第2章 童年的記憶 （1）

一瞬間的釋然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他轉正了頭，沉實的靠在座椅的頭枕上，終於安靜的像個孩子一樣，閉上眼睛。

“又見炊煙升起，暮色罩大地，想問陣陣炊煙，你要去哪裏……”，半夢半醒之間，他耳邊又響起鄧麗君的《又見炊煙》，大腦中那模糊的小村莊在傍晚的夕陽下越來越清晰，起脊的小茅草屋頂上的煙囪里飄出的煙，隨着微風慢慢的飄着，那熟悉的燒柴的味道在晚霞中瀰漫開來，聞着是那麼的舒服！彷彿一劑靈丹妙藥，讓人一下子溫暖，安靜下來。！

一個背着軍用綠挎包的小男孩從蜿蜒的鄉村小路上向村頭慢慢的走來，兩側的地里種着玉米、高粱、大豆，錯落有致的整齊的排列着，像高矮不一的列兵，偶爾在玉米地旁邊還會有一片香瓜地，香瓜熟的時候，在地頭還會有一個三角形的瓜窩棚，給看瓜的人遮風擋雨用，風向好的時候會有陣陣瓜香飄來，他很羨慕那片瓜地，可以隨便的吃瓜，可惜他家沒有，因為家裏沒有那麼多的地，除了家裏房子前後的自留地，家裏的地都承包給別人種了，父母在外打工，沒有人能種地，他覺得小路兩邊的玉米桿是最好吃的，渴了的時候隨意就折一段，和甘蔗一樣，可惜他沒吃過甘蔗，只是聽別人這麼說過而已！

村口的路邊，一位駝着背的老人，手裏拄着木棍，頭上待着半圓形的氈帽，穿着黑色的夾襖，腿上的夾褲有些破舊，還帶着補丁，褲腳用綁腿帶捆着很嚴實，期待的看着小路的方向，因為在小路的另一頭是另一個村子，那個村子裏有一個小學校，十里八村的孩子都在那上學。

男孩看到老人，眼睛一亮，快跑幾步到老人身邊，老人伸出那乾枯的手緊緊的抓住孩子的小手，那雙手很硬，皮有些糙，手上全是皺紋，但是很溫暖，老人一手領着孩子，一手拄着木棍往家走去。“爺爺，我們吃什麼？”孩子開心的問，“煮雞蛋”爺爺笑呵呵的回答到。

坐到炕上，把小炕桌擺好，爺爺把一個碗端上來，裏面放了兩個雞蛋，還有一碗高粱米飯，一碗自己家做的大醬，擺好后，爺爺坐在炕頭上，靠着牆，習慣的裝好一袋煙，用火柴點着后，吧嗒吧嗒的一口一口吸起來，臉上始終笑着看着小男孩大口大口的吃着飯。雞蛋可不是每天都有的，男孩也不記得上次吃雞蛋是多久的事了，只是知道雞蛋是世上最好吃的東西，他小心翼翼的扒着雞蛋，把蛋殼裏粘着的雞蛋清都會一丁點都不剩的弄下來吃掉！

就這樣一個貪婪的吃着，一個慈祥的看着，那畫面彷彿永遠定格在那一瞬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