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至陰之體
"這屋子不對勁吧,白朮。"賀嚴走在前面,轉過頭問白朮。
"嗯。"白朮點了點頭,出了屋子。果不其然,在門縫裏塞着一張黃紙,裏面是用鮮血畫的符咒。
符咒乍一看和普通驅邪符咒沒什麼區別,可是仔細看,下面有一處是反着的,最重要的一筆直接改變這張符咒的作用。
"這是張招邪符咒。"白朮燒掉了手中的黃紙。
"誒,怎麼了?"牟冥扶着一旁快要暈倒的牟子,求助的看向白朮。
"你妹妹身上沒有護身符之類的嘛?"白朮問。
"都說了我家都不信這種東西,當然都沒有啊。"牟冥說。
白朮寫了張符咒,用紅布條包了起來。嘴裏啊還念着什麼咒語,之後交個了牟冥。"一會放進她睡的枕頭裏。"
"好的。"牟冥接過來放進了自己的衣服口袋裏。
牟子眼眶發青,眼神獃滯,自言自語的說著自己頭疼。"那她現在怎麼辦?"牟冥焦急的問。
"讓她先躺在沙發上,賀嚴,去找一根紅繩。"白朮說。
白朮將紅繩一端系在牟子的中指上,另一段系在自己的中指,他躺在地上閉上雙眼。
再次睜眼,白朮頭蓋紅蓋頭,手腳被麻繩捆住,坐在搖搖晃晃的轎子裏。他透過帘子的縫隙看見外面夜色已深,他們正在一片林子裏。白朮立刻反應過來,這是樁冥婚,從小跟隨父親到處給人看風水算命的他,這種場面他見過太多。
將年輕的女子許配給死去的年輕男人,將人活埋在她"未婚夫"的墳墓里。而她們的父母只是為了獲得更多的錢財,將自己親生女兒以這種殘忍的方式殺死,簡直不可理喻。
白朮被扔進一個土坑裏,泥土慢慢埋到他的胸膛,然後是頭,他越發的覺得喘不上氣。
"白朮,白朮!"賀嚴晃了晃白朮。
白朮睜開眼猛的坐了起來,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他的臉被憋的通紅,額頭也冒出了一層細汗,他將紅繩扯斷,坐起來。
"是個結冥婚的姑娘。"白朮說。
牟冥在一旁被嚇到了,此刻的他徹徹底底相信了世界上是真的有鬼。
"那牟子怎麼辦?"牟冥聲音有些發抖的問。
白朮還沒來的及回答,牟子猛的坐起來,無神的看着牟冥,下一秒牟子掐住了牟冥的脖子。
白朮按住她的手,用力擰住,將她的手從牟冥脖子上扯下來。
"我們不是害你的人。"白朮說。
牟子眼淚止不的往下流,聲音尖細地嘶吼:"不公平,我不該死!"。
"她是無辜的,你出來!"白朮說。
"可是她們都該死,世界上那麼多的姑娘,憑什麼偏偏是我?憑什麼?"牟子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朝白朮哭喊着。
"是誰讓你找到這裏?"白朮抓住她的手腕越發用力。
牟子沒有回答他,揮起另一隻手在空中被牟冥攔下。
白朮趁機拿出符咒貼在牟子的額頭,嘴裏念着咒語:"凈心神咒,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凈,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牟子吐出一口黑血倒在地上,牟冥連忙將人扶起。
牟子的神態恢復過來,虛弱地說"哥,手好痛。"
白朮尷尬的看着牟冥,"要不,再去趟醫院吧。"
白朮留下做飯,賀嚴去拉房纖賣房子,牟冥帶着牟子去了醫院。
"我說最快什麼時候能賣出去?"賀嚴拉着拉房纖問。
"最近市場不大景氣。"拉房纖說。
"害,我懂。"賀嚴拿了袋銀子放到他手裏。
拉房纖笑了笑說:"我盡量先賣你們這個,不過說真的,哪有那麼多有錢人買這麼大的別墅。"
"這要看您怎麼賣啊,您瞧,咱這別墅單從裝修來說,就倆字,大氣,您想想這房子以前住的誰?北平白家,北平第一神算子,這房子坐北朝南,陽氣旺盛,白家人住過都說好……"
"行了行了,要搶我飯碗啊你這是。"拉房纖實在聽不下去了,怕是再往下聽自己就要斥巨資把別墅買下來。
賀嚴回到旅舍時,白朮已經做好了飯菜。
"小賀哥哥。"牟子正擺着碗筷,牟冥端着菜從廚房裏走出來,白朮解開圍裙入座。這溫馨的一幕是賀嚴前半生從未見過的,他是被乞丐的養大的,就算是被白家撿回去,住在冷清的大別墅里一點人氣都沒有。
"快來吃飯吧。"牟冥招呼賀嚴過來。
飯桌上,白朮拿出了一個紅布過着的符咒,穿上了紅繩給了牟子。"這個你帶着。"白朮說。
"這是什麼?"牟子嘴裏塞的滿滿的,歪着頭問白朮。
"保護你的。"白朮說摸了摸牟子的腦袋。
"我的呢?白哥哥。"牟冥也來跟着湊熱鬧。
"對啊,他不也是至陰之體嘛?"賀嚴附和着問。
牟冥原本只想着湊個熱鬧,開個玩笑,沒想到自己還是個至陰之體。
"至陰之體?"牟冥不解的問。
"就是容易招惹邪祟上身。"賀嚴解釋道。
"對啊,我也納悶,你是至陰之體,邪祟卻入不了你的身,你真的沒什護身的東西?。"白朮問。
"我有一塊銀牌,是從小就帶在身上的,算嗎?"牟冥邊說邊從領子裏拽出那塊銀牌。
銀牌不大,是長方形的,上面刻着圖騰,牟冥看的眼熟,上面的花紋正和自己的玉盤相似。
"算吧,總之能保護你的就是好東西。"白朮說。
牟冥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將銀牌又塞回領口。
"讓你放枕頭裏的東西放了嗎?"白朮問。
"還沒,一會帶她去選房間。"牟冥嘴裏吃着東西,面請把話說清楚。
飯後,三人一同看着賀嚴。"幹什麼這麼看着我?我臉上有字?"賀嚴皺着眉頭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去帶牟子選房間。"說完牟冥帶牟子上了樓。
"別看我,我今天做的飯。"白朮說完也上了樓。
"靠,在這等我呢?"賀嚴翻了個白眼,將碗筷堆在一起端進廚房。
"早知道就多住幾天院了。"賀嚴邊刷碗邊抱怨着,"竟然讓病號刷碗,真沒良心。"
賀嚴將刷好的碗盤擺好去沙發上看了會書。他本來是不識字的,但跟着白朮久了,書上的內容他能看明白個大概。
看着看着書就蓋在了臉上,沒一會呼嚕聲就傳了出來。
"啪嗒——"
賀嚴的珠子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