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最後的準備
念頭流轉后，回歸現實。
黑格第一時間覺察到了，那隻撫摸他的寬厚手掌。
他心中一嘆，將之輕輕拂去……
“我又不是黑貓，請別這麼摸我。”
獅棘垂下了手，但眸中帶笑：
“這有什麼好害羞的！”
“很舒服不是嗎？能傳遞人之間的溫度。”
黑格看了獅棘一眼。
那目光依舊陽光、寬厚、親善，更關鍵的是十分清明，完全想不到這對眼睛，能像剛剛一樣狂熱到徹底失去理智……
突然間，黑格有念頭滑過。
他是想到了這一切的源頭——是謎蛇提醒了他，“若是想要知曉真相，可以找獅棘詢問”，但偏偏謎蛇她自己……
卻諱莫如深。
既然如此……
謎蛇的擔憂是否與獅棘相同？
若是同樣，謎蛇也知曉亡骸世界有關的知識，她現在是否也像獅棘一樣，也遭到了腐墮的侵蝕？
進一步的，謎蛇如果也遭到了侵蝕，為何會表現得與獅棘不一樣？
只是個性的差異，還是說……
謎蛇對知識腐墮能……有所抵抗？
恢復冷靜后的黑格，思緒轉得很快。
他很快就想到了事情的關鍵——謎蛇。
而他此刻受限於對潛在危險的擔心，不能直接從獅棘入手，因而發現這一突破口后……
黑格沒有猶豫，立刻就向獅棘發出了詢問。
但獅棘面對他向謎蛇的探詢，卻表現出了一絲令黑格捉摸不透的晦澀……
“謎蛇她啊……我其實也知道的不多，而且以我的身份，不好跟你說她的事情，你倒不如自己去問她？”
“反正就是發生了些什麼，導致她現在性子有點瘋，也變得很是孤僻，很少與人往來……嗯，‘正常’的人際往來。”
“她和你其實有點像，但是她比你孤僻多了，而且也很難正常交流，總是就是——麻煩。”
“不過她這個人……倒不像旁人想像的那樣。”
“要是能容忍那種‘不正常’，倒也是值得結交之人。”
“我和她的話，只是先前就有聯繫，同屬於一個團體，那個事情發生之後，團體就解散了，但我和她之間的交流還是維持了下來。”
“話說回來……”
獅棘頓了頓，突然想到了什麼，笑道：
“你想知道的，應該也不是她‘這個人’吧？”
“誰又會真正關注現在的她呢？”
“你肯定是好奇那條蝮蛇，這一點的話我還是可以告訴你的。”
“那是她的戲法器官，但並不是她自己培育出的，因而也和其他學徒的不一樣。”
“其威力只能說……很強！”，獅棘凝重。
“不在學徒水平！”，又進一步補充。
黑格聞言，也是微驚。
“你可別羨慕！她要付出的代價，或者說付出過的東西，你可想像不到！”
“即便是換成我，都不一定承受得了……”
獅棘苦笑。
黑格聞言，凝重點了點頭。
若承其得，必受其重。
黑格深知這個道理，正如他現在一樣……
回過神來，黑格沒能獲得他最想要的信息。
但他也明確了謎蛇的不同。
日後若有機會，他勢必要與之接觸。
這畢竟是個重要的突破口。
至於現在……他已然知曉了亡骸世界即將洞開的消息，
即便不能再深入探尋下去，也要提前為之做好準備。
可不能讓自己剛剛經歷的危險白費。
不過，也正如獅棘、謎蛇兩名經驗豐富的上屆學徒設想的一樣，他此刻除了做好本就已經在做的事情之外，似乎也沒有太好的計劃可以實施……
此刻，他最多能抓緊煉出耳繞，補足自己的手段。
短時間內，要給憎怨戒指附魔是不太可能的。
而且憎怨戒指受限於其原理，附魔方式也和其他物件不同，所需精力乃至消耗的時間，都不是蛇吻杖劍能比的。
時間上肯定來不及。
那麼，他能做的也就只剩下晉陞中階學徒了。
這倒不難，因為煉化琉璃籽的工作，不需提醒，他此刻便已經在做了。
有了交易所得以及從謎蛇手中得來的琉璃籽，他相信自己肯定可以煉出琉璃心雛形，晉陞中階學徒。
但這可能還不夠。
哪怕不考慮其他的，單單是高階學徒的爭鬥都不是件簡單的事情，即便是對中階學徒仍是十分危險。
因此
劇毒器官的準備，他必要提上日程！
但時間上……
“獅棘，亡骸世界的洞開時間你知道嗎？”，黑格思索了一會，小心翼翼詢問道。
獅棘則皺起了眉頭，估摸着回答起來，“確切的不知道，但也就在最近這一季度了，短則一個月，長則三個月。”
“你可以關注一下骨白蝶的變化。”
“它們的躁動就意味着時間的臨近。”
“骨白蝶最瘋狂的時刻……”
“——即是門扉洞開之時！”
聞及此言，黑格慎重一點頭，表示知曉。
心中思緒卻是微沉……
這個時間正好卡在了關鍵節點，令他也不知道到時候到底來不來得及完成準備……
“怎麼，覺得我說得沒錯吧？”
“我早說了你知道也是無用，反而徒增壓力。”
“不過呢……”，獅棘突然話鋒一轉，饒有興緻地停頓了下來，看向黑格。
黑格見狀，尤其是那目光中隱有笑意，頓時眉毛一挑，心道——“有戲！”
他連忙回道，“不過怎樣！”
獅棘微微一笑，卻是無聲向黑格腰間一指。
黑格頓時低頭看去，目中生出了疑惑……
“這是……調查令？”
沒錯，獅棘所指正是調查令。
此物本在冷焰學徒手中，但黑格看穿了冷焰的意圖，並因暗中有手段而堅持對抗，最終雙方各自退讓，才化解了衝突。
那時，調查令已經對冷焰無用。
其人又不願真正費力去調查，且大庭廣眾之下也需要一個下退的理由，乾脆便將此物以“責任交託”為借口，遞到了黑格手中。
同時，還附帶一句“查證結果上報懲戒庭即可”，如此，黑格才是勉強收了下來。
他本來只準備敷衍了事，但此刻……
裏頭似乎並不簡單？
黑格心中有了猜疑，便試探性向獅棘看去。
果然見到獅棘點了點頭：
“我記得你現在的攻擊手段就是那隻杖劍，對吧？”
“附了魔，因而比尋常戲法物品稍好，但也有限，在學院裏肯定是夠了，但要是到亡骸世界裏面去……則會有些勉強。”
“不過，要提升其能，卻也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