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玫瑰

妄想者，人類中的變數，他們由神明瀕死時落入人間的力量造就而成。妄想者有強有弱，根據吸收神力的多少來決定，這是顧若荊詢問賀城時得到的回復，賀城自身就是一名妄想者。

“帶我去見你們首領吧！”賀城帶着顧若荊走出了廠房，周圍並無拾荒者，“我不知道他在哪啊。”顧若荊聳了聳肩，原本他是想帶賀城去見九爺，但現在賀城所展現出的力量可能會威脅到九爺，萬一對方是高層派來斬首的呢？什麼反抗統治者，什麼組織萬一都只是編出來的呢？

“沒事，我可以去找。”說著，賀城便朝營地中心走去。“砰！”賀城的身後轉來一聲槍響，子彈沒有打在他身上，而是腳旁。“你應該沒有到刀槍不入的地步吧？”顧若荊問道。“確實沒有，但是?”賀城扭過頭來，“你真的有機會開槍嗎？”

地下，數百根石柱拔地而起，化作石林將顧若荊的手腳卡住，使他動彈不得。“為什麼開槍？”賀城問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自己已經脫離高層？”顧若荊爭鋒相對。就在這時，旁邊的土坡後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他就是顧若荊！”緊接着，元塵子從土坡后跳出，一陣恍惚后，顧若荊賀城兩人同時陷入昏迷，毫無徵兆般地脫力倒在了地上，

“九爺，搞定了！”元塵子邀功似的朝土坡后喊道，經過一場大哭后，元塵子也逐漸卸下冷漠的偽裝，顯露出內心深處隱藏起來的可愛。“真棒！”九爺叼着煙斗，緩緩地從土坡後走出，肩上還扛着柄短管霰彈槍，一幅狂野的模樣，九爺將霰彈槍猛的戳在賀城的腦袋上，正要扣動扳機，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看了眼旁邊捂着眼睛的元塵子，吐了口煙，呼喚道，：“元塵子？元塵子？”

“啊？怎麼了九爺？”元塵子將手掌張開一條縫，看着九爺。“你這幻境能持續多長時間？”九爺問道。“嗯，若荊哥哥的大概能持續一小時，這個妄想者可能就只能一刻鐘了，這是根據個人體質決定的。”

與人販子所說的一致，元塵子的確很“邪門”，但“邪門”有時的意思，是神奇。元塵子也是一名妄想者，能力則為幻境，這或許是元塵子在人販子的牢籠里最需要的妄想，只需要施展幻境，便能麻痹自己，隱去疼痛，伸展不開四肢的牢籠中，可以是一張大床，難以下咽的麵糊，可以是一杯牛奶，但，只依靠幻境，真的可以使一切美好起來嗎？

午夜，幻境破碎之時，便是痛苦之時，身上各處都會像火焰焚燒一般，腹中的污穢會泛起陣陣噁心，空氣中瀰漫的，不再是玫瑰芳香，而是各種惡臭，四周飛翔的蝴蝶在燃為灰燼后變為蛾蠓，午夜，變為了元塵子最懼怕的時刻，同時，元塵子對黑暗產生了不可磨滅的恐懼。

“元塵子？老發什麼呆啊？”九爺喚着沉思的元塵子，對了，已經不需要對自己施展幻境了，過去的讓它過去就好了。“九爺，謝謝您。”元塵子抱住了九爺，“哎，你這孩子，不會有啥特殊癖好吧？咋老喜歡抱我這糟老頭，去去去，抱顧若荊去，我把這人綁上。”九爺笑着將元塵子輕推到一邊，自己則取下腰間的登山繩朝賀城走去。

“哪有！”元塵子有些不好意思，走到顧若荊身旁將他拉了起來，背到身上，顧若荊的腦袋無力的搭在元塵子的肩上，側顏不可避免的被一覽無遺，其實顧若荊還算英俊，畢竟顧雨亭的顏值高，做為兄長的顧若荊自然也不會低。元塵子正背着顧若荊跟着九爺走着，一抹鮮紅從顧若荊口袋中掉了出來。

“九爺，等我一下！”元塵子小心翼翼將顧若荊靠着石塊放了下來，“好！”九爺拖着賀城坐到了石磚上，賀城中途其實醒過一次，只不過立即又被九爺敲暈過去。元塵子彎腰去撿那抹鮮紅，待到看清后，白凈的臉上卻變得通紅，那是一枝玫瑰，開的正盛，散發的香氣使人有些香暈，也使元塵子的臉龐更紅幾分。“這是?給我的嗎？”元塵子再也無法待在顧若荊身旁一秒，捂着通紅的臉蛋，低着頭，朝着九爺小跑着。“怎麼了”九爺看出元塵子的表情有些怪異，“您去背着若荊哥哥吧，我來拖着他。”“不用，這人沉。”九爺拒絕道。“沒事的。”元塵子將繩子拿過，低着頭慌忙的趕上前方滿載而歸的拾荒者們。“咋了這孩子？”九爺不解道。

與此同時，在家中看書的顧雨亭殊不知自己的惡作劇，險些為哥哥引來一段“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