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劫車
一場大戰後的下半夜出奇地平靜,使用鑒定術消耗了大量精力的陳墨在火車的隆隆聲中沉沉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陳墨伸了個懶腰渾身的筋骨都在咯咯作響,說實話在這拉煤的車廂里休息並不舒服,但陳墨卻久違的睡了個好覺。
“或許是昨天用多了鑒定術精神太疲憊了吧……咦,任務已經完成了?”陳墨驚喜的發現隨機任務逃離邊陲城已經完成了。
【叮~任務‘逃離邊陲城!’完成!獎勵您50點經驗值。】
【叮咚~您的等級提升到了2級,獲得了3點自由屬性點與1點技能點。】
【您可以在以下三個升級獎勵中選擇一個。】
【歡快的紙巾:一包只有一張的紙巾,永遠也用不完!每4個小時會自動生成一張紙巾,使用紙巾后心情將會變得愉快。(請不要將紙巾拿去焚燒,不然會發生不愉快的事情。)】
【百味巧克力豆:一盒巧克力豆,永遠也吃不完!每8個小時產生一顆巧克力豆,可以自己選擇口味!(說是百味但是只有三種口味可以選!)】
【笨蛋笨蛋槌:一個小木槌,被錘到的生物會變笨,持續五分鐘!(不要錘自己!不要錘自己!!不要錘自己!!!)】
陳墨看着升級獎勵沉默了,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這都是啥玩意啊!坑爹呢這是!”陳墨差點喊出聲來,他眼角抽搐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心情,最終還是選擇了巧克力豆。
紙巾用處不大,總不能每天拿來擦擦嘴讓自己快樂一整天吧。
笨蛋笨蛋槌看似不錯,但以陳墨這個小身板想去錘人,估計人家一腳就能給他踢出八丈遠。
而且只是變笨的話根本沒有用處,也許對本身智商就不高的生物有用,但對人使用的話估計收效甚微。
矮子裏挑高個的,與其選這倆陳墨不如選盒巧克力豆,起碼還能當個應急口糧。
選擇巧克力豆后陳墨手中微微一沉,多出了一個煙盒大小的小鐵盒,看起來就和前世的鐵盒裝糖果一模一樣盒子上還有巧克力豆的浮雕花紋,鐵盒上方有紅藍黃三種顏色的開口。
陳墨搖了搖盒子,裏面傳來清脆的碰撞聲,他打開開口將裏面的巧克力豆倒了出來,剛剛好是各種顏色各一顆,湊到鼻尖聞了聞,頓時濃郁的甜香味在陳墨鼻尖瀰漫開來。
聞了一個晚上煤味的他頓時精神一振,忍不住又對着掌中的巧克力豆深吸了一口氣。
“還真是巧克力豆,聞起來好香啊!”陳墨忍不住捻起一顆巧克力豆放入口中。
紅色的巧克力糖衣在口中瞬間化開,濃郁的草莓香氣在鼻腔中瀰漫,隨後巧克力醇香絲滑的巧克力也跟着一起化作甜美的汁液順着喉間流下,那馥郁順滑的滋味讓陳墨情不自禁的眯起了眼睛。
“這巧克力豆味道好棒啊!比前世的W豆好吃多了!”陳墨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角,在他忍不住想再吃一顆時腹中突然有一股暖流升起,暖流沿着他的骨骼流淌,浸入到了他的四肢百骸之中。
陳墨頓時整個人像是泡在溫泉之中一樣舒適無比,他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舒服的鼻音。
那熱流來的快去的也快,不過眨眼之間就已經完全褪去,陳墨眨了眨眼震驚道:“發生了什麼事?我的身體好像輕鬆了不少。”
他伸了伸腿腳活動了一下肩膀,原本因為顛簸略有酸痛的關節此刻居然完全感覺不到不適。
“這巧克力豆還有治療身體的效果?”陳墨驚訝,他看着手中的巧克力豆陷入沉思。
“有三種顏色的巧克力豆,剛剛吃的是紅色的,還剩下藍色的和黃色的。”陳墨將一顆藍色的巧克力豆放入口中。
這顆藍色的巧克力豆外面的糖衣是清新的薄荷味,一入口就讓人精神一振。
吃下巧克力豆后一股冰涼的清流從頭頂流淌而下,因為鑒定術消耗過多的精神此時居然完全恢復了!陳墨現在的感覺就睡足了10小時一樣,精神充沛!
“這也太神奇了!”陳墨眼睛都瞪圓了,他將最後一顆黃色的巧克力豆放入口中。
這次則是濃香的芒果味,吃下后陳墨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被一層看不見的薄膜包裹了起來。
薄膜持續了十分鐘左右就消失了,雖然不知道這層薄膜有什麼用,但肯定是好東西。
陳墨搖晃了一下空蕩蕩的鐵盒眯起了眼睛:“本來還以為是惡搞,沒想到這巧克力豆居然是超級恢復葯!這樣的話那歡快的紙巾和笨蛋笨蛋槌可能也不簡單啊!可惜只能三選一。”
這時每日任務也刷新了。
【叮~每日任務“美味的早餐”已觸發,在埃里克號四號餐車上享用一頓豐盛的早餐。任務獎勵:經驗值5點。】
陳墨眼角一抽,這什麼破每日任務!他現在的身份可是蹭火車的偷渡客,怎麼可能大搖大擺去餐車上吃早餐!
而且在知道這輛火車上有皇家烈焰隊長級的狠人後,陳墨就更不可能露頭了!以四階強者的感知,陳墨只要敢靠近他一百米內絕對會被發現!
到時候以他感染者的身份,最好的結果是被丟下車,最壞的結果則是被填到火車車頭的燃燒室里當做燃料燒了。
“我要不是感染者該多好,去灰堡的車票也不過一個銀幣吧,唉。”陳墨摸了摸肚子,從昨天傍晚到現在他一點東西都沒吃,就喝了幾口水,但在吃了三顆巧克力豆后他不僅不餓,反而有種強烈的飽腹感。
“這巧克力豆還能充饑,看來以後餓不着了,就是不知道吃多了要不要打胰島素……”陳墨吐槽了一句又接着躺在了煤塊上,現在每日任務也做不了,他又沒別的事好做,不如睡個回籠覺。
隨着火車富有節奏的隆隆聲,陳墨打了個哈欠又昏睡了過去。
……
黑色的潮水順着腳踝蔓延,陳墨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他四處張望,卻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
他想大喊大叫,但嘴巴像是消失了一樣,半點聲音都沒法發出。
潮水正在上漲,呼吸間就漫過了小腿,想要掙扎,但全身卻僵硬無比根本無法動彈。
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動不了!難道要淹死在這裏了嗎!
陳墨瞪圓眼睛,但周圍卻依舊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
就在潮水蔓延到陳墨下巴上,他已經絕望時,天邊忽然有一輪圓月顯現,那澄黃的月光灑下,瞬間將鄭瑞周圍的黑潮驅散。
“呼!差點淹死了……這是哪?”
隨着黑潮被驅散,陳墨又恢復了言語的能力,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巴,神色怪異的說:“這是夢嗎?也太真實了。”
周圍是一片漆黑的虛無,腳下則是如墨的海面,陳墨正踏在那海面之上居然沒有半點下沉的意思。
這時那輪圓月突然震動了起來,遠方有漆黑的潮水朝着陳墨奔騰而來!上一秒還遠在天邊,不過眨眼之間,那黑色的海浪已經涌到了陳墨身前!
轟!潮水以難以想像的恐怖速度拍在陳墨身上,剎那間他的身體被拍得支離破碎,骨肉筋膜都被碾成了泥!
推動潮水前進的則是一聲吼叫,那聲音帶着刻骨銘心的痛苦與憤怒,猶如被大地壓抑了千萬年的火山一樣爆發開來。
“卡!夏!”
下一瞬,猶如十八級風暴的吼聲瞬間將已經體無完膚的陳墨碾成了齏粉!
……
躺在昏暗車廂里的陳墨閉眼抿唇滿頭是汗,他連呼吸都幾乎停滯,下一秒他猛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大口喘息着。
“呼呼!痛死了痛死了!那是什麼東西!”
陳墨渾身篩糠似的顫抖着,彷彿身體依舊是支離破碎的瓷器,每一條神經都暴露在空氣中一樣。
過了好一會陳墨才緩過勁來,咚咚急跳的心臟逐漸恢復正常,陳墨舔舐着乾裂的嘴唇搖了搖頭,只覺得腦袋疼的像是要炸開了一樣。
精神萎靡無比,狀態比之前使用鑒定術消耗過度還要嚴重。
車廂外天色居然已經暗淡下去,陳墨這一覺居然直接從早上睡到了傍晚!
陳墨取出巧克力豆盒,倒了一顆藍色的巧克力豆吃了下去,感受冰冷的清流沖刷過昏沉的腦袋,這才舒服的吐出了一口氣。
陳墨坐起身體,眉頭緊皺:“剛剛是夢嗎?那也太真實了,我能感覺到身體上的傷痛,最後還被那吼聲碾死了……那聲音在喊着什麼‘卡夏’?”
那感覺太過真實,太過痛苦,哪怕是兩世為人的陳墨也承受不住,他甚至一度以為自己真的死了!
那聲音的主人十分憤怒,它怨恨地怒吼着誰的名字,似乎是將陳墨當成了那個什麼“卡夏”。
陳墨對此非常憤怒,他憤憤的一拍身下的煤塊怒道:“我又不是卡夏!你吼那麼大聲幹嘛啊!”
又對着腳下的煤塊發泄了一通,陳墨這才泄了氣,他扒開遮雨布朝外看了一眼。
外面天色昏暗,鵝毛大的白色雪花緩緩從眼前飄過,下雪了。
“入冬了。”陳墨低聲說道,他抬眼看向天空,今天是第二天,明天晚上火車就能到達灰堡了。
“得想想怎麼混進灰堡里,那裏可沒牆洞給我鑽。”陳墨思索了一會,然後決定走一步看一步,現在就是想爛了腦瓜子到時候還是得隨機應變。
“跟着火車一起進去……不行,只要火車進城,那就有無數雙眼睛會注視過來,誰知道會不會其他隊長級的強者,只能在進城前下車!”陳墨盤算了一番得出結論,最好是混進進城的商隊之中,因為非戰時期城衛基本是不會檢查商隊的貨車的。
再加上絕大部分商人都或多或少會帶點違禁品,想入城肯定會上下打點關係,無疑是又給他提供了一層保護。
現在的難處就是如何混進商隊裏,這對陳墨來說可比從城衛眼皮底下混進城簡單多了。
“嗚~~”悠揚的汽笛聲響起,按照三長兩短的順序十分有節奏地鳴響起來。
陳墨面色頓時一變,他扒開遮雨布的縫隙朝遠處看去:“怎麼是減速鳴笛,難道前方還有站點?”
但隨後他就愣住了,遠方天際的盡頭,一座巨大的灰色城池正緩緩地從地平線上浮現出來。
那就是波恩帝國北方行省的核心城市,也是波恩帝國第二大城市,灰堡!
“怎麼可能!我到底昏睡了多久,怎麼就到灰堡了!”陳墨傻眼了,他一覺居然睡了到了第二天的傍晚!難怪他覺得口渴難耐。
陳墨看了一眼每日任務,果然從“美味的早餐”變成了“打掃貴賓車廂”,他眼角抽了抽,強迫自己不去看那個每日任務。
“每日任務變了,還真是過了一天!”而且看距離,要不了半小時火車就會進入灰堡的地界,他必須趕緊走了!
陳墨將身上的東西綁好,準備隨時跳車逃跑,車廂離地面的高度足有五六米,沒有緩衝的話跳下去說不定會受傷。
陳墨猶豫了一下,從巧克力豆盒裏倒了一顆黃色的巧克力豆吞了下去。
“希望能有效吧。”將巧克力豆丟入口中,頓時濃郁的芒果香味在唇齒間瀰漫,陳墨身上浮現出了一層看不見的薄膜。
他伸手戳了戳,這層薄膜緊貼着皮膚十分纖薄,不管是戳還是扯都沒法破壞這層膜。
“堅韌有彈性!應該能吸收衝擊力,等火車慢下來我就跳車!”陳墨滿意地點點頭。
就在他還在觀察在哪裏跳車比較好時,卻突然看到了天邊有一抹黑點正在朝着火車飛來。
陳墨疑惑道:“那是什麼東西?”
黑點快速在眼中放大,卻是一隻外形猶如蝙蝠,全身被紫黑色鱗甲覆蓋的奇異生物!
那模樣古怪的生物深吸一口氣,它的胸口像是吹氣球一樣鼓起,胸前的黑色鱗甲漲開露出了下方被撐的半透明的紫色的皮膜,皮膜下則是涌動的橘紅色火光!
陳墨瞳孔一縮,他怪叫一聲手腳並用朝着車廂外爬去卻還是慢了一步!
難以想像的恐怖高溫火焰流從那蝙蝠似的怪物口中噴出,瞬間將數節裝着黑玉煤塊的車廂點燃!
那火焰似乎還帶着爆裂與灼燒的屬性,在命中車廂的瞬間發生了二次爆炸!
陳墨所在的車廂也十分不幸的被火焰掃中,他身下的煤塊被火焰輕易點燃,一塊塊黑玉煤在火焰的灼燒下猶如一顆顆小型炸彈一般轟地炸開!
陳墨只來得及尖叫一聲就被爆炸的火焰吞了進去!
蝙蝠怪物口中火焰噴吐不息,猶如一根粗大的橘色火柱,接二連三地將貨箱點燃引爆。
在它將十多節拉煤的貨箱和三節車廂給焚成了火炬,一個個渾身冒着火光的人慘叫着從車廂里跳出摔在了離地五六米高的草地上,掙扎了一會後不僅沒有熄滅火焰,還將草地也給點燃了,最終在慘叫聲中被活活燒死。
這時遠處火車車頭處,突然有一道熾白的光芒閃過,那光芒猶如激光一般準確地命中了蝙蝠怪物的胸口。
呲啦一聲,白光與鐵刃交擊,爆出了一團耀眼的光團。
卻是一名穿着破爛黑色軍服手持大劍的男人正踏空而行,他單手握着一把掌寬的大劍,眼神冰冷地看着車頭處。
車頭處有人影一閃而過,一名穿着白色制服,肩膀上有金色流蘇肩章的年輕男人憑空而立與男人隔空對峙。
男人腰間長劍並未出鞘,他抬手朝着着火的車廂一握,頃刻間所有火焰瞬間熄滅。
滅火後年輕男人雙目怒瞪看向那立於空中的黑色軍服男,他口中怒喝道:“希斯克!你這個叛徒!你怎麼敢出現在我的面前!”
被喚作希斯克的黑色軍服男人冷笑一聲,他看着年輕男子緩緩道:“波利尼奧,究竟誰才是背叛的那一個?
我帶着人在前線浴血奮戰,甚至深入異魔群中擊殺了異魔首領,鏖戰了三天才擊垮了異魔潮。
和我同去的一百二十人,回來時只剩下了五個!我們身負重傷苟延殘喘回到城內,迎接我們的卻不是鮮花與掌聲,而是戒備與敵視!
他們甚至準備在我們的飯菜里下毒準備殺死我們!
憑什麼!只因為我們變成了感染者嗎!!”
希斯克越說越憤怒,手中大劍隔空朝着波利尼奧斬下,一道漆黑的月牙閃過,波利尼奧臉色微變,他雙手持劍,用劍鞘將這道漆黑的月牙攔下,整個人卻被推出了數丈遠。
波利尼奧眼神堅毅的看着希斯克,他深吸一口氣道:“但這並不是你們殺死無辜者的理由!”
希斯克卻冷笑一聲,他手中大劍指向波利尼奧。
“現在把那個東西給我,不然我會繼續放火!直到將整列火車上所有人都給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