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焦慮
聞昌回到住處，看到鏡子裏的自己，不由自主的笑了笑，他從未想過自己出社會了還會打架。鏡子裏的自己邋遢的像個乞丐，滿身污泥，破爛不堪。脫下破爛不堪的衣服和褲子，對着浴霸沖了起來，身上到處有淤青，稍微觸碰就感覺疼痛，臉頰也感覺有些腫脹。關了浴霸，再一次回到鏡子面前，左臉已經腫了，嘴角還有一道小口子。用手輕輕點了幾下腫起的臉頰，頓感生疼。衣服已經不能穿了，穿了條短褲，把衣服扔到門外的垃圾桶里。
回來隨便把褲子搓了幾下，晾到了外面，然後輕輕的躺到了床上。激烈的打鬥讓他精疲力盡，可又沒有睡意。他既怕毛輝明天會問起，又怕那個青年報復。既要想個合適理由解釋，又要避免被“仇人”找到。聞昌翻了個身，淤青的地方傳來了痛感，他忍不住的呻吟了一下，然後輕輕的挪動了身體。聞昌突然想念家，那個生長的地方永遠讓人感覺安全。
第二天一早，李勝和父親出門去進貨，路上李父問了他和陳青藍最近進展的如何。李勝的回復讓李父很放心。早市忙完后，看了看錶，李勝撥通了陳青藍的電話。
“青藍，吃了早飯了沒？”李勝的聲音很溫柔。
“吃了，都準備去上班了。”陳青藍平靜的回答到，她一直讓人覺得很平靜。
“你那天休假呢？我上來看你，想吃啥，我給你帶。”
“後天休假，老家的橘子差不熟了吧，帶點上來嘗嘗。”陳青藍回答到。
“熟了，等我上來的時候就給你帶，最近忙不忙，累不累？”
“天天都差不多，一般都要忙到夜裏10點多。”陳青藍的話語中有些抱怨的意思，她也曾想過換工作，但又想不到自己能做什麼。
“那個班是挺累的，要不過了年就不去了吧，和我一起做點小買賣，人也輕鬆點，還能天天見面。”李勝幾乎每次都會提這一句。
“再說吧，你那個小買賣也用不上兩個人，我也沒自己做過生意，幫也幫不上什麼。”陳青藍微微的笑了一下。
“你來了，作用就大了，能幫着我收錢，還能幫我看着攤位，最主要的是有你在，我心情愉快，幹活有勁。”李勝激動的說到。
“呵呵呵！我看你上學時候，其他的學沒學到我不清楚，哄小姑娘的本事倒是一套一套的。”陳青藍笑出了聲。
“我向你發誓，除了你之外，我從來沒跟那個小姑娘說話超過5句。”李勝一本正經的回到。
“這就是假話，上學你沒跟你女同學說話，誰信？”陳勝藍笑着回到。
“我的意思是除學習以外的話題。。。。”
“別解釋，我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和女同學說說話也沒什麼奇怪的。”陳青藍打斷了李勝的講話。
“青藍就是有高度，說話既有道理，還讓人聽得舒服。”李勝笑嘻嘻的回到。
“被貧了，我要上班了，先掛了。”陳青藍沒有直接掛掉。
“那行，你先上班吧，等我上來看你了，慢慢聊。別累着自己了，記得要吃飯，別餓出個好歹。”李勝關心的問道。
“我知道。”陳青藍掛斷了電話。
李勝高興的蹦躂了幾下，他也有段日子沒見到陳青藍了。李勝跑到肉攤旁邊，把李母拉倒了一邊。
“你不好好賣菜，鬼鬼祟祟的幹啥呢？”李母看到李勝笑嘻嘻的樣子，不自覺得跟着笑了起來。
“媽，我後天去城裏看青藍，
你幫我看着攤子唄。”李勝笑呵呵的說到。
“我估計就是這事，放心去吧，我給你看着。”
“只有媽待我最好的，謝謝媽。”李勝把手搭到了母親肩膀上。
“我看啊，是用得着我的時候才這麼想。對了，你這次上去記得跟青藍說你爸提的那事。另外......”李母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
“我爸那事我記在心上了，您的話我也記着呢，看機會吧。以後肯定能過上好日子的，錢天天都能掙到的，您就別擔心了，等着抱孫子。”李勝故意把抱孫子這事說出，他知道只有這個能讓李母無條件投降。
“現在越來越滑頭了，反正以後你自己的家自己養活，我以後就不提那事了，你自己拿主意就好。回去賣菜吧，有顧客來了。”
“好勒，走着。”李勝蹦蹦跳跳的回了菜攤。
“這小子撿到寶了？神經兮兮的。”李父看着李母問道。
“你兒子後天要去看青藍，讓我給他看着攤子。”李母嚴肅的回到。
“我跟你交代那事跟他提醒了沒？”
“說了，你就別操心了。”李母回到。李父沒有再說什麼，拿了支煙點上。
李勝回到菜攤，很高興，卻也有點苦惱。他不知道母親交代的事到底要不要說，假如要說的話，該怎麼說？
毛輝第二天來的時候看着聞昌幹活一直低着頭，一開始沒有在意。無意間看到聞昌臉上既有淤青，還有些腫脹。
“你臉怎麼了？”毛輝問到。
“不小心摔了一跤，沒事的，昌哥。”聞昌眼神有些晃動。
“摔成那樣，還摔倒臉上，你也是夠可以的。”毛輝笑了笑。
“自己不小心，臉着地了。”聞昌故意笑着說到。
“要是太疼，就去診所看看，腫的那麼大。”毛輝從兜里掏出一百塊錢遞給聞昌。
“真不用，輝哥。小傷而已，不礙事，幾天就好了。您給我發了工資，我有錢看的。”聞昌用手推回了毛輝遞過來的錢。
“那好吧，要是不見好，該看就得看，錢不夠就說一聲。”毛輝把錢揣進了兜里，繼續幹活。
聞昌有些慌張，他昨晚想了很多理由，最終想到這個，他害怕被毛輝識破。雖然幹活的時候身體時而會疼痛，他一直忍者沒發聲，更沒有在毛輝面前表現出來。他幹活比之前還要有勁頭，似乎沒有什麼比穩住現在的狀況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