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獵人？獵物？
“今年的比試在此進行，我很高興諸位能夠來到此地。”
嘩——
人群的呼喊透過建築傳向穹頂。
站在高台之上的男子只是微微抬手，聲音便自覺地沉寂了下去。他隨意地掃過半圓狀的看台，用威嚴的聲音不緊不慢地補充道。
“不管你們是哪個家族的成員，還是帝國境內普通的民眾，我相信你們來到這裏就是為了見證這一年一度的盛會，在帝國最強大的領主的境內，觀看這場生死廝殺。接下來我不再多提，盡請期待吧！”
男子粗壯的臂膀向兩側甩開，像是要擁抱整個競技場一樣，他微長的鬍鬚在臉頰上擺動，彷彿是為了迎接這一盛事。
嘩——
人群再次迸發出歡呼聲。
“好了好了，我知道大家都很興奮，方才康斯坦丁大公已經充分地點燃了大家的熱情，那麼下面就由我來例行公事，向大家講解一下本次斗獸的規則。”
在觀眾們的看台之上還有一個獨立的隔間，那是講解員所處的位置，此時他正俯低身子將嘴對在桶狀擴音器的後端向觀眾們講解。
“不同於以往斗獸，康斯坦丁大公出於選拔人才的需要，特別在今年新加了一條規則，在殺死場內所有的野獸后，被允許存活的只有一人。”
講解員看了一圈正在竊竊私語的觀眾們又補充道。
“是的，只有一人！場內的鬥士們在殺死野獸之後就要互相廝殺，如果沒有行動的話，那場外的弓箭手將會對場地展開十輪齊射。”
觀眾們看向頭頂，幾十名士兵已經站在了看台的最高處，他們一手攥住弓身，另一隻手輕銜箭羽，彷彿下一秒就要準備射擊。
“你們也知道場地足夠大，存活下來的人不能只依靠運氣，更多的則是他本身的實力，在這時，我們的瓦萊麗將軍則會進入戰局！”
人群爆發出更熱烈的歡呼，紛紛將目光投向公爵身後的女子。
瓦萊麗·康斯坦丁，在整個威卡王國都極為出名的存在，據說她天生神力，能夠舉起一千磅的巨石，在境外曾多次孤身擊潰幾百人的部隊，國內並沒有能與她相媲美的武將，就連北方的海盜都聽說過她的威名。雖然康斯坦丁公爵及其夫人感情極好，但也只有這麼一個獨女，於是人們紛紛猜測爵位將由瓦萊麗繼承。公爵和瓦萊麗自身的影響力足以讓國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在陰影中的瓦萊麗無奈地走向前來向觀眾揮手致意，她十分厭煩被人關注的感覺，隨即重新回到陰影之中，兩隻眼睛充滿興趣地盯着鐵籠內的囚犯。
先前解說員的話語早已被鐵籠內的百餘名囚犯聽到，他們在來之前就被分發並要求穿上新的衣物，那是用麻布製成的短襟，胸前印有白色的數字。
72
這是安所領到的號碼。
他環顧四周，已經有人盯上了他。百餘人對抗幾隻老虎還有一隻大象還是沒有太大問題的，充其量付出二三十條人命，而人與人之間的廝殺才是真正的開始。
一名渾身黝黑壯如鐵塔的大漢擠到了前面，他看了看眼前相對瘦弱的安，獰笑着捏了捏他的肩膀。
老弱病殘只是極少數少數，剩下的則是出名的強盜和土匪，他們雖然不像士兵一樣飽受訓練，但早在山林里就與猛獸為伴，所以每一個強盜或是土匪都覺得自己是活到最後的人。
鐵門緩緩打開，在場地內遊盪的老虎警覺地望向聲音的來源，
隨即人群如潮水般湧出，飛快地跑出鐵籠搶奪插在沙地上的武器。
擁擠，踩踏。安被人流推向前方，而後摔倒。無數的腳印踩在他身上往開闊地奔去。
瓦萊麗瞥了一眼死在腳下的那些人們，這並不奇怪，每一年都有人死在開始的地方，只是今年比往常多了一些罷了。
還沒等到她將注意力放在場內，一道身影緩緩地從鐵籠口爬起，向中央地帶走去。
“沒死么，看來身體比其他人強健一些，不過活不了多久了。”瓦萊麗看着慢慢踱步的安想道，認為他受了不小的傷。
先前衝出的囚犯已經拾起了武器，他們有的手持長矛，有的拿着短錘，更多的則是選擇了劍盾。
場內的老虎已經餓了一天，看到人群低聳着肩膀向他們跑來，捕獵的天性刺激着它們，它們並沒有急於進攻，反倒頗有耐心地在人群周圍環繞，逐漸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啊！——”一名囚犯高舉着長矛呼喊，隨即提起武器向老虎衝去。
觀眾們的熱情也被點燃，他們一齊呼喊着，為這一盛事喝彩。
一隻老虎將身體下壓向先前那名囚犯的側方閃去，輕而易舉地躲過了他的攻擊，還沒等到囚犯轉身，老虎已經跑到了他的後方，富有力量的下肢輕鬆彈起，它整個身子壓在了囚犯的背後，張開的大口直接咬碎了他的脖頸。
“多麼魯莽的判斷！身為解說員的我向你們提一個忠告，在互相廝殺之前請稍微合作一下，不然你們活不到那個時候喔。”
在場的囚犯並沒有等解說員說完便開始了行動，零散的他們組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團隊，有些是三人，有些是五人。不過還是有一些在場地中間等待，他們似乎想要等其他人耗盡了力氣好坐收漁翁之利。
“噢！場內竟然有人不聽我的勸告，這四人應該有充足的實力和自信，相信他們一定能為現場的觀眾帶來一場出彩的表演。”
其他幾人也和安一同看向對方，他們其中一人便是先前在安身後獰笑的黝黑大漢，約莫有兩米二的身高，他並沒有拿武器，像安一樣赤手空拳地站在空地，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安與其他二人，結實的肌肉彷彿要撐開麻布制的衣服，印在胸口的85則顯得十分渺小。
剩下的兩人分別是21號和4號，他們一人短小精悍，手拿雙斧，另外一人則瘦弱不堪，不知道從哪淘換過來兩把短劍。
還沒等他們思考，剩下的老虎便開始行動了，比起場地中央成群的人們，落單的四人彷彿更好對付。
一對一，一個獵人，一個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