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大宋少年志之七齋學員
元仲辛醒來后,把替他換衣服的韋衙內綁起來,再一次逃跑了。
趙簡雖面上不顯,心中卻對元仲辛的傷勢憂心。因此元仲辛不見了,趙簡率先出去找人。途中遇到薛映,得知他雖然攔下了元仲辛,可反被元仲辛說服,非但放走了元仲辛,更是將身上所有銀子都給了他。
趙簡對薛映的做法十分無奈,但現在卻不是評論是非的時候,還是找人要緊,只好繼續追尋元仲辛的蹤跡。
七齋的其他人也分頭找人,找了一會兒大家碰頭。
“怎麼樣?”韋衙內急不可耐地問。
小景搖搖頭,“還沒找到。”
“都怪我,不該放他走。”薛映語氣失落。
難得喬依好心,出言安慰薛映:“不怪你,元仲辛一心想離開,你攔不住的。”
王寬說:“趙簡還沒回來,可能是有了線索。”
“趙姐姐看上去很生氣的樣子。”小景回憶起趙簡離開時的表情了。
韋衙內皺着眉,“搞不好找到元仲辛以後,直接一巴掌給他打死!”
這種聽起來就不着調的話,偏偏讓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小景被韋衙內的話嚇得倒吸一口冷氣。
“你別聽他亂說。”喬依一巴掌拍到韋衙內後腦勺。
“真的,元仲辛騙了她兩回,這能忍嗎?”韋衙內揉揉後腦,委屈地說。
“趙簡可不……”喬依有意反駁他,可話剛出口,她察覺門外情況不太對。有腳步聲在靠近,人數不少,卻步伐整齊,一看就是訓練有素。
喬依提醒:“有動靜!”
“趙簡回來了?”韋衙內問。
“不對,人不少。”喬依提醒后,薛映悄聲靠近門口聽着外面的動靜。
“快趴下!”薛映和喬依異口同聲。
一支支利箭穿透窗戶紙射來。
喬依下意識拉住韋衙內,一腳把他們面前的八仙桌踢得立起來,當作盾牌擋在他們前面,大家都蹲下躲在桌子後面。而薛映來不及回來,順勢躲在門口盲區的位置。
箭勢不如一開始那般迅猛,喬依給薛映一個手勢,示意他們二人出去看看。
喬依對一同藏在桌子後面的韋衙內、小景和王寬三人說:“你們小心點兒,我和薛映出去看看。”
王寬對她點點頭,“你們也小心!”
喬依蹲着身子一點一點挪到門口,她側耳傾聽門外的聲音,外面的人已經開始登上台階,離門口也就一兩步路遠。
不能再等了!
若是讓他們進入房間,招式施展不開,還要護着其他人,那七齋的人就被動了。
喬依從竹杖中抽出細劍,與薛映二人縱身一躍,撞破窗戶落在外面。蒙面的黑衣人們受驚,不自覺地後退兩步,正好與喬依二人拉開距離,也方便了雙方打鬥。
現在這種情況也沒什麼好說的,兩方見面就開打。
喬依和薛映一左一右,背靠着背。喬依揮劍沒有那麼多繁瑣的動作,劈、挑、刺、砍,一劍一人,下手絕不留情。薛映的動作比不上喬依,卻也不差。
直至院子裏都是黑衣人的屍體,院外再也沒有黑衣人進來,喬依和薛映才停下殺戮。
韋衙內從屋內衝出來,任由薛映滑坐在地上,伸手扶住喬依的胳膊上下打量,“沒事兒吧?”
“沒事,你們呢?”
黑衣人人數眾多,喬依和薛映二人雖然儘可能的把他們攔截在門外,可雙拳難敵四手,總有幾條漏網之魚衝進房間。
“對虧你和薛映,我們三人並未受到傷害,衝進來的幾人都被我們解決了。”即使經歷了一場刺殺,王寬依舊如往日那般淡定。
韋衙內把掉落的劍鞘遞給喬依,“我從來都不知道你的竹杖中居然有劍!”
“杖中劍,沒聽說過么?大驚小怪,我的事你不知道的還多着呢!”喬依接過,把劍放入劍鞘,它又重新變成一根碧綠的竹杖。
“沒關係,以後我就會都知道的。”韋衙內嘻嘻一笑。
七齋的人剛休息一會兒,大門口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顯然與剛才那群黑衣人腳步輕盈不同,感覺不像是一伙人。
但誰知道還有沒有第二伙人想要對他們圖謀不軌呢?
於是眾人拿起武器警惕的看向大門口。
哪知推門就來的是一隊士兵,虧得王寬記憶力好認出這些人的着裝看起來是元伯鰭手下的人馬,眾人稍稍心安,卻也沒有放鬆警惕。
一個看起來是小隊隊長的人進來,他手裏牽着兩根繩子,隨着他慢慢走近,他身後的兩個人也露出來,正式趙簡和元仲辛二人。
看着滿院的屍體先是一愣,隨後就視而不見。
小隊長開始先要求喬依他們隨他會軍營,雖然知道元伯鰭不會對七齋的人做什麼,但是看趙簡和元仲辛二人的樣子,絕不會是什麼好事,喬依他們當然拒絕。
小隊長也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喬依他們不肯乖乖聽話只好動用武力。剛才趁着喬依他們在前方吸引注意力,元仲辛和趙簡偷偷解開手上的繩子,元仲辛抽走趙簡頭上的發簪抵在小隊長的脖子上。
元仲辛要求讓放他們離開,用性命相威脅,小隊長不得不從。就這樣七齋的人先離開院子,隨便找了個破廟藏身。
在破廟中,元仲辛告訴大家,他從元伯鰭那裏得知,丁二要求元伯鰭在祈川寨斬殺周懸,以此來告慰英靈。他認為丁二的目的覺不僅僅是殺周懸,一定還有隱藏在深處的目的。
祈川寨地處宋夏的邊境,有兩國的士兵守衛。在趙簡的提醒下元仲辛才明白丁二的真正目的,丁二是想在周懸死後,將周懸的死嫁禍給夏邊軍,引發宋夏大戰,重掌兵權,幫寧令哥奪夏朝王位。
既然這件事丁二策劃已久,必是做好萬全的準備,單憑七齋幾人的力量定是無法阻止。若是能說服武威軍,把握就大多了。
由元仲辛出馬,憑他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了武威軍,武威軍調動所有人馬前往祈川寨。
武威軍人數眾多,且多為步兵,即使加快腳步,大部隊的速度在元仲辛看來還是不夠快。於是他和趙簡二人率先策馬揚鞭趕往祈川寨,七齋一行人也帶着武威軍隨後就到。
祈川寨祭祀場
喬依他們大部隊到的時候,看到這樣一個場面。
祭祀台上,元伯鰭和梁竹一方與周懸對峙,元伯鰭和周懸手下的士兵都拿起兵器,警惕對方。元仲辛站在兩方中間,面對元伯鰭,阻止他殺周懸。
元伯鰭對周懸的殺心不是輕而易舉就能覆滅的,既然被阻攔,元伯鰭直接與元仲辛比試。可元仲辛的武藝本就是元伯鰭教的,他哪裏是自己兄長的對手。即使元伯鰭即使收手,元仲辛還是不可避免的受了輕傷。
元仲辛大聲告訴元伯鰭,這一切都是丁二的陰謀,而且就算周懸真的是叛徒,他們也絕不能在祈川寨殺了周懸。否則若是丁二在此時趕到祈川寨滅了他們,再嫁禍給夏邊軍,屆時宋夏將會挑起一場戰事。
元伯鰭因元仲辛的話有所猶豫,梁竹不願意錯失這次機會,可周懸卻主動放下手中兵器,他再次坦言他並非是叛徒,只希望眾人能先離開祈川寨,只要離開祈川寨,沒有給丁二任何挑起戰事的理由,他任由幾人誅殺
周懸的信誓旦旦終究還是讓梁竹有些動搖,而且梁竹也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也或許是因為在哪裏殺周懸都是一樣的。因此梁竹只是抽出刀放在周懸脖子上,帶着他一步步穿越兩方軍隊,打算回邠州城。
此時,七齋的人都注意到有一個人單槍匹馬,朝祈川寨的方向過來。此人正是陸觀年,七齋所有人都十分意外,但喬依卻興奮蹦起來揮舞雙手向他打招呼。
陸觀年帶來消息,稱丁二已經將祈川寨四處包圍,他讓所有人回祭台固守,援兵即將趕來。
祭台上,陸觀年被元仲辛問及為何來的這麼及時,他說自己得知丁二來邠州之後,便急匆匆趕過來。隨後他讓梁竹放了周懸,周懸是無辜的,他才是九千將士枉死的真兇。
原來,當年宋夏大戰,宋方敗局已定,只不過夏軍物資匱乏,所以兩軍陷進一場無休止戰爭。大宋根基耗不起無休止的戰爭,丁二主動找上陸觀年,陸觀年思量過後決定與丁二合作,以祈川寨之戰解除兩方戰爭。
陸觀年認為他的選擇對於大宋來說是最小的損失,所以他寫了密信,送出佈防圖,讓九千將士魂滅於祈川寨。密信上有陸觀年做的記號,元伯鰭證實了陸觀年話中的真假,他無法原諒陸觀年,陸觀年也同樣認為自己該死,可他還是苟活於世想把自己的一身本領傳下去,希望他後繼有人,這也正是陸觀年成立秘閣的原因。
陸觀年教會成七齋成員本領,七齋成員也同樣教會陸觀年要學會相互信任。
說出這件事之後,陸觀年好像心裏放下一塊大石頭。然後他像交代遺言一樣,說了一番話。
喬依擔心地望着他,“陸老頭兒!”
陸觀年安撫地朝她笑笑。
就在此時,丁二率領夏軍抵達祈川寨,陸觀年本想等着援軍前來救援,可他的官印卻被丁二半途截下,他們只能靠自己儘力一博,贏下此戰。
陸觀年一馬當先,站在軍隊的前方鼓舞軍心,他率領大宋將士浴血奮戰。
元仲辛當著所有人的面出聲向趙簡表白,希望趙簡能與他一同走下去,趙簡緊緊抱着元仲辛,表明自己會陪着元仲辛歷經所有的艱險。
他讓趙簡留於祭台保護周懸,並承諾等事成之後他們便成親。王寬也同樣把不會武功的小景留在祭台上,二人彼此囑咐對方好好照顧自己。喬依不放心韋衙內,卻更擔心陸觀年,她讓韋衙內不要離祭祀台太遠,就衝到陸觀年身邊。
陸觀年和喬依背對着背,一邊戰鬥一邊問喬依:“你怎麼來了?”
“我不放心你。”喬依手中的動作也不停。
“這是我必須要做的,也是我在贖罪。”
“非要選在這個時候嗎?”
“只是剛巧趕上。”
“我會保護好你的!”喬依發誓。
“你……罷了,注意安全!”陸觀年看着喬依倔強的樣子,最終還是沒有把話說出口。
陸觀年現在就是宋軍氣勢的火焰,丁二下令讓弓箭手先除陸觀年,說是萬箭齊發也不為過,儘管喬依已經儘力護着陸觀年,可他還是身重數箭。畢竟喬依是人,不是神,不可能做的面面俱到。即使陸觀年中箭,卻還是拼盡全力豎立起大宋戰旗,只要戰旗一日不倒,軍魂一日不滅。
“陸老頭兒!”喬依被這一幕刺激的眼睛發紅,悲愴大叫,整個人就如瘋魔了般,眼裏只能殺戮。
此刻的喬依就如同戰場的殺神降世,一往無前,好像不知疼痛,令人膽顫心驚。
喬依是在戰後的三天醒過來的,一睜眼就看到韋衙內鬍子拉碴的趴在床頭,他們兩個人的手相握在一起。
她一動,韋衙內就察覺到了,掙開眼睛,雙眼通紅,“你醒啦!”
儘管他很激動,但動作卻小心翼翼的,他一點點喂喬依喝水潤喉。
喬依雙眸含着笑意,聲音比平日裏稍顯幾分柔弱,“你怎麼成了這幅樣子?”
“當日在祈川寨一戰,你像瘋了一樣屠殺,戰爭停止后你直接暈了過去。整整五三天!三天!你嚇死我了。”韋衙內聲音有些哽咽。
喬依伸手替他理理亂了的頭髮,“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別擔心啦!
那日是陸掌院突然離世,我大悲之下險些走火入魔。還是多虧了衙內啊,我聽到衙內在叫我,一時捨不得這才緩過來。
這幾日昏迷不過是我的身體在自我修復,在過兩日我就完全恢復了。”
“那真是太好了!你不能再離開我了!”韋衙內好像鬆了口氣。
“你看你現在的樣子,回去好好洗個澡睡一覺。我就在這兒,哪兒也不去。”
“不行!等你睡著了我再走。”韋衙內聲音帶着祈求。
喬依一時心軟,“好。那你給我講講那天之後發生了什麼吧。”
韋衙內一邊回憶,一邊說:“那天元大哥被米禽木北,哦,就是那個丁二打傷,就在丁二想趕盡殺絕之時,沒藏寶曆及時帶兵趕來。因為丁二意圖破壞宋夏和平,他命人將丁二所有部下拿下。
然後元仲辛想殺了丁二替元大哥報仇,但趙簡卻攔下了元仲辛。我雖然知道丁二若是死了,宋夏大戰必將再次爆發,可我還是決定丁二真是該死!要不是他,哪兒會發生這麼多的是!”
說到這兒,韋衙內忍不住咬牙切齒。
隨後語氣沮喪地說:”元大哥還是因為傷勢過重,死了,他臨死之前讓元仲辛將他葬在祈川寨。
對了,那天在祭祀台上元仲辛和趙簡表白了,這件事你應該知道。那天元大哥都說了看好二人,還為他們將來的第一個孩子取名為元祈川。”
“元祈川?”喬依喃喃自語,到頭來元伯鰭還是放不下。
韋衙內沒聽清喬依的話,問:“什麼?”
“沒什麼,繼續啊。”
“哦。七齋一切舉動傳到聖上耳中,聖上大悅,決定重開秘閣。
還有,元仲辛將他母親的鐲子送給趙簡,並向趙簡求親了。真是沒想到他們之間速度會這麼快,王寬和小景幾個月之前就計劃成婚了,我們呢?”韋衙內委屈巴巴地。
“我們?我們怎麼了?”也不知是不是那天的後遺症,喬依不太明白韋衙內的意思。
“我們什麼時候成婚啊?”
“你都沒有提親,就想着成婚,美得你!”喬依傲嬌地撇了他一眼。
“等我,我去準備東西,過兩日就提親!”韋衙內風風火火地往外跑。
跑到門口,突然停下來囑咐喬依:“你好好休息,再睡一會兒吧。等你醒了,我再來看你。”
“好。你也回去好好洗個澡,不然你都要臭了!”
次日,喬依身體差不多大好,已經能在韋衙內的陪伴下在院子裏散步曬太陽。
院子裏空蕩蕩的,喬依忍不住問:“怎麼沒看到其他人?”
“他們一對對的出去玩兒了,薛映……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天黑了,他們也回來了。
趙簡和元仲辛二人是最晚回來的,回來后還能來到他們面上的喜色。他們能在一起,喬依也替他們高興。
可仔細看卻能發現趙簡眼底的複雜和憂心。
當夜,只有喬依和趙簡二人。
喬依問:“你是怎麼了?看起來憂心忡忡的。”
“沒…沒有,你想多了,你身體才剛好別想那麼多。”趙簡逃避喬依的問題。
喬依皺着眉頭,“是不是趙王爺出事了?”
“你!沒有!”趙簡險些說漏嘴。
趙王爺?
對了,趙王爺!
喬依總覺得自己醒來好像忘了一點事,本以為不太重要,就沒深想。如今提起趙王爺,她才想起來忘記的事什麼事。
喬依一拍額頭,“對了,前段時間丁二一直派人盯着趙王府,我擔心趙王爺發生意外,就讓我門派里的人把趙王爺轉移走了。之後發生的事情太多,我就忘記告訴你了。”
“我爹他沒事!”趙簡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趙簡有些想不通,“那丁二手裏的令牌是怎麼回事?”
“可能是當時轉移時落下的吧。誰知道呢。”喬依撇撇嘴。
“我爹沒事就好!”趙簡臉上揚起笑容。
“原來近日你都在為這件事憂心,都怪我,要是要告訴你就好了。過兩日我就讓人把趙王爺送回來。”
“邠州不太安全,到時候把我爹秘密送到京城,請聖上保護我爹。”
“也好!”
趙簡沒了心事,與元仲辛相處的越發融洽。喬依和韋衙內、小景和王寬都是一對對的,目前只有薛映還是孤身一人,韋衙內總是用這件事刺激他,薛映一般都不太搭理他,往往這時候韋衙內自己反而就不太高興了。
七齋悠閑了一段日子,就接到京里的聖旨,讓他們立刻前往宋遼邊界,那裏還有大事在等着他們。
七齋的故事仍在繼續,他們共進退,生死與共,哪怕未來危險重重,可他們七齋聯手,必會無往不利,他們七齋少年不僅是秘閣的希望,更是大宋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