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公子段覬覦君位
衛庄公又娶於陳,曰厲媯,生孝伯,早死。厲媯之娣戴媯生衛公完,庄姜以衛公完為己子。
衛庄公又有嬖人生子州吁,公子州吁有寵而好兵,衛庄公不僅不加以禁止,反而還讓公子州吁掌兵。
大夫石碏(què)向衛庄公勸諫道:“臣聽說如果愛兒子,就要教他行事遵守的規矩法度,不要讓他誤入歧途。
驕、奢、淫、泆,這四種惡習是走上歧途的開始,之所以會染上這四種惡習,是因為寵祿太過。
如果君上準備立州吁為太子,那便將此事定下,若不定下來,便將醞釀成禍事。
那種受寵而不驕傲,驕傲而能安於地位低,地低而不怨恨,怨恨而能剋制的人,實在是太少。
而且賤妨貴,少陵長,遠間親,新間舊,小加大,淫破義,為六逆。君義,臣行,父慈,子孝,兄愛,弟敬,為六順。
去順效逆,便會加快災禍的到來。作為君主,就應該去除災禍,現在卻加快災禍的到來,這恐怕不可以吧?”
衛庄公沒有聽從石碏的勸諫,仍然讓公子州吁掌兵。
石碏之子石厚與公子州吁交好,石碏想要禁止石厚與公子州吁交往,然而石厚卻是不聽。
衛公完即位后,石碏知道衛公完遲早會對公子州吁動手,擔心因石厚與公子州吁的關係而受到牽連,於是便告老還鄉了。
洛邑王城周王宮內。
周王宜臼擔憂地想到:楚國的實力越來越強大,申國乃王畿南部屏障,如今申國一蹶不振,若申國為楚國所滅,洛邑便危矣!
於是,周王宜臼便遣王師戍申。
申國境內。
一名戍申的周人思念家鄉,怨周王宜臼而作詩刺曰:“揚之水,不流束薪。彼其之子,不與我戍申。懷哉懷哉,曷(hé)月予還歸哉?
揚之水,不流束楚。彼其之子,不與我戍甫。懷哉懷哉,曷月予還歸哉?
揚之水,不流束蒲。彼其之子,不與我戍許。懷哉懷哉,曷月予還歸哉?”
周王宜臼三十八年(前733年),衛都朝歌。
衛公完以公子州吁驕奢為由將其罷黜,公子州吁隨即逃離了衛國。
周王宜臼四十年(前731年),齊都臨淄齊侯宮路寢內。
齊侯購卒,謚號為“庄”,其子祿甫即位。
曲沃邑曲沃伯宮路寢內。
曲沃伯成師卒,謚號為“桓”,其子鋋即位。
周王宜臼四十一年(前730年),鄭都鄭邑鄭伯宮魯寢內。
鄭伯寤生氣憤地對群臣說道:“近幾年唯衛人、鄝人、蔡人來朝,魯人已多年未來朝,寡人將伐魯。”
於是,鄭伯寤生便派兵伐魯。
魯都曲阜魯侯宮路寢內。
魯侯弗湟向群臣詢問道:“鄭將伐我,誰願率軍逆戰?”
“君父,兒臣息姑願往。”魯侯弗湟庶長子公子息姑請纓道。
“好,便由息姑前往。”魯侯弗湟同意道。
於是,公子息姑便率軍西進,前去阻擊鄭師。
鄭國鄭邑以南。
公子息姑逆戰鄭師於狐壤,魯師大敗,公子息姑被俘。鄭伯寤生下令將公子息姑囚禁於伊、澗之間的尹邑。
尹邑。
公子息姑對尹氏說道:“子在鄭國不過是下大夫,子若與我一同前往魯國,便可為卿。”
尹氏頓時便動了心,隨即便答應與公子息姑一同前往魯國。
隨後,
公子息姑和尹氏先在尹氏的祭主鍾巫前祈禱,然後便一同回魯國去了。
公子息姑和尹氏回到魯國后,魯侯弗湟便封尹氏於寪,尹氏遂更為寪氏。公子息姑又立鍾巫於寪。
周王宜臼四十二年(前729年),晉都翼邑晉侯宮路寢內。
一名大夫慌張地向晉侯平稟報道:“國君不好了,狄人伐我,已至翼郊。”
晉侯平聞言大驚,急忙派兵出城抵禦狄人。
翼郊。
晉師與狄人大戰,狄人敗退。
宋都宋邑宋公宮路寢內。
宋公力病重,廢其子與夷,傳位於其弟和。
旬日後,宋公力去世,謚號為“宣”,其弟和即位。
洛邑王城周王宮路寢內。
大行人向周王宜臼稟報道:“稟天王,魯侯弗湟使宰讓來請郊廟之禮。”
周王宜臼隨即想到:郊廟之禮乃天子之禮。當初,成王因感念周公功德,而許魯國郊祭文王,如今魯國既已失此殊榮,又未立比肩周公之功,我怎麼能賜魯國此殊榮?
“不許。”周王宜臼隨即拒絕道。
周王宜臼隨即又想到:我還得遣人前往魯國明令禁止魯侯郊禘才行。
於是,周王宜臼又遣太史角前往魯國宣王命禁止魯侯弗湟郊禘。
魯都曲阜魯侯宮路寢內。
太史角向魯侯弗湟宣讀王命道:“郊廟之禮乃天子之禮,諸侯不得僭越。”
魯侯弗湟聞言大怒,當即詰問道:“那為何鄭國可以祭祀泰山,秦國可以作西畤、鄜畤郊祭白帝?”
太史角被問得啞口無言,魯侯弗湟便將太史角扣留在了魯國,並僭越郊禘。
洛邑王城周王宮路寢內。
一名大夫向周王宜臼稟報道:“稟天王,魯侯不僅扣留了太史,還僭越郊禘。”
周王宜臼聞言大怒,然而卻對魯國無可奈何。
周王宜臼四十四年(前727年),鄭國京邑公子段宮室內。
公子段眯眼想到:母親厭惡寤生而寵愛我,當年母親便多次請求君父立我為世子,我可先收西鄙、北鄙,然後修繕城郭,儲備糧草,補充兵器、戰車。準備就緒后,我再請母親為內應,便可輕易地攻入鄭邑,奪取君位。
於是,公子段便命鄭國西、北邊邑皆聽命於他。
洛邑鄭伯寤生府邸內。
鄭武公之弟公子呂(字子封)向鄭伯寤生諫言道:“大叔命西鄙、北鄙聽命於他,這是要將鄭國一分為二。國不堪貳,國君打算怎麼辦?若國君想讓位於大叔,臣請事大叔;若國君不打算讓位,則請除之,以免百姓生出其他想法。”
鄭伯寤生毫不在意地說道:“用不着剷除叔段,他必將自食其果。”
公子呂聞言頗感意外,隨即沉思了起來,公子呂似乎想明白了什麼,於是便不再勸說鄭伯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