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大勢所趨
符籙被霍屹川舉在指尖，忽地自燃。姚世明只覺得一陣涼颼颼的風從面上拂過，身心都覺得清爽下來。
與此同時，他們治安署在場的人身上竟然或多或少的出現些許灰燼抖落。
姚世明看着霍屹川的動作，瞬間驚喜連連，腦中許多科學觀在不停退卻，而幾個案子中的要點也被他在腦海中提起，開始顯得有些振奮。
比起治安署的普通隊員，姚世明知道的更多，他隱約猜測到了什麼，許是這幾天調查的案子不知道哪一樁惹到了幕後兇手，在他們身上下了記號。而霍屹川，彷彿是民間玄學高手，他和觀星樓的大人們應該有共同之處。
他是看過觀星樓的人燒符的，架勢和霍屹川的差不多，甚至還不如他的飄灑。
“這位先生，能不能留個電話？我不是以治安署身份調查你，只是以李藝朋友的身份想表達一下對您的感謝。或者，您願不願意跟我去旁邊茶樓喝壺茶？”
“對不起我現在就想回家。”
“求求您，我們最近遇到太多詭異的事情，我實在沒有辦法。或許今天或許明天，我的隊員還會死，他們都是和您一樣的年輕人。”姚世明面露哀求之色，在職二十年了，最近一個月是他少有的感覺到危機和痛苦之時。
往前數年，他都沒有這麼無力過。殺人犯令人聞風喪膽，但是抓得多了，自然也就不怕了。
可這段時間的殺人犯可能都不是人。
受害者皆是莫名其妙的死去，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挺多久不倒下。
為了職業捐軀，在入職的時候就想到過，也不怕。可是他怕這種莫名其妙的死亡，沒有任何價值沒有任何貢獻，像是現在躺在地上的李藝，窩囊。
“好吧。”
被一個大男人如此哀求的看着，更何況還是他非常敬重的一群人之一，霍屹川實在是很難在有所幫助下硬着頭皮拒絕。
希望和姚世明的談話能解救那怕一兩個治安員，那也算值得了。
毛峰茶樓，二樓雅間。
姚世明的隊員們都去看護李藝了，只有他和霍屹川對坐喝茶。
喝茶什麼都是次要的，姚世明想知道的霍屹川也明白。
二人剛坐下，姚世明就摩挲着手裏煙盒，憋的難受，拿出一根煙來在鼻下聞了聞。
“姚隊長有話就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也希望你能跟我說說，你們是怎麼沾染上這些麻煩的。”
霍屹川只能察覺到天地靈氣的變化，但外面的邪修鬧出的亂子他是不清楚的。
“最近一個月，我接了三次凶殺案，都很異常，這些案子無一例外都被上面的人接了過去。李藝是在最後一次接到的工地跳樓事件中受了傷。我懷疑是當時的血跡給兇手引了路，讓它找上了這場婚禮。”
“……不會是豐都新城吧？”
霍屹川撓着頭皮，真是轉了一個圈都在這兒。
“就是那，先生知道？”
“你說的上面的人，就是觀星樓？這個？”霍屹川從口袋裏取出那張黑色名片，放在姚世明面前。
“他們給了您名片？您怎麼參與進來的？”
“昨晚九點，我和那片地的田老闆有交情，他帶我去幫忙解決問題。”
“您果然是能人！”
“這事確實不是你們能解決的。我建議，以後遇到這類事情不要出現場，直接叫他們去吧。”
“可是，沒去之前無法分清，職責所在。
我想問的是，最近到底怎麼了，以後這樣的事還會很多嗎？”
“不僅多，還會一直存在下去。我無法說清你們的安排，不過，觀星樓肯定比我更清楚，他們會給你們做掃盲。不久后你應該就能了解事情全貌。”
“我只想現在知道，先生，到底怎麼回事？請求你告訴我，我真的忍受不了了。”
霍屹川微微蹙眉，開始整理最近接二連三遇到的事情，片刻后輕聲道：“我說的未必準確，但是相差不多。我懷疑這些事都是邪修、邪靈所做。他們和古武修士相似，都需要天地靈氣來修鍊，只是修鍊方式不同。以前，靈氣只有一點，他們需要靠詭異手段來攝取靈氣之外的東西維持生存，例如血祭。而現在，天地靈氣正在逐漸加大濃度，邪修和觀星樓都開始爆髮式增長。觀星樓大批量往地區分派人手，是同樣道理。”
“邪修也開始加速了自己的修鍊，才會促成多樁詭異兇案。”
“世界應該開始逐漸產生變化，最後到達一個平衡。”
“只是這個變化最終會演化到什麼程度，我無從猜測。”
霍屹川已經掏心窩的把這事情說給姚世明聽。
不同於需要蒙蔽的普通人，-霍屹川是真心希望姚世明他們能在接下來的變化中少損失些人手。畢竟這些話，他連田煥東都沒有告訴過。
姚世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治安署的，只知道手腳沉重，邁不開步子。看着自己面前走來走去的隊員，心生悲切，彷彿下一刻，他們都會通過各種古怪的方式躺在地上，死在自己面前。
這時，電話響了，是治安署長。
“喂，世明啊，你來大樓這裏一趟。一點要開會。觀星樓的人有事情和你們說說。”
掛斷電話，姚世明搓了搓臉，滿腦子都是治安署長說的觀星樓。
轉身關上辦公室的門，他抽出兩根煙來，塞到嘴裏一起點燃。
透明的辦公室玻璃里，瞬間被雲霧纏繞，時而傳出姚世明的咳嗽聲。
治安署內外依舊忙忙碌碌，和尋常一樣。
霍屹川已經被田煥東送回了大石盤鎮。
剛一進家門，映入眼帘的就是老槐的醜臉，他向來對霍屹川的小院充滿嚮往，只要霍屹川不在家，指定跑出來坐在門內獃著，守門，也是為了貪些靈氣。他嘿嘿笑着行禮，再次隱入槐樹。
對此霍屹川已經習慣了，田煥東還是被嚇一跳，心裏微微生出醋意，這院子原本只有他一個人隨意出入的，老槐化成人型后，就跟自己的大腿被人偷家了似的。
霍屹川在自家小院裏打了遍磐石拳，彷彿從城市裏帶來的烏煙瘴氣都被驅趕出去，這才覺得舒適下來。
午後的微風中已經沒了涼意，枝頭的蟬鳴此起彼伏，夏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