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大軍師司馬懿之曹魏公主

時隔不長，喬依從郭照口中得知，司馬懿的兄長出獄不久后就在一場瘟疫中去世。

不過這些都與喬依的關係不大，她聽聽就過去了。

喬依和曹喆二人自從會說話起就顯得十分聰慧，曹丕欣喜不已，然後就把他們啟蒙的時間提前了。

還三歲的兩個小孩子跟隨先生啟蒙，也不知曹喆時不時在娘胎里先天之氣吸收多了，所以頭腦格外聰明，小小年紀就已經學會舉一反三。

還不懂得藏拙的他，學習速度除了喬依沒人比得上。若不是曹叡比他年長几歲，因此提前幾年啟蒙，想來一定會被他遠遠甩在後面。喬依覺得再過一兩年，曹喆學習進度一定能追趕上曹叡。

至於喬依，雖然外表還是個小孩子，但靈魂也是不知走過幾個世界的人了，學習能力要是讓曹喆給比下去，那不是太丟臉了。

五歲這年，不出喬依所料，現在她和曹喆已經開始與曹叡一起上課。

如今曹丕非常能體會到，曹操對待他與曹植之間的糾結。

喬依和曹喆稱得上天才之名，又是他心愛的女子所生，再者他們本身十分討他喜歡，所以難免不由自主的偏愛幾分。

而曹叡因其母親甄宓與曹植之間的關係，使他與曹叡和比龍鳳胎小一歲的次女曹綾之間有隔閡，不甚親近。但曹叡好歹是他的嫡長子，也不是平庸之人，到底還是有幾分看重的。

再者說，其實曹丕他自己清楚，他之所以能得到朝臣中大部分人的擁戴，是因為自己上頭的兄長都已經去世，如今自己是父親最大的兒子，母親又是王后，乃是嫡長子繼承製度下的不二人選。

因此曹丕對外是非常看重嫡長子，對次子和長女這對龍鳳胎稍有寵愛罷了。然而他私下裏卻教導喬依和曹喆藏拙，因此自從他們和曹叡一起上課後，學習進度一直比曹叡謙遜幾分，之後隨着時間過去慢慢變得不那麼惹人注目。

不了解曹丕府中的，只以為小孩子記憶力比較好，啟蒙內容又過於簡單，所以才能學的那般快。等學的內容變得晦澀難懂了，也就沒有那麼妖孽，比普通人聰慧一些罷了。

只有了解府里的，了解曹丕為人的，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譬如司馬懿和曹操。

司馬懿曾私下感慨：“這人心吶，還是偏了，長不回去嘍！”

一旁的張春華不知道他又發哪門子瘋，白了他一眼，“心在人身體左側，本就是偏的。若長在正中央，人還能活嗎？這麼簡單的常識，還有什麼值得你這個大才子念叨的？”

司馬懿哈哈大笑，“是是是，還是夫人通透。估計是剛才吃的太飽，頭腦一時發了昏，別在意！”他擺了擺手。

曾有一次，喬依和曹喆去魏王府玩耍，聽到過曹操意味深長的話：“你們父親真是用心良苦！”

“什麼？”喬依歪着頭問。

他們來到魏王府就是看看卞夫人，正趕上曹操他閑來無事，招他們二人去書房，算是考驗一下二人的功課，然後再教導他們一些其他東西。所以曹操突然提這麼一嘴，喬依當時真的沒反應過來，也是過了許久想起曹操這句話才突然明白。

一個人的天賦從出生時就註定了的，曹操不相信天賦會逐漸消失，若是得不到好的教導或許會浪費天賦，不過在曹家這是不可能發生。如今卻發生了，想必是曹丕教導着學會了藏拙，唯恐槍打出頭鳥。

“沒什麼。翁翁說，你們父親給你們找的先生不錯，是個有真才實學的。他還算是個好父親。”

喬依咧着嘴笑，露出兩個小酒窩：“爹爹當然是最好的了，他給我和弟弟買吃的、玩的，還有漂亮的衣服，我最喜歡爹爹了！”

“是哥哥！”聽着喬依說完，曹喆才強調。

“是弟弟！”

“哥哥！”

“弟弟！”

他們兩人從會說話開始，不知道為這個稱呼吵過多少次，每次誰都不能說服誰。

曹喆堅信曹丕和郭照的話，他是先出生的，所以他是哥哥。當然這是事實，不過喬依那可是在娘胎里就有意識的，小孩子身軀里裝的大人靈魂，當然不可能屈服，所以她強詞奪理認為是穩婆說謊了。

或是他們吵得曹操頭隱隱作痛，於是他打斷二人，哄小孩子道：“好了，既然你們誰都不能說服誰，不如就互相叫名字吧。等你們長大了看誰最厲害，誰就當哥哥或是姐姐，怎麼樣？”

二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就這麼辦！”

“翁翁最好！”喬依甜甜一笑。

“小滑頭，剛才還說最喜歡你爹爹呢。”

“我最喜歡爹爹，也最喜歡翁翁！”曹喆答。

“哦？那誰排第一？”曹操饒有興緻的逗兩個孩子。

喬依和曹喆兩個孩子的小腦袋湊到一起，嘀嘀咕咕地討論，好像終於有了決定。

“爹爹是我們第三喜歡。”喬依先回答。

“祖母是我們第二喜歡的。”曹喆答。

“翁翁和娘親是我們第一喜歡的！”二人一起回答，這或許就是雙胞胎的默契吧。

喬依和曹喆對視，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來與自己相同的想法，大人也太難哄了！

今年生辰剛過完，曹丕找了人教曹喆習武，喬依也想學，這樣為她身上的武功好找個借口。

不過曹丕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他說：只要你娘親答應，我就答應！”

喬依轉過頭又去找郭照，剛開始她並不同意，可到底還是抵不過喬依的撒嬌，只能說：“習武可是很幸苦的，到時候受不了可別半途而廢。”

喬依欣然答應。

府外的風風雨雨擾不了府內的安寧，也許就是太悠閑了，喬依腦袋裏想起了自己的大計。

現如今她是要錢沒有，要人沒有，要地方也沒有！

首先，要有一個人。畢竟喬依年齡太小，要辦什麼事情不方便自己出府。這人她是沒有機會出去自己找了，只能找合適的人要一個。

找誰是個問題？曹丕還是曹操？

最終喬依還是決定找曹操。她有方法讓人不能把自己要辦的事情泄露出去，卻沒辦法保證這個人百分百忠誠。然而算算時間，曹操沒有幾年可活了，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太好，但事實就是如此。這樣即使這個人目前忠於曹操，但曹操去世后他只能忠於自己一個人。

說辦就辦，喬依命人準備馬車去魏王府，到了地方直奔書房，這是她在王府下人那裏問到的。

喬依剛到書房，就見兩位身着官服的人並排向外走，她跟兩位大人像模像樣的打聲招呼，就跑進書房。

“翁翁！翁翁！”喬依一路小跑一路喊。

曹操從摞起來的竹簡中抬起頭，“依依來了，喆兒呢？你們兩人不是一向都不分開嗎？”

“翁翁，我這次來是有事要麻煩您的。”喬依露出討好的笑。

他放下手中的筆，“說來聽聽！”

“翁翁，我想要一個侍衛！”

“理由呢？你家裏不是有侍衛嗎？”喬依的請求有些出乎曹操的意料。

“那不一樣！家裏的侍衛年紀比較大，長得……”說到這兒，她故作不好意思的樣子，“長得也不好看，還不能陪我玩兒。”

“就是這樣？”曹操狐疑，但一想就是個小孩子，除了吃喝玩樂還能有什麼事。

喬依天真地眨了眨眼睛，回答：“是呀，阿喆最近都不太和我玩了。”

曹操答應了，問：“有什麼要求嗎？”

“要比大哥哥大一點兒的，但不能大太多。關鍵要長得好看的，必須要好看的！”喬依着重強調。其實她還覺得不能有鴻鵠之志的，但這話不像是個孩子能說出口的。

聽到要求后曹操失笑，果然是小孩子的要求。

“好，我讓人過兩日給你送過去。”

“翁翁，最好了！”

曹操果然說話算話，兩日後送來了三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其中最好看的一個給了喬依，另外兩個分別給了曹叡和曹喆，也不知是不是曹操忘記了曹綾。

起初曹丕還以為三人是來監視府中的，派人觀察三人一年才確定，他們就是來保護三個孩子，以及當玩伴的，絲毫沒有往外傳消息的意思。

三人被送來時沒有名字，因為送他們來的人說了，以後他們三人的生死就掌握在喬依三兄妹手中，他們以後的效忠對象也是兄妹幾人。名字由新主人起，也算是對過去的告別。

曹叡的人叫言安，喬依和曹喆的二人被賜名為明知、明煜。

喬依不可能馬上就信任明知，先要好好觀察一下其性格。但不得不說，他長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身形修長，笑起來很是溫柔。最關鍵的是聽話，不管讓他做多荒唐的事，他從來不問為什麼。

喬依對他越發滿意，滿意但並不代表該吃的葯不需要吃了。

她餵給明知和明煜一種迷惑神智的葯，再配合一段時間的思想轟炸，他們二人對喬依和曹喆必會死心塌地。而曹喆對這件事從不過問。

喬依有個一立方米左右的小空間，這是她剛入職黃粱時老闆給的福利，然而裏面除了冷香丸、隕銅和竹杖，就是上個世界留下的各種葯。

金銀珠寶、古董玉器什麼的一點兒都沒有，前幾個世界從來沒缺過錢，再加上空間小也就沒存些金子。這個世界雖不缺平時零用，但搞事情需要大筆的錢她沒有。

喬依決定，這次任務之後找老闆換個大的空間，自己多囤點東西，備不住哪個世界就需要了。

也多虧有了各種奇奇怪怪的葯，不然喬依可就要麻爪了。

頭半年喬依都用來與明知建立更加可靠的關係，下半年她把明知安排私下裏招攬人。

如今身處亂世，人命最不值錢。

只要能給口飽飯，那些逃荒的、要飯的有的是人願意，不過喬依也不是什麼人都要的。這就發揮了她許久不用的相術，什麼面相的人忠誠、有經商頭腦，她把大致的面相描繪出來，按照這個標準找人至少有八成成功率。

按照面相找人一聽就很扯，但明知依舊一句都不問，老老實實招辦。還別說，他找的人喬依趁着出府的機會都看過至少九成都符合標準。

共有二十來人，有男有女，喬依把他們安排在租用大院子內。請人叫他們識字習武、打算盤。喬依不能頻繁出府，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她才能給他們上課，把現代的大致了解過的經營套路，還有前幾個世界有而這個世界沒有的各種知識，以及阿拉伯數字都傳授給他們。

其實最主要的還是來給他們洗腦保持忠誠，再輔以各種葯提升他們身體的潛力，祛除身體大病小病。

每當喬依想，當他們這批人走了之後還會有下一批人，她就頭疼。

你以為她不想一次都弄完嗎？

沒辦法，窮啊！養這些人的錢還是她省吃儉用，還時不時把曹喆的錢扣過來一些，不過她也不敢太過分，否則就要引起曹丕懷疑了。所以只有等把這些經商的人都打發出掙錢，她才能有錢養大批人。

好在喬依大把的存貨葯和精力砸下去，這些人總算沒有讓她失望，除去兩三人沒達到要求外都合格了。沒合格的人也不能白培養，給其他人打打下手也是好的。

本來她就沒希望他們能有做出錦繡文章的才識，只要識大部分的字，會寫信、記賬本，不被人騙就可以。武功即使只學到三腳貓的功夫，那也是高武世界的武功，打到一兩人不成問題。

喬依最看重的是他們的經商頭腦，只要給他們一些錢財，假以時日他們也會成功。她讓人交給這些人的知識不過是讓他們少走些彎路。

他們來的第一天，喬依就已經告訴過他們，自己不養閑人。這些人為了留下，不得不抓住一切機會來學習，為的就是提現自身價值。

一年半，只用了一年半的時間，這些人給了喬依一個大大的驚喜。

喬依和曹喆有一塊圖案一模一樣的羊脂白玉玉佩，她從此玉佩上截取部分圖案刻了一批水頭還算不錯的玉牌分給他們，留作以後相識的認證。並讓他們把玉佩完整的圖案記牢，凡是見此玉佩的人必須完全聽從拿玉佩之人的命令。

隨後喬依把他們分成三隊，給了他們一大筆錢，分別讓他們散入劉備、孫權和曹操三方所管轄的地方做生意，形成連接三方的商路。

這麼長時間來腦可不是白洗的，然而為了以防萬一其中有人背叛，喬依自然會多做一道保險。

要說一大筆錢和做玉牌的錢哪來的？當然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沒聽過學習只是最快的方法就是實踐嘛。當時喬依只是為他們每個人提供了不太多的錢，以考驗為名讓他們去做生意，沒想到這錢變得越來越多。不過不用擔心，她會留下一兩人來接受鄴城的生意。

喬依已經暗中讓明知在城中另尋兩處偏遠宅院，分別用來培養第一批暗探和將領。

暗探選的多是一些長相普通的，混入人群中不易發現。還有一部分相貌姣好的人，為的就是安插在特定地方所用。識字是基礎，主要交給他們的是各種技能和易容，武功學的是輕功和刺殺功夫。

將領選的大部分是曾經習過武的，或是身強力壯的。識字和兵法是必修，然後是選擇合適武功，訓練方法用的是結合現代練兵方法新創的方式。

喬依從一開始只打算訓練一支千人左右的軍隊，人數太多容易招惹曹、劉、孫三方的注意，人數又太少不頂用。但不可能一開始就招到那麼多人，所以她先培養出幾位將領和少部分手下，再找個合適的山頭大規模培養軍隊。

然而直至建安二十四年，經商的先手已經略見成效，喬依不再缺錢。可花了數不清藥材和錢財培養暗探和軍隊預備役們總是差了一點什麼，估計是實戰，沒有見過血的軍隊還不稱職。

不過，還不到時候。

喬依在外面別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做了這麼多，身邊的人好處也不能少。譬如曹喆，喬依把自己學的武功教給他，還把從他那裏借來的錢都還給他了，也給了一部分的利息。再譬如說明知和明煜，喬依傳授他們一套功法，他們武功厲害了，喬依和曹喆也不虧。

他們三人嘴嚴着呢，不會輕易透露出去，也不會問喬依東西哪裏來的，可稱得上最佳小夥伴。

建安二十四年八月，關羽引水灌城內，是為震驚天下的水淹七軍。曹操部下於禁，全軍覆沒。

深夜鄴城，魏王府。群臣連夜奏稟曹操惡訊，直道于禁投降，關羽兵指許都。曹操下令鳴鐘擊鼓，召集全部將領進宮議事。

曹丕也在受招之列。

翌日，曹丕回府邸帶來傳來，曹操預備親征，留曹丕看守鄴城，自己帶着曹植出征。然而，另眾人意外的是，魏王曹操命令司馬懿隨征，並改其官職為行軍司馬，轉入魏王府中，不再擔任曹丕屬官。

曹丕有意去找曹操推辭，然而司馬懿拒絕了，但防止曹丕心有疑慮，也適當地表了忠心。

戰況危急，不容耽擱。

曹操緊急召集人馬，整頓糧草。次日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大部隊就準備出發。

天未亮，喬依就起床了，簡單梳洗一番，匆匆忙忙拉着曹喆坐着馬車趕往城門。

緊趕慢趕，終於趕上了。

喬依拉着曹喆登上城牆時，曹操率領眾人已經上馬。

她顧不得旁人，雙手攏在嘴邊大喊：“翁翁！翁翁！”

還有些稚嫩的聲音在這莊嚴的氛圍中很是突兀，眾將領回首，曹操也回頭尋聲望去，只看見城牆上一男一女兩個少年並排而立，少女正高興地朝着他揮舞雙手。

少女大喊：“翁翁，我在家裏等着你凱旋歸來！”

少年沒有言語，而是雙手相疊朝着他的方向深深行了一禮，久久沒有抬頭。

曹操笑着向他們揮揮手，不曾言語，轉過頭去毅然決然領着大隊人馬離開。

隨着年齡越來越大，大部分孩子們也不如小時候一樣待曹操親近，在他面前愈發的拘謹。就連曹喆也是，雖然比別人多了幾分親近，但到底是少年人長大了懂禮了，行為舉止進退得當，不會再隨意撒嬌了。

唯有喬依一如既往的對曹操撒嬌、告狀，雖然他經常說自己不像曹綾一樣溫柔懂禮，卻總還縱着她胡鬧。

因為離得太近，所以喬依早就發現他的雙鬢斑白，或許其他人也發現了，不過沒人敢說罷了。

喬依清楚的知道。

曾經的梟雄，已是暮年，他老了！

望着遠去的背影，喬依無聲落淚，終究還是忍不住了，她撲在曹喆懷裏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哭什麼呢？阿翁久經沙場幾十年，會平安歸來的！一定會！”曹喆一邊輕輕拍着她的後背，一邊安慰。

喬依沒有回答，因為她知道答案。

不會回來！

翁翁再也不會回來了！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