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生回二千零八年
2022年8月的一個下午,周鵬閑在家裏無事。打開電視重溫了一遍《盜夢空間》。卻不知不覺中,進入夢鄉。
……
你看過燒腦的《盜夢空間》嗎?在夢裏可以改變現實。
你看過之前火的一塌糊塗的《慶余年》嗎?
抑或看過其他穿越、重生類影視作品嗎?
周鵬看過,每每沉浸其中。似乎自己就是那個主角。
而且這些內容在腦海里不斷強化,有時候讓他樂在其中,有時候卻讓他痛苦不堪。
穿越信息不絕於耳的今天,身邊很多人對此類影視劇、或者小說孜孜不倦,心馳神往。
周鵬也算是其中一員,他甚至相信穿越。
雖然經常忙的腳不着地,但從小就天馬行空的他,不由得陶醉其中。
他竟然想像過無數次的時空穿越。
如果讓自己真的選擇一次穿越,又會選擇在哪裏重生呢?
周鵬沒有認真斟酌過。
對於一個33歲、事業小有成就的他來說,重生似乎不那麼必要。
但如果上天真的給他一次重生的機會,他可能會選擇回到隱藏在內心的她身邊。
李娜,是周鵬初中時代的美好記憶。曾經彼此產生過無數次心動時刻,一切的美好都在悄然生長,卻在瓜熟蒂落最後時刻不明就理的結束了。
周鵬不甘心,恐怕李娜更不甘心……
高考分數出來的那天下午,李娜打來了電話。那是周鵬這輩子最難以面對的場景。
一覺醒來,周鵬迷迷糊糊,突然,聽到耳邊一陣輕柔而羞赧的問話,是電話那頭傳來的。
“是周鵬嗎?我是李娜。”
“啊,李娜”,周鵬十分驚訝,“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
“我找了好多同學,才問到的。”李娜語氣時而急促時而緩慢,嬌羞可愛的聲音,讓周鵬很是高興。
“真沒想到,你會聯繫我”。
“可是,高考已經結束了,今天出成績呢。我……”
“啊……高考成績,我的意思是……真沒想到,高考分數出來,第一個聯繫我的是你。”
朦朧中,周鵬不經大腦的對答着。
“說什麼呢,不應該是我嗎?”李娜繼續說,“本就應該是我嘛。”
周鵬既欣喜又悲傷。
欣喜的是,李娜又似乎變回初中的李娜;悲傷的是,此時有了女朋友的周鵬,似乎意識到了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對面傳來的清爽、柔美的聲音,這聲音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悅耳。
是李娜,確定是李娜,周鵬心裏嘀咕着。
“你在聽嗎?周鵬,周鵬,你在聽嗎”
“我在,我在”。周鵬下意識的看了下手機,確認自己是在打電話。
熟悉的諾基亞,銀色翻蓋手機。這是自己第一部手機,周鵬清晰地記得,這是他2008年高三時期的手機。
“周鵬,我是李娜,你在聽嗎?”
此時,周鵬正站在二樓的陽台,這是他高中時和一個要好的朋友,一起住過的地方。在當時這是潮流。
有些學生的父母,為了孩子有一個更加優質的學習空間,會選擇在學校附近的地方租上一間房,供孩子學習便利。與其說是優質,不如說是更多自由,這更多自由實際就是更多時間。
高中是寄宿的,學校管理規範嚴格,學生的吃住行有着嚴謹的規定,重要的是夜裏有時間規定,到點就會關燈,
強制學生休息,以便次日有更飽滿的精神。
那個年代,8090后的學生,呼吸的空氣都瀰漫著競爭的硝煙。優秀學生,抑或是不那麼優秀的學生,都拼了命的競爭。自然,大家認為最關鍵的就是時間,而這時間,只有學校之外的地方才能滿足。
因此,學校附近的自建房就成了那個優質的學習空間。這裏有高檔的別墅,獨門獨院,一般2-3家學生同租,也有個別直接租下整個別墅的。也有簡單的民房。2-4層者多,一般每兩家學生同租一室,或單租一室。
在這裏,家庭情況寬裕的一般有父母中一方陪讀,大家都戲稱“陪太子讀”。家庭一般或者更差者,則是自己一人,大家稱為“寒窗苦讀”。周鵬是後者。
2008年的這一天,高考分數要在下午15:00左右出來。周鵬提前預估過分數,應該是個不錯的結果。這不,周鵬和幾個要好的朋友,正在自己“寒窗苦讀”的房子裏,焦急的等待結果。好將這個結果告訴自己的女朋友陳璐,兩人說好了晚上一起慶祝。
陳璐從不質疑周鵬的能力,高考只不過是他最後必經的過程。周鵬一定能如願考上理想的大學,這一點,陳璐比他還自信。
今天對陳璐來說,只要靜靜等候,然後與他一起好好慶祝。想到這些,陳璐心裏情不自禁的泛起幸福的漣漪。
然而,就在高考分數出來的第一時間,周鵬突然接到李娜打來的電話。
“我在,我在。”周鵬答話。
“今天高考分數出來了,你知道吧。”李娜像脫韁的野馬,顯得很興奮,親近感十足,一反往常。“你考了多少分?”
“我……”周鵬瞄了一眼手裏的字條,上面清晰的寫着:周鵬581分。“我是581分,你呢?”
“我是573分,這下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比我分數高。”李娜欲言又止。“我是擔心你比我考的高出太多……我的意思是……萬一高出很多就麻煩了”。李娜嬌羞起來,語無倫次。
“還好吧,畢竟只差了8分。”周鵬停頓了一下,特意確認了一下就是8分,接著說“我倆成績一直相差不多,我覺得這個分數……”
一時間,周鵬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個相鄰的分數似乎即將被揭開一段秘密一樣,讓他忐忑不安……
“合適呢,對吧?”李娜補充道。
“你這麼說,應該是。”周鵬顧不得答話,腦海里飛快地翻閱着,他在極力尋找着什麼。
“聽說,這個分數,可以選擇的優質學校不在少數。”李娜說話的語氣緩慢了下來。
“那你……”李娜停頓了下來。
“什麼?”
“那你準備報哪個學校?”李娜終於鼓起勇氣,周鵬似乎也發現了什麼。
“我……還沒有想好。”
周鵬倒吸一口涼氣,似乎已經察覺哪裏不對勁。李娜為什麼問這些,口氣還是這般。這語氣不像是同學間的關心,卻好似情侶間在商量未來。
“那我有幾個參考,你要不要看下。”電話那邊說。
這真的是要商量未來呀,李娜是要與自已上同一所大學。
這……
那麼,這商量的語氣是說明……?
我們是情侶!周鵬被自己驚到,雜亂的心裏正在翻江倒海。
周鵬再也沒有忍住,忐忑不安的心終於得到宣洩,他放肆的哭了出來。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此刻五味雜陳,滿腦子是和李娜的種種。他迅速在腦海翻閱,試圖從中尋找着雙方既已是戀人的證明。他責怪自己,這明明是有很多跡象的……
周鵬啊,你怎樣面對陳璐,又該怎樣面對李娜呢?!
此刻的李娜,已經察覺,對着電話不知所措。
“你怎麼才聯繫我”,才沒多久,周鵬已經哭的像個孩子。
“我曾經寫情書給你,中考後放假的那一天,夾在了還給你的書本里”。周鵬無法控制自己的心情,“我早已經表明了心跡,可你為什麼沒有回應……”
李娜淚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