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我就是個小人
市場的推進建設速度比陳川預想的要快。
多出來的土,全運到正在建設的山頂養殖場去了。
那裏缺土,運過去恰好可以把低的地方填上來。
一開始運輸有點麻煩,車子不好找,只能用牛車和人力板車。
陳川試着去找了一下縣裏,劉領導二話沒說,讓國營廠的卡車沒事的時候就去幫忙運土。
當然,陳川得出運費,運費比人工貴多了,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但效率確實是高了不少。
農曆農曆潤五月十七,公曆七月七日,高考。
現在高考都是公曆7月7日到7月9日,2003年改為6月7日到6月9日一共三天。
陳川特意休息了一天,送洛韻秋去高考。
連續三天,陳川都在考場外等着。
雖然洛韻秋有信心,高考也算是她人生大事,總得重視一些。
連續三天考完,陳川等她最後一場考完,見她心情不錯,笑着說道:“看樣子,這次的考題不是很難啊。”
“還好,不過我感覺發揮還不錯。”洛韻秋說道:“要是我去外地上學了……”
陳川打斷她的話:“那我沒事就去看看你,四年的時間還是很快的,等你畢業的時候,應該是1986年。”
“嗯,其實還挺早。”
陳川覺得1986年早,那不僅僅是他們年齡還早,生意上其實也還算早。
洛韻秋以為說的是結婚:“我其實沒那麼急,主要是你父母那邊。”
“畢竟我去讀大學,一去就是四年,長輩會有擔心,都可以理解的。”
陳川其開玩笑說道:“你放心吧,我會跟他們解釋清楚一切。”
“先不說這個了,我特意讓我媽準備了一頓好飯菜,等會叫叔跟我們一起去。”
“你高考完了,我們得要慶祝一下。”
洛韻秋有些不好意思:“剛考完,還沒有出分數呢。”
“萬一分數不理想,不是空歡喜一場。”
陳川倒是一點也不擔心:“我相信你肯定能考好的。”
晚上,趙紅梅準備了一桌子好菜,雞鴨魚肉樣樣都有,洛思遠也來了,還特意花錢買了兩瓶好酒。
每次來陳川家都是一種壓力。
不帶禮物不好,帶的話,太一般的也帶不出手。
尤其是陳家處處幫他們家,現在他們家的生活條件已經大大改善了。
今天帶的酒都是六塊錢一瓶的,兩瓶就花了十二,生意好點六七天可以賺回來,生意不好的時候,那得要十一二天。
陳祥海見洛思遠拿了好酒,笑着說道:“親家,以後來就不要帶東西了,咱們都是自己人,不用這麼客氣。”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不喝酒的都已經吃完了,只有喝酒的還在吃。
洛韻秋特意把趙紅梅叫到一旁:“阿姨,我想去讀大學,我寫文章也賺了一些錢,現在的錢省着點花,應該夠我讀完大學。”
“讀大學的時候再寫寫文章,稿費還能給家裏。”
趙紅梅心裏是很擔心的,兒子雖然有錢,終究只是中專畢業,跟大學生沒得比。
之前也聽說洛韻秋可能要去上海讀書,那可是大城市,都是城裏人。
洛韻秋人長得又俊,還是大學生,保不準就會有城裏人看上。
“你想去就去,多讀書好。”趙紅梅嘴上還是支持的,只是她眼裏的擔憂怎麼也掩蓋不住。
唯一讓趙紅梅寬心一點的就是兒子跟洛韻秋同房了,
這或許能成為一個羈絆。
洛韻秋拉着趙紅梅的手說道:“阿姨,我心裏早把自己當陳家的兒媳婦了。”
“我知道,我跟陳川相親之前,就準備等我高中讀完就結婚的。”
“現在我自己又要去讀書,又要拖四年。”
“我想着,現在結不了婚,不如先把親定了。”
“陳川一直不說,阿姨和叔叔又不好開口,我就臉皮厚一點說出來,您別介意。”
趙紅梅聽得大喜,有洛韻秋這一番話,別提她心裏有多高興:“行呀!我就喜歡你這兒媳婦,那我明天就安排人去定日子。”
“雖然只是定親,但各種禮節肯定不會少,一定要比他哥的定親熱鬧。”
“畢竟你們還要等四年才結婚,定親可得熱熱鬧鬧的。”
洛韻秋點點頭:“都聽阿姨的。”
趙紅梅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那我這就去跟他們說。”
洛韻秋趕忙拉住:“明天說吧,這麼多人在。”
當著這麼多人說,洛韻秋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趙紅梅開心笑着:“行,那晚點再說,你這還害羞了。”
…………
次日,大家都知道這消息了,趙紅梅去找了人合八字,定在農曆六月初七。
六月初七,宜:會親友、搬家、合婚訂婚、祈福、安床。
洛思遠也不做生意了,趕忙回家讓家裏準備。
要定親了,陳川心裏一直有個擔憂。
那就是劉師傅那邊,誰也不知道劉師傅的家人會不會來鬧。
他們要真來鬧,那定親就真有可能成了一場鬧劇。
陳川把陳林找了過來:“哥,我跟韻秋要訂婚,劉師傅應該不會來鬧,但他母親和媳婦可能會來。”
“這幾天你幫我去勸勸,他們要是同一和解,我可以給他們一萬塊錢,再幫劉師傅找個有穩定收入的工作。”
“他要是不介意繼續來們這工作,我可以給他一個閑職,一個月六十塊錢,不會比他以前收入少。”
一萬塊錢,跟後來相比,就算沒有五百萬,也有一百萬了。
陳林點點頭:“行,那我這些日子多去找他們談幾次。”
“不過說實話,只有劉師傅,他可能會答應。”
“要是讓他們母親和他媳婦知道你要定親,反而有可能把這事當成把柄要挾。”
陳川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先跟他們談吧!”
“最後幾天還談不成,我去找一下縣裏的領導,直接把他們家裏人軟禁一天。”
“不讓他們出來鬧事。”
陳林嚇了一跳:“這會不會不好啊?他們本來就是受害方。”
陳川也知道,這樣做確實有點欺負人了。
但這件事,他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
再讓他做好人,他寧遠自己做一個壞人。
陳川從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品德高尚的人,要是放在極端環境,自己有里有一塊麵包,對面是快要餓死的人,他絕對不會把食物給別人。
如果他是那個快餓死的人,對面有人拿着一個麵包,他絕對會搶。
他最終的底線很簡單,那就是自己在乎的人,自己的命。
只要這兩個東西受到威脅,他可以不折手斷。
訂婚雖然算不上什麼最終的底線,但陳川也不想讓他們來鬧。
就算他們做保證不來鬧,陳川也會找人把他們一家所有人看住一天。
陳川也有些心煩,掏出煙遞給哥哥一根:“我知道一隻手是錢買不來的,但我已經給出現在國內最好的補償。”
“至少我們給的補償,絕對是所有類似情況里,最好的那1%,只會高不會低。”
“當然,我並不是說我們給了補償就夠了。”
“但事情已經發生,那我們就只能按照國內的標準來補償。”
“我絕對不會因為我自己心有愧意,就讓他們來鬧的。”
“如果他們真來鬧了,我會翻臉。”
“我知道我翻臉對不起他們家。但我會這麼做,我會讓他們家裏人知道,我不想給他們一分錢,他們就絕對拿不到。”
“我不容許我跟韻秋的訂婚儀式出這種事。”
“我就是這麼個先顧自己的小人。”
陳林沉默了,他覺得弟弟真那樣做,是有點不近人情,卻也能理解:“不說這個了,我會盡量談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