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韓王:若是…送你明珠又如何?
焰靈姬手捧着臉在一旁看着,看着那一大一小兩道身影。
大的在那揮汗練劍,小的拿着一塊還在滴着水的布帛在一旁候着,她的手太小,擰不幹上邊的水。
每當鄭澤揮完一套的空隙,言兒就邁着小短腿跑過去將布帛遞給他擦汗降溫。擦完又拿着布帛到旁邊的水盆中清洗,跑來跑去不亦樂乎。
焰靈姬就靜靜地看着他們倆,不知道的還真會覺得他們倆是父女!
第九遍后,鄭澤感覺臂膀處的傷勢在抗議,緩緩將劍放下,隨手拿過言兒遞來的帕子,剛擦完額頭上的汗水,便聽見外間傳出呼喊聲。
“鄭澤鄭先生何在?大王有命,請先生入宮一見!”
聽到這道聲音,院中的人反應皆是不同,鄭澤目光熠熠,等了這麼多天,終於來了!
……
不多時,一輛馬車從鄭澤的閣樓門前出發,由馬蹄矯健的棗紅色戰馬拉動,踏在青石板鋪就的街巷上,華貴的儀仗惹來不少目光注視。馬車不急不徐,向著宮城而去,
馬車之內,軒敞雅緻,佈局精美,甚至除了柔軟的坐席,還放了一張小案幾,上面擺着新鮮的瓜果餅點,異常精緻。
鄭澤坐於其中,目光透着思量之色。這樣的禮遇,說明了韓王給了充足的重視。他身旁橫放着一個劍匣,這是他第一次帶它出來。實因縱使有千般準備,也難保是否會有意外發生。
紫蘭軒的軒窗后,紫色的身影看着馬車漸漸遠去,輕笑着說道:“你說,他真的無心權勢?”
在紫女身後,衛庄低着頭,安靜地擦拭着鯊齒,“你似乎很關心他的事情?”
聞言,紫女有着自己的道理,“他說會幫紫蘭軒解決污名,可到現在都不見影子,我怎麼能不關心?”
自打從鄭澤嘴裏得到“承諾”,她就等着對方所說的解決,但一天又一天,對方始終都沒有動靜。她能靜住氣,可紫蘭軒中的姐妹就有些着急了。
沒有收入來源不說,原本吸水性強的大地上有連綿雨露才能維持作物的正常生長,可突然有一天旱了起來,地上長得那些野草就開始顯得荒蕪了。
時間長了人心浮動,這讓紫女也有些傷神。
她嫵媚的眉眼一瞥,看向端坐在一旁保持着足夠靜氣的弄玉,“再說了,我們的弄玉最近可是念的緊,昨晚我還以為不回紫蘭軒了呢!”
紫女調笑着弄玉,她關心鄭澤的事情,當然不是因為自己。
又被紫女姐姐取笑,弄玉微嗔,“姐姐!”
她心想,枉我昨晚恪守底線,沒有供出你,早知道告訴鄭澤,讓他也找你要懲罰!
衛庄並不關心她們的細微心思,將擦劍的布帛扔在桌案上,“不在乎眼前的誘惑,只說明一件事。”
紫女美目一閃,“哦?”
“他想要的比這更多,就是不知道他的能力能否配的上他的野心。”
紫女收斂心中的一些心思,聰慧如她,瞬間就能明白衛庄的意思,“你覺得他進宮會有危險?”
聽着穩重的御姐聲音,衛庄將鯊齒放回劍架,看着劍身之上倒映着自己的面孔,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每一座王宮,都關着吞噬野心的猛獸,沒有人知道誰會成為它的下一道食物。”
聽着衛庄的話,紫女想到了更多,除了太子還有那幾位公子,夜幕也將手伸進了王宮……
……
下了馬車,鄭澤已經身立於韓王宮苑之中,
環目四顧,只見遠處錯落着各種宮殿建築,飛檐斗拱,朱牆黛瓦,周圍的宮女、士卒、侍衛往來,結伴而行。
面對着這恢弘而又有序的建築,鄭澤有一種十分新鮮的感覺,也許自己以後也可以建一個宮殿,焰靈姬一個家他一個家,弄玉一個家他一個家,紫女一個家他一個家,驚鯢……額,想得有點遠了。
未等他欣賞太久,幾個護衛簇擁着一名宮女朝着他走過來。
“鄭先生,王上召見,隨我來吧。”只聽見宮女抬起那還未開面的臉,輕輕說道。
看着這個穿着宮女裝扮的女子,鄭澤挑了挑眉,只是說道:“有勞。”
宮女點了點頭,隨即便領着鄭澤在這偌大的宮殿中穿過一座座殿閣,往來許多宮女侍衛,皆都行色匆忙,他們有着自己的事情。
走在宮女身後,鄭澤只覺得這王宮比自己先前所看到的還要大一些,只能說韓國靠賣鐵礦賣武器掙了不少錢。
除此之外,他看着前面宮女雪白的後頸,鼻翼之間聞到了一種奇異香味,讓人有些陶醉。
“姑娘身上的香味,好生特別!”鄭澤忽然說道。
聞言,宮女有些詫異地回頭看他一眼,居然還有人敢在王宮中與女眷說這等輕浮之言。
“只是抹了些香粉,鄭先生,到了!”她頓住身子,抬起一隻手,為鄭澤引着那座恢弘氣派的殿閣。
見狀,鄭澤沒有問她為何走的不像是去大殿的路,卻能抵達這大殿來。他看着面前上百層台階,點過頭后,緩緩拾級而上。
穿過宮裏殿檐的圓柱,經過兩邊拱立的禁衛,鄭澤邁步走進這座大殿之中,同時他在心中默默感應着劍匣的存在。
大殿中的陳設倒是沒有想像之中的那樣金碧輝煌,只是古樸典雅,從中也能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氣息來。
在一名內監的引導,走到堂下,他看到了坐在正上方的韓王,兩撇鬍子和似是懷胎八九月的肚子,讓人產生深刻的印象。
“鄭澤見過大王!”鄭澤拱了拱手,微不可察地彎了下腰。
“鄭先生免禮。”高台之上,坐着的韓王緩緩說道:“先前張相國就向寡人說起過你,想不到在新鄭還有如此人傑,聽說是先生書寫了《戰國策》?”
對於高高在上之人的提問,鄭澤沒有思索,緩緩說道:“大王明鑒,在下隨便寫寫,他人隨便看看就好。”
聽他這麼回答,上面的韓王安沉默了一小會,復才開口道:“那陳字之紙張也是出自伱手?”
“刻字太累,在下只是想省省力氣,所以弄出了此物。”鄭澤隨口說道。
上面的韓王被他這種論調又弄沉默了一會,比上次的時間還稍長一些。
“你既是韓國之人,又有如此見地,何不將此法獻給寡人,只有在寡人手上才能將這紙張發揚光大,體現這紙張的大用。”
聞言,鄭澤心中毫無波瀾,抬起頭,看着彷彿似乎自信地無比真實的韓王,淡淡說道:“此法有儒道墨三家屬意,在下一人拿不了主意。”
聽着鄭澤的推脫之辭,韓王深深地看着堂下的年輕人,“先生當真不仔細斟酌一二?在寡人面前,權勢爵位、財富珍寶、美人佳麗,你可以儘管提,寡人都能滿足你!”
鄭澤面容帶笑,韓國能付出的東西,都像在空口套白狼。韓王安如果說,可以讓自己體會一下當韓王的快樂,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這種話他可不會主動說,“請大王恕罪,在下對權勢、財富都不感興趣。”
鄭澤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韓王安皺了皺眉,思索着他言語中的差異,“先生為何對美人隻字不提?”
聞言,鄭澤滿是誠懇,緩緩說道:“不敢欺瞞大王,在下對美人還是有些興趣的。”
韓王安輕哼一聲,“你倒是誠實,既然如此,只要你獻出造紙之法,寡人便賞你美人,你要多少,便給你多少!”
可面對這種充滿誘惑的承諾,鄭澤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在下已有心上之人,這世間無人比她更美。所謂弱水三千,我只想取一瓢飲。”
對於鄭澤這虛偽的論調,韓王安有些不耐煩了,“那是你沒見過真正的美人,寡人便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才叫美人!”
說完,韓王安對着側邊喊了一聲,“明珠!”
聽見他的聲音,一道穿着暗紫色長裙的美婦人款款從偏角走出,坐在韓王安面前,“臣妾在。”
韓王安對着堂下努努嘴,“去讓鄭先生瞧瞧,什麼才叫美人?”
“王上,您好狠的心吶,怎麼忍心讓人家給別人看呢!”這位端莊又魅惑,沉穩又妖艷的碧海潮女妖,一喜一嗔之際無不透露着酥骨蜇心的風情。
就連鄭澤感受着眼前的場景,也覺得這個讓人怦然心動的女人玩得有點變態。
沒有在乎他的想法,上面的兩人繼續在鄭澤面前呈現出刻意的景象。
“若能得到紙張這種能為子民帶來福音的東西,把你送給先生又有何妨?能為我韓國謀福,是你的榮幸。還不快去?!”
聞言,明珠夫人似乎有些猶疑不定,最終還是欠了欠身,輕輕說道:“臣妾遵命。”
說完,她起身緩緩走下台階,從鄭澤的視角看去,那一雙被暗紫長裙包裹的長腿,上面鏤空若隱若現的細柳腰肢,最終視線定格在明珠夫人的道理之上,留戀於此,都要讓人無暇欣賞她曼麗的臉蛋了。
雖然他很快就收回了視線,但這一幕卻被明珠夫人完美捕捉到,她的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翡翠虎那傢伙還真沒說錯……
高台之上,韓王右手握拳杵着自己的臉,斜躺着看着這一幕,看着自己的女人在別的男人面前賣弄風姿。
鄭澤正襟危立,感受着朝着自己靠近的女人。當她站在自己的身邊,他才發現穿着高跟的明珠居然不必自己矮。
一隻精巧的手搭上了肩膀,明珠的眼裏似乎泛着秋波綿綿,咬了咬唇瓣,對鄭澤眨了眨眼,輕輕說道:“那先生覺得,臣妾美么?”
一陣陣香風撲鼻而來,這不是那種齁鼻的香,而是有種令人上癮,聞到之後有種忍不住想要大口多吸幾口的感覺。
對於這種外道之術,鄭澤是有一點感覺,但也僅僅只有一點。火魅術無法侵入他的內心,這種在人意識淡薄之時才能發揮最大效果的法子,對他的作用,也很微弱。
包括眼前假象,他其實也是能看出來,而且保持着足夠的清醒。
但是看了眼明珠,鄭澤還是咽了口口水,一副心動卻又“不敢”妄動的樣子,“夫人自是極美的!”
動作略顯浮誇,但言語卻是真的。特別是明珠夫人說起話來,蘊含著極大的道理,需要人慢慢探索。
聞言,明珠那張明艷的臉蛋上浮現動人笑意,“那先生要不要答應王上的要求呢?”
說著話,明珠夫人當著韓王的面,緩緩將手臂靠在鄭澤肩膀上,將一張明艷的俏臉湊到他耳邊,輕輕吹了口氣。
相比於焰靈姬以細微的動作引起人心中慾火,她的勾引更加赤裸直接毫不掩飾。
而台上的“韓王安”,表情平靜,似乎對這一幕毫無波動。
……
王宮的另一處。
韓非找到了在湖心亭廊之中正在作畫的妹妹紅蓮,只見紅蓮公主端坐於案前,桌上放的是花了重金採買而來的紙張,放出的兜售的空紙,都是品質比較好的。
相比於原先的絲帛紙,紅蓮公主還是覺得這個更好用一些。
一隻嬌嫩的巧手在紙上勾勒,很快就出現一道人臉的模樣,只是這張臉沒有什麼特別的徵狀,能畫出來全憑她自己的想像。在她的手邊,還有一幅幅肖像畫,每一幅的臉都有着不同之處。
一邊畫著,紅蓮一邊碎碎念,“可惡的登徒子,要是讓本公主抓到,定要把你的手打斷,居然敢……”
對於當初的事情,她一隻都在耿耿於懷!從出生到現在,她就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委屈!
正當她念着,就聽見熟悉的呼喊聲,“紅蓮!”
聽到韓非的聲音,紅蓮轉過頭,看到他開心地將筆一扔,幾乎是蹦起來的,“哥哥,你來找我玩了?”
整日待在宮裏,實在太過無聊,她都只能作畫思仇人了!
看着她衝過來,韓非後撤一步,心中無奈,在宮中也不知道注意點禮儀,要是讓父王知道自己和她胡鬧,一頓罵是跑不了的。
不過此時他沒有說這些,直接說出目的,“這次來,是想讓你幫個忙的。”
聞言,紅蓮將開心的情緒壓下了些,俏臉上泛起一絲狐疑,“幫忙?什麼忙?”
九哥找自己幫忙,這可是新鮮事呀!
韓非沒有客氣,開口說道:“我有個朋友可能遇到麻煩了,需要你幫忙解救。”
鄭澤的消息他自然始終關注,沒想到明珠夫人居然敢將父王要見的人截走,就不怕出了事收不了場么?
一聽到自己還能參與正事,紅蓮美目一亮,“怎麼救?有本公主出手,還不是手到擒來?”
見她一臉興緻勃勃的樣子,韓非撫了撫額頭,“倒不用你出手,只需去明珠夫人那,陪她說說話就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