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逝去
“我冤枉啊大哥,我真不是啥邪教徒。”
杜鴉坐在椅子上,手腕上銬着一個手銬,一臉委屈。
鐵欄杆外,流星掏了掏耳朵,彷彿沒有聽到一般,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情。
杜鴉叫了一會,發現沒有什麼用,便安靜下來,不在浪費力氣。
“終於安靜下來了嗎,如果有什麼要說的話,等到審訊的時候在說吧,現在說也是無用。”
流星翹着二郎腿,好不舒服。
十多分鐘后,一個穿着幹練利落的制服的女人推開門走了進來,將一份紙質報告交給了流星。
流星接過,快速的瀏覽了一遍。
“十七個教眾,跑了一半,最大的那個也跑了,你們怎麼辦事的?”
流星皺眉,將報告塞回了那個女人手中。
“既然辦不好事情就別自己都攬着,告訴孫皓,辦不好就叫九龍的人一起來辦,快走吧。”
女人接過報告,低着頭挨完批評後走出審訊室。
流星從瞅了眼牆壁上的石英鐘,之後便不在說話,安靜的等待着什麼。
大概半個小時后,審訊室的門再次被推開。
“抱歉啊,我來晚了。”
“遲到了十一分鐘。”流星面無表情的起身,讓開座位。
“有事耽誤了,抱歉,我們現在開始嗎?”
一位帶着圓框眼鏡,氣質知性的女人坐在了流星之前坐的位置上。
拿起桌面上的資料,女人看了眼杜鴉,說道:“姓名,性別,年齡這些我就略過了,直接步入正題。”
“嗯……請問你為什麼要加入拜撒旦教呢?”
“我沒加入那個啥拜撒旦教!”杜鴉見自己可以說話的審訊終於來了,連忙積極的回復。
“那你怎麼解釋這個手鏈呢,這個手鏈是拜撒旦教每個教眾都有的物品。”
說著,女人拿起了放在一旁盒子中的十字架手鏈。
盒子裏還有杜鴉的手機、戒指。
“我昨天下午——”杜鴉瞅了眼牆壁上的石英鐘。
現在是凌晨三點多。
“昨天下午我參加了鄱陽愛心孤兒院院長的葬禮,在葬禮上有一個自稱自己名字叫盧恩的羅馬人上來和我攀談,問我對他的主撒旦有沒有什麼興趣。”
“聊了幾句后,我告訴了盧恩我患有絕症,隨時會去世的那種——”
說到這,杜鴉忽然卡殼。
自己沒幾天好活的了,現在在這解釋一大堆,真的重要嗎,或者說,需要嗎?
女人低頭看了眼資料。
“確實是絕症,所以你為了自己多活一會就選擇加入了拜撒旦教?”
女人瞭然的點頭:“雖然是個邪教,但真動起手段來,讓一個人多活一會還真不算什麼問題……”
話還沒說完,流星打斷了她:“不要說不該說的事情。”
“嗯……請問你參加過拜撒旦教的祭祀嗎?”女人看了眼資料,繼續問道。
流星在一旁說道:“他昨天才加入拜撒旦教。”
“哎呀,這不是走流程嘛。”女人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最後一個問題,你知道教會中其他人的位置嗎?”
杜鴉靠着椅背,一臉頹廢之色,沒有想要回答的意思。
“不知道嘛。”女人唰唰唰的動筆記錄,然後起身。
“好啦,審訊完成,我先走啦。”
女人對着流星揮揮手,快速的離開了審訊室。
女人離開后,流星坐回了之前的位置。
流星看了杜鴉一眼,撓撓頭沒想明白之前還挺亢奮一人怎麼突然那麼頹廢。
“如果感到疲憊,可以睡一會,燈太亮的話我還可以關燈。”
流星打了個哈欠。
看來,不是他覺得杜鴉想睡覺,而是他自己想睡覺。
也對,大半夜的起來執行任務,現在也沒事情做,睡一會也無妨。
於是,流星將審訊室的燈關上,然後趴在桌子上小憩。
杜鴉也是困的不行,趴在桌子上也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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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帶到了吧。”光線昏暗的密室中,一座惡魔雕像嘴角翕動,發出來自地獄的聲音。
“帶到了帶到了。”盧恩雙手捧着一把十字架型的長劍走到惡魔雕像面前,然後將十字劍放在了惡魔雕像的手掌之中。
肉眼可見的淡藍色輝光從十字劍上飄蕩而且,飄入惡魔雕像的口中。
十多秒后,輝光消失。
“數量不夠啊,怎麼才這麼一點。”
盧恩恭敬的低下頭:“抱歉,主教大人,法恩、翟南克他們沒有跑出來,有相當一部分的精粹都還保存在他們的十字劍里。”
“五天時間,最少還要再來十人份的精粹,當然,如果是有升格可能的靈魂,那就更好了。”
惡魔雕像在說完這句話后,重歸寂靜之中。
盧恩鬆了口氣,隨後罵道:“老東西,五十份精粹都還不夠。”
將惡魔雕像上的十字劍取下,盧恩顫顫巍巍的從懷裏掏出一個十字架手鏈。
十字劍的劍柄上有一個十分明顯的十字形凹槽。
盧恩將十字架手鏈鑲嵌上去,嚴絲合縫。
淡藍色的輝光從手鏈上湧起,轉移到十字劍上。
“好在我自己的庫存還有五人份的精粹,只要再收集五人份的精粹就可以完成目標了。”
盧恩坐在椅子上,思考着最後五人份的精粹去那裏搞。
“有了。”
盧恩忽然想到了一個不錯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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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杜鴉睡得很舒服,哪怕是趴着睡的。
揉了揉發麻的胳膊,杜鴉掃視了審訊室一眼。
流星不知道去那裏了,只留下了一件外衣在椅子上。
瞅了眼牆壁上的石英鐘,杜鴉發現現在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的時候了。
睡了好久。
杜鴉咂咂嘴,覺得肚子有點餓。
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只穿着一件白襯衫的流星走了進來。
“杜鴉先生,經過調查,你確實沒有參加邪教活動,只是一個被忽悠着拿到了十字架手鏈的無辜人。”
流星打開鐵門,來到杜鴉身邊,將杜鴉的手銬解開。
之後,杜鴉在流星的“逼迫”下籤了一大堆保密協議。
走在大街上,杜鴉三步一回頭的看着那棟掛着鐵幕局三個大字的大樓,內心在想這是什麼組織,可以隨便抓人、關人、審訊。
難不成是國家的秘密組織?
想不明白的杜鴉決定不再去想。
先吃飯,沒吃早餐也沒吃午餐的杜鴉現在早就餓的不行。
在路邊隨便早了一家麵館,點了一碗牛肉麵。
很快,熱氣騰騰的牛肉麵端了上來,幾塊薄薄的牛肉勾引着杜鴉的食慾。
杜鴉大快朵頤起來。
忽地,吃到一半,杜鴉捂着肚子,低下頭。
“好疼……”
彷彿有一隻手插進了肚子,然後瘋狂的攪動一般。
杜鴉額頭上有汗滴落下,咬緊牙關忍耐了足有一分多鐘才緩過來。
起身,忍着余痛付完錢,杜鴉離開了那家麵館。
付錢的時候老闆看杜鴉面色難受,還詢問了杜鴉是不是面不合口味。
打了個車回到家中,杜鴉直接倒在床上,來回翻滾。
——當時醫生說杜鴉最多只能活兩個月,但是杜鴉已經活了三個月,算是多向閻王借了一個月的陽壽。
現在,那個絕症,終於發作了,比以往都要猛烈。
從抽屜中取出安眠藥,杜鴉直接干吃下兩粒,然後顫抖的掏出手機,發了一條延時十二小時才會發出去的短訊給一個火葬場。
如果自己能活下來,可以直接取消掉。
如果不能,還會有人來替自己收屍。
做完這一切,杜鴉倒在床上,在安眠藥的作用下強行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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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小時后,杜鴉的心臟停止了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