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天黑
不得不說,冬天的岐山很美也很冷,銀裝素裹下也暗藏殺機。
胡缺望向岐山的方向眉頭緊皺,心裏有些擔憂,“這小子怎麼還不回來,這天都快黑了。”
要知道冬天晝短夜長,天黑得早,很快就會暗下來。
山上可還有一些餓着肚子的野獸呢。
岐山腳下的這處村莊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日子過得也算富裕,旁邊幾裡外還有一處集市,聽說那裏面都是高高在上武者哩,村子裏也有不少人去那邊打着下手。
嗨,要是那小子能成為武者,打獵還能輕鬆許多,現在天天這樣早出晚歸也太危險了。
胡缺又搖頭一嘆,成為武者何其困難,他當年也是差臨門一腳,沒有功法沒有錢兩,武道之路等於斷絕,尋常人家想習武真是比登天還難。
所以他這些年拚命地掙錢就是想讓兒子胡小滿能輕鬆些,打好百日築基的底子,他自己再攢錢給兒子買部功法,只要能成為武者,以後的路都好走些。
要是能進岐山武館就更好了,聽說那裏還有能踏入先天的功法,飛天遁地那是何等的逍遙。
想到這,他也是暗暗惋惜,那混球小子怎麼就抓不住機會,多少人想進都進不了的岐山武館,他還沒待半個月就被攆了回來,問他也不說怎麼了。
而此時被胡缺牽挂的那小子正渾身埋進積雪中,只露出一雙眼睛,完美的融進了環境當中。
少年十二三歲,眼睛明亮有神,趴進厚雪裏一動不動,小小年紀就有幾分老辣的獵人的感覺。
一個大灰兔蹦蹦跳跳地來到大樹下,刨開積雪,啃食下面的嫩草根。
陳夏屏住呼吸,安靜等待。
陡然間灰兔斜後方的大石後面竄出來一個黑影,大灰兔剛想逃走就被撲倒,細嫩的脖頸被撕咬開。
一頭黑狼吞吃着來之不易的食物,顯然是餓久了,在這個寒冷的冬天,百姓和野獸都不好過。
它沒注意到的是,一雙眼睛靜靜地看着它。
猛然間積雪崩開,一道身影似離弦的箭般直衝黑狼。
一丈半的距離一瞬而過,黑狼正享受着美餐一時間有些躲閃不及被鋒利的匕首插進了喉嚨。
黑狼勉強支撐着身子大嘴咬向陳夏的胳膊,他忍着劇痛沒有放手,右手狠狠地錘向匕首,將黑狼的整個喉嚨貫穿。
黑狼鮮血大量流出,無力地癱倒在地。
此時月上枝頭,天色早就黑了。
陳夏對左手簡單地包紮了一下,為防止血腥味引來更多的野獸,他沒有當場解剖,拖着有他大半個身子大小的黑狼走下山去。
一路冰雪刺骨,陳夏也不由得嘆氣,“這過得是什麼日子,虧我還是個穿越者。”
費力好大的功夫才趕回村子裏,胡缺看到渾身血跡的陳夏也是心裏一揪,“這是怎麼回事?”
這塊頭都快趕上陳夏的黑狼也是讓他一陣心驚。
陳夏知道胡伯等他到現在心裏也是涌過一絲暖流,笑了笑,“沒事,這是我殺的黑狼上的血。”
胡缺這才鬆一口氣,“你這孩子,那麼拚命幹嘛。”
他憨憨地笑了幾聲,沒有回答。
胡缺和陳夏一起先把黑狼的屍體保存下來,這大冷天的也不怕黑狼的屍體壞掉。
隨即他招呼着陳夏來他屋裏,“鍋里還剩些熱菜,你也別嫌棄,一起來吃些吧。”
他也沒推辭,畢竟肚子咕咕叫得厲害。
吃完飯後他和胡缺閑聊了會就回到了自己屋子,
燒了桶熱水洗澡。
陳夏褪去上衣,一道巨大的從脖頸到腰側的刀疤猙獰可怖。
“程廷我看你能躲到何時。”
程廷本是和他同一批進入岐山武館的弟子,陳夏僅僅是在數次比武中擊敗程廷就讓他心生妒意,在一次合作獵殺野獸的訓練背後對他捅刀子。
他是富家子弟,事後更是買通一起訓練的弟子,污衊陳夏無意間發現一株靈草想要獨吞,對他們出手,但被幾人阻擋下來。
當時虧得陳夏直覺敏銳,事先察覺到了情況不對,但也被程廷這一刀傷的厲害險些喪命。
武館館主和他的幾名弟子都不在,一名管事的弟子直接將陳夏逐出岐山武館。
很快他將這些拋之腦後,一整天的高強度狩獵讓陳夏疲憊至極。沒一會就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陳夏照常起來鍛煉,雖然沒了武館的指導,但他有一層銅皮鐵骨的底子再加上上輩子藍星上的科學訓練法,他的身體每天都在一點點增強。
水滴石穿的日磨功夫下,他傷勢基本癒合,體魄變得更加強大堅韌。
他用黑狼賣出的錢去集市上買了把短刀和弓箭,-就是箭矢太貴了,一兩銀子只能買三個。
他大半年省吃儉用加狩獵得來的錢只換得了這些。
深呼一口氣,打獵前要心定,只有比獵物更有耐心才能取勝。
連續幾天的大雪讓積雪足足沒入到陳夏的膝蓋上面。
沒走多久,陳夏就看到一處被積雪掩埋的洞口。
洞口外面是深深的腳印,每個都有陳夏兩個手掌大小。
他心中一凝,“這是猛虎出去狩獵了?”
看來應該是剛離開沒多久,一時半會回不來。
一咬牙撥開積雪,抱着富貴險中求的精神他探進洞穴中。
果然發現了兩個嗷嗷待哺的虎崽子,他心中一喜,這在集市上可是能賣出大價錢的。
陳夏掏出麻袋把兩個虎崽子裝進去,系好繩頭。
看來今天的打獵任務提前超額完成了,陳夏一笑。
往山下走去沒多久,他就聽見一聲呼嘯,心中一凜,難道是猛虎回來了。
他連忙背着麻袋向山下跑去。
沒跑多久他就隱約看見不遠處三人在和一頭猛虎對峙,它眥着鋒利的牙齒,咆哮一聲,風中傳來一股腥臭味。
陳夏連忙躲到大石後面,凝神細瞧,猛然瞪大眼睛,與猛虎對峙的三人領頭的竟是和他有大仇的程廷,旁邊的兩人也是那日一起陷害他的兩人。
他一時心頭巨震,腦海中紛亂如麻,雖然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他可不是只有十二三歲的心智,哪會放任敵人成長起來。
一有機會就得置敵人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