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四 接上與教會的軌跡
幾天後的一大早，喬米和薩敢風塵僕僕從家鄉帶來了八個人。
莊園內他審視着八人，有一半上過戰場，還行。
現在他的農莊還沒有什麼產物，便吩咐了四個士兵巡邏玫瑰區。
剩餘四個守衛他的莊園，防範這個時代盛產的“夾子“。
中午，他吃着菲林煮好、艾瑞拉端上的紅豆湯、悶熏牛排、兩碟甜點時，外面傳來了薩敢的身音。
“戴維男爵，外面有兩位修女要進來。”
“讓她們進來”，他連忙站了起來。
這段時間事務繁多，他還忘記了拜訪教會。
教會，一個比帝國影響還要深遠的組織。
如果他想在上流社會中結識更多的貴族、打響自己的名氣，通過教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兩個年邁的修女走了進來，其中一位領頭的老修女說道：“早安，戴維男爵。”
他回了個禮。
“在你初到玫瑰領時，我們就試圖到訪過你的城堡，可惜你不在家。”
他搬過了兩張椅子，修女們微笑着坐下。
修道院的女院長開始解釋她們前來的原因。
因為她們的修道院坐落在偏遠的玫瑰區，那些最為“虔誠“的信徒無法從城市的中央趕來。
修道院也擁有着一定數量的田地，如今卻連足夠數量的修女修士都缺少。
年復一年下來，她們的修道院愈發難以支撐下去。
這些天對領地內各種書籍的翻閱也讓他知道玫瑰領修道院是公職修道院。
它屬於擁有正規神職人員的教會，而不是一些貴族建立的私人教會。
他應該接上與教會的軌跡。
他虔誠說道：“是嗎，我想有什麼我能幫助你的，請盡量說。”
老修女微微一笑。
“是的，我們不僅人員缺少，一些遺漏、丟棄的孩子們也愈發增多。”
“對他們的收養更加重了我們的負擔，最近我們的年況久遠的懺悔室也出現了破損。”
“哦，我也是位虔誠的教徒，我願意支付五萬羅特讓教會的發展不得以停滯。”
這五萬羅特心疼死他了!他的戰馬和鏈甲也要推遲了!
老修女為他祈福並讚揚。
“我們的貴族總會堅定不移的跟隨主的腳步。”
“如果戴維男爵還缺少輔政官，教會會為你安排合適的修士。
“當然，在戴維男爵你的新生兒降世后，我們會派來合適的修女為你排憂解難。”
艾瑞拉端來一盤煉乳奶茶，他喝下之後感到奶香味和茶香味。
他遞過奶茶，“請來一杯吧。”
老修女看了一眼接過，品嘗之後她看着眼前的女僕說道：“你是艾瑞拉?”
待她確認眼前是被修道院趕出的修女學徒，她嘗試救贖。
“即便你的父親蔑視了聖母，聖母也會賜予你第二新生。”
艾瑞拉也從沒記恨過教會，在她理解中這是主對每一個即將接近他的女孩都會帶來的磨礪。
好吧，他身邊的女孩們似乎都非常信教。
這讓他，一個無神論者總會感到那麼憋屈……
“我應該帶你認識下我們的教會嗎?”
老修女邀請着他。這是每個教會在新領主上任時的熟悉手段。
當然，這不是她們需要依賴領主，相反，領主們更需要教會。
同意后的戴維跟着修女院長一路走去。
玫瑰領的交界之處坐落着一個龐然大物。
不時便有一輛馬車經過，然後走下一個個富商、貴族。
一個大過男爵城堡一倍的教堂!
即便一個自身已經出現問題的教堂都這般宏偉，那些更大的教堂呢?
三人走近修道院，修道院的前方有好幾扇大門，大門都有着各自不同的鑰匙。
這當然不是為了防範小偷。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即便是些快要餓死的小偷都不會冒然進入教會作亂。
這大門只是為了防範一些信念不堅定的修女、修士外逃罷了。
進入教堂，許多天主、聖母的畫像掛在牆上。
巨大落地窗鑲嵌着繁華寶石。
此時教堂的內部已經有許多富人在懺悔了。
平民他們只會在完成工作的黃昏過後來到教會。
“我們的神父和修女會引領誤入歧途的人回歸天堂。”
“如果戴維男爵做過錯誤的事情，請讓教會洗漱你的罪惡。”
他裝作虔誠地點了點頭。
在他們進入教堂二樓時，他發現了洗衣坊的坊主。
“領主大人，你也有世間罪惡的塵埃需要清洗嗎?”
“我?是的，每天我都不得不管控那些洗衣工。
“即便有時候我會不給犯了錯的女孩飯吃，但那都是為了我們客人的更好服務。”
“當然，我會向上帝贖罪的，我每月都會盡我所能捐出一千羅特。”
“主啊，請寬恕我的罪惡吧。”
辛德利坊主繼續向他前方的黑衣修女禱告、贖罪着。
剛剛看見兩人交談的修女院長也非常欣慰。”
“即便辛德利坊主不得不懲戒許多女孩，但他還是救贖了自己。”
“他最終依然會得到主的寬恕。”
“如果男爵你也有罪惡，一定要早點向我們的神父訴說。”
“謝謝你嘞，即便他每天大魚大肉也不會有一點罪惡感的，”戴維心中想道。
院長帶他來到二樓的一處房間。
“這是我們修女教導教義的地方。”
打開門，一個年輕的黑衣修女站在類似講台的上方教導着。
下方?都是些白衣修女。
他記得只有正式修女才能身穿黑色教服，這些白衣修女應該屬於見習修女。
院長介紹着：“那是艾琳娜，她是我十八年前在一處淺溝撿到的。”
“這些年來，她一直都將自己獻身與天主，現在她也足以擔任許多職務了，令人欣慰。”
艾琳娜走過來向院長打了打招呼，又對戴維打了招呼。
“尊敬的客人。”
然後她轉過頭，對着那些修女們斥責道：“請將你們的心思放回到天主的身上。”
他看着那些好奇轉頭的白衣修女。
這些大多是被教會養大的孤兒，她們總對外界充滿了好奇。
至於那些沒轉過頭的，要麼是貴族們自己送進來的女孩。
要麼是信念堅定者，這些修女不會因為外界而輕易動搖。
兩人繼續向後走着，修女院長說道：“如果男爵以後需要一位引領孩子走上正確道路的修女，艾琳娜是個很好的選擇。”
“她活潑、開朗，而且她也有些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了，我無法拒絕這個優秀的孩子。”
聽到對方說的，他想起了老馬克家兩個女兒肚中的孩子。
艾琳娜修女是個很好的啟蒙老師，她有着極大的耐心，也通曉幾何、天文、教語……
唯一缺點是她會向自己未來的兩個小孩灌輸教義。
但，在這個世道似乎也不太奇怪。
“那正好，我父親即將新生的兩個小孩快過來了，我希望艾琳娜修女能在不久的將來到達我的城堡。”
修女院長友善點了點頭，“只要你說了，到時候我會及時叫艾琳娜去到你那兒的。”
“感激不盡。”
“我主恩賜，艾琳娜修女會很樂意的。”
兩人繼續行走着，最後修女院長帶他來到一處房間。
院長帶着勉強又聖潔的笑容看向他。
“太多了，這些年的戰爭讓許多父母在孩子一出生就堅決丟棄了他們。”
“如果你有合適的領養家庭，男爵你現在就可以帶走幾個乖巧的孩子。”
院長打開門。
上面同樣有一個黑衣修女教導着，下面是些穿着褐色衣裳打着許多補丁的孩子。
這些孩子跟白衣修女們一樣在學習如何成為一個正式的教會人員。
如果最後他們能得到修道院的認可，那麼他們會像艾琳娜修女一樣變成正式的修女、修士。
如果不能得到認可，他們在成年後就會被趕出修道院，然後無比艱難的尋求生活。
人們不會認同一個得不到修道院承認的見習修女、修士。
孩子們一看見戴維，原本安靜的房間瞬間嘈雜了起來。
有一半的孩子興奮地跑了過來。
另一半或許知道自己不討喜，也或許不願意離開修道院。
孩子們圍的他水泄不通。
不一會兒，一個個孩子都好奇牽扯着他的衣物、看着他身上精緻的裝飾。
“先生，你需要一個乖巧聽話又會紡織、釀酒的孩子嗎，這些我都會，請你帶我出去吧!”突然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抓着戴維的衣角說道。
“膽大的女孩，”他想道。
“姬瑪，別這麼淘氣!”上方的黑衣修女大聲說道。
那個女孩聽見了也只是放下手中緊抓的衣角。
其餘的孩子繼續紛紛嚷嚷着讓戴維選他們自己。
無奈之下，院長只好關緊了房門帶着他離開。
孩子們都知道，來這兒的大多數是些希望領養優秀孩童的富人。
他們渴望離開，找一個稍微富裕的家庭。
這樣女孩就不用每天苦修，甚至能買些貴婦人塗抹的好看化妝品。
男孩也不用做更多的體力活，只吃着些清貧的食物。
到了最後再找到一個願意為他釀酒、紡織的心儀姑娘。
修道院的生活讓許多孩子實在靜不下心來……
沒過多久，黃昏就照在他的臉龐上，這一天他都在修道院逛着。
告別了院長，他的腦海中靈光一現。
他覺得自己有合適的工作需要他們。
那些品質優秀、聰明的孩子正是他需要的。
不久后他就可以帶走七八個懂事又聰明的孩子。
如果他們最終做的好，又等他們長大，自己還能為他們安排一份合適的工作。
互相有利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