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深山果園

雨過天晴，碧空如洗。

一大清早，郭陌就踏上了前往南山自己家果園的旅程。

或許是因為起的太早了，又或許留守村中的住戶太少，他一路上竟然沒遇到一個人。

郭家溝地處兩個山丘中間，後山是就是郭齊齊昨天撿手機的地方，那裏有通往縣城的道路。而前山則更像是郭家溝後花園，比較偏僻，尤其是郭齊齊家的果園，處於一片山林中間溪流的沖積扇灘涂上，基本上無人涉足。

翻過了兩座小山頭，氣喘吁吁的郭陌終於看到了自己家的那片杏樹林。

果園已經荒蕪得快認不出來了，荒草差不多有齊腰高，三年來一百多株杏樹缺少修剪和肥料，枝葉稀疏，有幾棵還枯死了。恰值杏熟時節，枝頭上果實倒是不少，但又干又癟，大部分只有指頭般大小。郭陌順手採摘嘗了一個，咬了一口。

“呸！”口腔里又苦又澀，他條件反射似的把杏肉吐了出來。頓覺心灰意冷。

昨天雖然下了一場雨，但今年的墒情還是太旱了，要是現在再來一場雨，就好了。

他繞着果園走了一圈，發現父母當年留下看果園的小屋還在，孤零零地立在果園和溪流的交界處。又感到一陣傷感。索性回村。

一路上，郭陌不停地做着新的盤算。

他回農村創業的志向肯定沒有被現實澆滅，不過也不能罔顧現實。

今年看來是收成無望了，他只能依靠自己手頭那點兒積蓄維持到明年有收成的時候，而且要打點這二十畝果園，化肥費、農藥費至少要萬八千的。

讀技校的這三年，他利用寒暑假打工積攢了一萬八千多塊的積蓄，到時候肯定會花光，很可能還不夠。

他開始思考要不要去縣城找個汽修店先干半年，按照自己的技能，已經完全過了學徒期，一個月賺個五六千也不成問題，到時候再回家買化肥……

“老弟！我聽說你回來了，怎麼不到我家去坐坐？”

滿臉堆笑着攔住去路的人是郭奇勝，郭家溝的風雲人物。

他比郭陌高半個頭，皮膚白嫩，帶着一副金絲眼睛，穿着寬鬆的綢緞褲褂，看樣子像極了一個民國時期的文化人。

郭奇勝是他們村飛出來的金鳳凰，在奇州市開了少說也有幾十家賓館和酒店。他到底有多少錢，郭家溝的老少爺們誰都說不清，只知道這些年他毫不含糊地把村裏的池塘、山林都承包了。

“奇勝哥，我是昨天晚上剛到家。”郭陌不敢得罪這位大佬，連忙笑着答應，順手拒絕了他寄過來的一支香煙。

郭奇勝道：“來吧，老弟，我剛從市裡回來，帶的豆漿和燒餅，我一個人吃不完。”

雖然郭奇勝絕大部分時間不在家住，但一套二層小洋樓也是富麗堂皇。院子裏停着一輛價值不菲的進口SUV和一輛皮卡車，幾個施工隊工人模樣的男子在院子裏葡萄架的蔭涼下吃着早餐。

客廳里，空調送來清爽的涼風，郭陌推辭不過，就坐在沙發上和郭奇勝一起吃油條豆漿。

“要我說，老弟，你怎麼回來了啊？”郭奇勝一邊吃，一邊漫不經心地和他聊了起來。

郭陌和這位郭奇勝並不算很熟悉，他比自己大十幾歲，從小到大也玩不到一塊去，雖然吃着他帶來的豆漿油條，但也留了三分警惕。

他說：“奇勝哥，我就是想呆兩個月把家裏收拾一下，可能兩個月後還是回奇州市，我啥也不會，就是學得汽修嘛。

”

聽到這裏，郭奇勝似乎放下了什麼心事，他笑得更誇張了，道：

“你看，我就說咱窮山溝溝，肯定留不住老弟你嘛。叔叔和嬸子在世的時候，咱們村裡哪個不服氣的，里裡外外收拾得井井有條。可惜的是他們走得早。小時候，我可沒少吃你們家的大黃杏子。昨天下午去了你們家果園一趟，一看整個都成了一片草場了。心裏也不舒服，哎！”

他說著把最後半根油條送進嘴裏，大口咽下，用衛生紙擦了擦嘴，舒服地倚在沙發上，接著說：

“既然叔叔嬸子不在了，沒什麼好說的，咱兄弟們互相照顧，你畢業了在奇州沒地方住的話，先住到我那裏，你老哥我雖然沒什麼本事，房子還是有一些的。另外……”

郭奇勝點上一支煙，眯起了眼睛，不緊不慢地開始了正題：

“你們家的杏園，我也出錢承包了，”他緊緊盯着郭陌的眼睛，說，“價錢都好說，咱們按照最高標準來你看怎麼樣？”

“果然是買賣人，說話真繞！”郭陌心裏想。

繞來繞去，還是想繞到自家的這二十畝果園上來了。

“奇勝哥，我父母活得的時候就誇你有本事，”郭陌也學着說話繞彎子了，“我看着十里八村，恐怕就出了你一個能幹的人物。”

郭奇勝畢竟是老道，覺察到一絲不對勁，他的小眼睛似乎在上下活動，重新打量了這個小老弟。

“奇勝哥，城裏人吃得喝的和咱村子裏就是不一樣，在那邊呆個幾年，誰都不想回來了，”郭陌迎着他質疑的目光，故作坦誠地說，“之後在城裏，還要看你的面子哩！哥，不過果園嘛，我想明年再轉給你，實不相瞞，我想夏天先把我父母留在裏面的一些舊東西收拾一下。你看今年冬天村裡測量土地的時候，我再找你，你看怎麼樣？”

郭奇勝一邊吸煙，一邊琢磨起來。

這年頭，守着農村的一畝三分地的，都是五六十歲，無法出去打工的中老年人了。像郭陌這樣的年輕人，只怕十個倒有十二個想留在城市裏。

他放心了，把煙掐滅，笑眯眯地說：“那老弟，咱們就這麼說定了。今年冬天我看看給你個好價錢，到時候你可不要後悔啊……”

“不會不會。”郭陌一邊說著，一邊張羅着要往外走。一陣挽留推辭之後，郭陌回到了自己家。

郭陌也聽說過郭奇勝這些年在村子裏收購土地的事情，很顯然是想搞養殖場。自己父母留下的這一個果園，距離村子比較遠，沒有環境污染的問題，而且距離水源很近，路途遠一些但貨車也可以開進去，可以說位置絕佳。

不過，郭陌可不想讓他染指這片杏樹園，這幾年郭奇勝的養殖場件到哪裏，哪裏就是滿坑滿谷的惡臭，已經有好幾個村民都去投訴了，郭陌可不想父母留下的青山綠水變成雞鴨糞坑。

再說了，他回家的目標就是想把這片果園做成規模，他夢想中的瓜果滿園的場景和養殖場顯然是不兼容的。

但說回來，郭奇勝勢力很大，自己只能採取迂迴政策，拖延到冬季再說。

想到這裏他又開始把玩那個手機，突然，他發現“靈植”發來一條短消息：

【“恭喜您，開啟果園種植之旅，系統附送您一級雲雨訣功能。”】

果然，手機雲雨訣選項下，開啟了“一級雲雨訣”菜單。

郭陌點開了選項。

【“普通雲雨，提供精準天氣預報功能。”】

【“一級雲雨，提供普通降雨。需要：5個貢獻點。”】

【“其它功能待開啟……”】

郭陌點開了貢獻點系統。

【“您目前面臨的貢獻點任務有：

一、修復排水系統，5個貢獻點；

二、修葺果園小屋，15個貢獻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