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成聖者終為螻蟻
驟然聽到莫名聲音響起，子受頓時神色警惕的躲在孔宣身後，同時嘴裏喝道:“誰？是誰在此裝神弄鬼？”
孔宣則是看向前方不遠處，神色淡定，與身後的子受形成鮮明對比。
一個謹慎穩健，一個自信驕傲。
“咦？人道氣運加身……你是如今人族的人王？”
一道漣漪自孔宣看的地方緩緩浮現，從其中走出了一名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
其目光銳利，眸子略有些陰鷙，看起來就是一個不好相處的人物。
“你是……”子受見得對方在這裏出現，心中浮現一個答案。
“妖師鯤鵬？”未等對方回答，孔宣率先問道。
黑袍身影也不遮掩，他坦然道:“正是貧道。”
還真是！
子受又仔細打量了對方几眼，這也是一個史詩級別的人物，在遠古的巫妖大戰中存有他的身影，其陰險狡詐的人設在洪荒中可是出了名的。
他心中暗自警惕，雖然他與鯤鵬應該扯不上什麼瓜葛，但多少還是得有些防備心思為好。
沒辦法，對方的城府實在太深，就連妖族昔日領袖者，帝俊太一兩人都被對方坑了一把，他不提防是不可能的。
鯤鵬看向子受，從對方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提防，不過他毫不在意，只是笑問道:“你是如今的人族人王，對否？”
子受只是對他提防而已，內心並不怎麼怵他，於是直接拿出帝王威儀，平靜回道:“正是。”
鯤鵬笑了笑，不過他的心思不在這名人王身上，更多的，還是在於子受旁邊的孔宣。
子受身上有人道氣運加身，仙神辟易，任何人對他出手都會產生反噬，這點鯤鵬自然看得出來，但他傷害不了對方，對方也不會對他產生什麼威脅，所以在他心裏子受的存在感並不強烈。
而旁邊的孔宣就不一樣了。
從他的身上，鯤鵬不僅感到了熟悉的味道，而且還感到了非常強烈的危機感，他甚至看不出對方什麼修為。
這令得他非常訝異，要知道自己可是遠古存活下來的大人物，准聖巔峰的存在，即便會從對手身上感到威脅，那來者至少也得是冥河老祖或者鎮元子這種級別的人物才行。
但眼前的男子如此陌生，卻也讓他感到了一陣危機感，並且他還不看不出對方身份，莫非對方也是准聖巔峰不成？
這些都令得他對於孔宣的身份無比好奇，於是出聲問道:“不知道友是？”
孔宣平靜道:“吾乃孔宣，乃是天地第一隻孔雀。”
鯤鵬神色訝異，問道:“你是鳳凰的子嗣？”
孔宣點了點頭，對自己的身份沒有任何遮掩。
“想不到，如今便是鳳凰的子嗣，也能有資格和我平起平坐了。”鯤鵬搖了搖頭，神色感慨道:“不成聖，終究無法於高處俯瞰他人啊。”
兩人都從鯤鵬的話語裏聽出了深深的遺憾。
對方顯然對於成聖有着深深的執念，但時間也給予了對方答案——即便鯤鵬歷經無數元會，依舊沒有成聖的希望，只能隱居在這北海內。
孔宣淡然地發表自己的意見:“想要成聖就得努力去爭取，只會坐在這裏唉聲嘆氣，又有何用？”
他天生高傲，見到對方同為飛禽，並且實力相差不大，然而卻是一副萎靡落寞的狀態，當然不喜。
“哈哈……”鯤鵬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他笑出聲來，搖頭道:“曾經那道鴻蒙紫氣距離我那麼近都沒把握住，
我就算是再努力又能如何？一切早有定數。”
孔宣問道:“所以你就自甘墮落？”
“我並無自甘墮落，只是有些心灰意冷。”鯤鵬幽幽的看着孔宣，道:“再說了，誰自甘墮落還不一定呢，你堂堂鳳凰子嗣，為何成了這人王的隨從？”
子受聽到這裏開口道:“孔宣並非我的隨從，我們乃是同伴。”
“大王……”孔宣知道對方在照顧自己的感受，他有些感動，但還是笑道:“無論大王把我當什麼都行，我孔宣始終視大王如知己。”
他對於任何人都能夠自信高傲，唯獨對於子受他不會展現這種情緒。
因為對方是他的恩人，是他的知己，每每看到子受眼裏那道信任的光……雖然有時候大王謹慎過了頭，但他還是非常受用的。
他願為大商世代赴湯蹈火，絕不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鯤鵬不知道為何兩人突然就煽情起來了，他輕咳一聲，道:“我對你們的事情不感興趣，不過有件事你永遠不會懂的。”
鯤鵬用憐憫的眼神看着這個與自己實力相差不大的晚輩，淡淡道:“不成聖者終為螻蟻，只有聖人才能俯瞰整個洪荒，便是量劫來了對他們也影響甚微。
而我們這些螻蟻便是再掙扎也無濟於事，量劫來了也只能祈禱自己不會遭到殃及，這種無能為力的滋味……你不會懂的。”
“我也不希望懂。”孔宣回道:“因為在我的字典里，就沒有坐以待斃這四個字。再說了，便是聖人又如何？又不是沒交過手。”
“你和聖人交過手？”鯤鵬的聲音無比驚訝。
“當然。”於是孔宣便把當日遭遇西方聖人的事情說了出來。
鯤鵬眼珠一轉，它搖了搖頭，嘆道:“原來如此，那說明你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以為自己真的就能與聖人抗衡了。”
“什麼意思？”孔宣皺了皺眉。
鯤鵬笑道:“那西方聖人最是奸詐，他定然是對你存在什麼心思，所以才沒有全力出手對付你。
加上你在人族中心與他交手，身負國運，他要想重創你也得遭遇反噬，自討苦吃的事情他是斷然不會做的。”
聽得一個以奸詐著稱的老陰幣說別人奸詐，子受神色頓時有些古怪，不過對方這話顯然是非常有道理的。
原著中准提便是一心想收了孔宣，那麼到了這裏當然也不例外，所以那晚他興許真的留了手，並沒有出全力對付孔宣。
這麼一看，孔宣還是沒法與聖人抗衡的，雙方並不在一個層面上。
孔宣皺了皺眉，一時沒有反駁。
回想起那晚的細節，他心裏也不得不承認，鯤鵬分析的沒有錯，准提當時確實沒有出全力對付他。
對於准提這種掌握無上偉力的存在，他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聖人啊……
見得向來驕傲的孔宣神色多了一些挫敗感，子受心裏暗道不妙，他的寶藏男孩就這樣遭到打擊了？
於是他想了想，突然問道:“愛卿可知，人與地上的螞蟻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