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話 有些笨蛋將他賣了他還會幫你數錢
“那個道歉的事暫且先不談，這什麼四千四百八十一萬零兩千八百三十六個銅幣到底是個什麼概念呀？”
愛麗絲指了指自己手裏的茶杯。
“比方說這個茶杯，是從奧蘭納最出名的瓷器燒製作坊訂購的，花了三個金幣外加十二個銀幣，折換下來是三萬七千兩百六十九個銅幣，相當於一個最頂級的瓷器造型藝人三天的工資。”
“那個造這麼說來，一個普通人每天存上一萬銅幣的話，一百天就是一百萬，那個四千四百百十一萬是多少個百萬來的……”
“一共要四千四百八十一天，合計需要十二年零三個多月你這個笨蛋。”
這個巨大的數字將旭笙嚇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那個那個，這麼說來，雇傭一個衛士的代價確實有點大呢。”
“是呀是呀，的確是很大呢。”
愛麗絲將臉湊到旭笙面前，微笑着說著話。
“你說，我該要怎麼樣才能籌措到這麼一筆巨款才好呢？”
看着愛麗絲那如同綻開的鮮花一般燦爛的笑臉，忍不住咕咚一聲咽了一下口水。
“這個問題還是不要詢問我比較好吧……”
“我覺得呢，你還是要趁早考慮一下比較好哦，因為這筆錢必須得由你出啊。”
“什麼？？？？？？”
“拜託你能不能不要像是第一次看見馬戲團那樣發出‘什麼’這樣子的感慨啊，另外你那足足重複了六遍的問號是什麼意思？是為了充分表達你內心的疑惑與彷徨嗎？這還真是太過於老套的做法呀。”
愛麗絲這麼說著，將手托起下巴，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像是一個慈祥的語文老師看見不成器的學生那樣表達着失望的感情。
“無論是誰聽見自己忽然間要承擔這樣一筆巨額的債務都會稍稍表現一下吃驚的心情吧，另外這筆錢得有我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很簡單的道理啊，我之所以不得不去雇傭衛士，還不都是你這個傢伙造成的嗎？”
“話是沒錯，但這也不是我想見到的啊。”
“那麼你果然還是去死好了!!!”
“哎？？”
“從**上消滅一個像你這樣子的來歷不明目的可疑的傢伙，我想應該不會有人去報案的吧，說不定還會被當成消滅敵國姦細的英雄也說不定呢。”
“喂喂喂，你說誰是來歷不明目的可疑的傢伙啊。”
“即便是被指控為殺人犯，根據這個國家制定的法律，還沒有成年的我也不會被投進監獄，到時候花上一點錢上下打點一下關係應該很快就可以被釋放出來了吧。”
旭笙目瞪口呆的看着這個正在自己面前公然談論着賄賂和逃避法律制裁的傢伙，覺得自己大腦運轉的速度已經快要跟不上節奏了。
“那個那個，抱歉打攪一下，在這個國家連這種事情也是可以辦得到的嗎？”
“雖然有點兒不好意思，但事實就是這樣子，我想將賄賂以及保釋金等等一共加上去一千個金幣應該差不多了吧，算下來比雇傭一個衛士還真是便宜的多呢。”
“那個那個……”
旭笙的腦袋已經徹底短路了，暫時喪失了語言的功能。
“當然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也是不願意這麼做的呀。”
那張看起來比誰都要天真無邪笑容可掬的漂亮小臉蛋又湊到了旭笙的面前。
“現在，你願不願意替我交付那筆雇傭衛士的錢呢？”
還能說什麼呢，已經沒有選擇了吧。
“我、我、我……願……願……意……”
“啊拉啊拉，看上去很像是剛被求婚正在沉浸在幸福當中的女孩子呢，還是說——你不情願？”
“那個那個，沒有這一回事，我、我、我是心甘情願答應這個條件的。”
恥辱啊，徹頭徹尾的恥辱啊，這種像是被迫賣身一般的微妙感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這樣子就好呢，咱可不是那種喜歡強人所難的傢伙呢，沒有哪個淑女會這麼做的你說對吧。”
是啊，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有這麼**裸的以別人的生命相威脅的淑女，絕對不會有！
“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將剛才的這一個約定以法律形式固定下來比較好呢，法律遠比承諾來的牢固的多吧。”
哎？剛才那個在侃侃而談受賄之類的事情的傢伙現在開始在說著法律的重要性？
愛麗絲像是變戲法似地從口袋裏掏出一份厚厚的文書放在旭笙的面前。
“那個，你看一下，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就在下面簽上你的名字吧。順便問下，你的名字是什麼呀？”
“現在才想起來要問我的名字嗎？我叫旭笙。”
“旭笙么，好難聽的名字呢。”
“愛麗絲這個名字也好聽不到哪裏去吧，另外隨便點評別人名字的傢伙可是失禮的很吶。”
“嗯，抱歉抱歉，你還是簽訂這份合同吧。”
旭笙嘆了一口氣，攤了攤手，將那一份厚厚的文書放在一邊。
“你看，我是從另外一個世界突然間穿越到這個叫什麼拉格爾大陸的鬼地方的，本來能聽得懂你們說的話就已經很莫名其妙了，怎麼可能還會看得懂你們的文字呢，這樣的漏洞會被讀者們不停的嘲笑的。”
“嗯，說的也是呢，還是我來念給你聽好了。”
愛麗絲將那疊文書拿起來，像是念誦着讚美詩一般的讀了起來。
“黑色的蝙蝠瀰漫了天空。”
“颶風和閃電被鐵釘鑲嵌。”
“你就是塵埃里漂浮的幽靈。”
“微笑的明滅在每個角落。”
“那個那個，雖然我從來沒有簽訂過什麼合同，但你念得這個好像完全不是什麼合同的樣子嘛。”
被突然打斷吟誦的愛麗絲斜着眼睛瞥了瞥旭笙，從小小的鼻子裏哼的發出一聲鄙夷的輕響。
“這是讚美奧蘭納第一個皇帝奧蘭納多的讚美詩！”
“這與合同有什麼關係嗎？”
“奧蘭納王國的每一份正式的文書一開始都要全篇引用這首最著名的讚美詩，以緬懷奧格拉多這一位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君主帶給我們國家的光榮與夢想。”
啊，真是個奇怪的規定。
“那好吧，你繼續念下去吧。”
愛麗絲輕輕咳了一聲，整理了一下思緒，繼續念了下去。
“當陰暗的血液已澆鑄成鋼鐵。”
“當惡毒的咒語象溫柔的纏綿。”
“這蒼白的太陽是角斗的操場。”
“是你用黑夜來歌唱輝煌。”
“唾棄光亮。”
“信仰死亡。”
“血是夢想。”
“是希望。”
“是你用眼睛裝點了新房。”
“是你將骨骼堆成哨崗。”
“是你用血液湮沒了海洋。”
“這美好的世界就是天堂。”
“我們讚美你。”
“我們歌唱你。”
“我們愛你。”
“我追隨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