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遭遇
“你應該也知道,新法蘭最開始只是舊朗敦派出的先遣部隊建立的前哨基地。只不過後來發展成為了如今的獨立城市,並在舊朗敦事件后,正式獨立了出來。原來的政權倒了台,新法蘭便陷入了混亂無序中。那段日子啊,真是想都不敢想是怎麼走過來的。”八字鬍大叔感慨道。
“是啊,那個時候我都不敢出門。”貝麗卡嘀咕道。
“街上都是各派系在亂斗,你只要被他們看了一眼,說不定就會被殺掉。”馬尾男人接著說道。
“後來啊,亂斗結束了,便分成了如今的三個派系。”八字鬍大叔說道。
“哪三個?”馬修問道。
“格勒幫、戈多幫以及······”貝麗卡說著,用手劃了個圈,將一車人都框了進去“我們。”
“我們?”
“哎呀,就是冒險者系了。”
“格勒幫負責維護秩序,戈多幫統領着新法蘭的醫療與食宿,而我們,則獨立於它們之外。”八字鬍大叔介紹道。
“鬍子大叔,為什麼我們冒險者系能夠獨立出來啊?我到今天都不知道。”馬尾男人衝著八字鬍大叔問道。
“呵呵呵,小子,那是因為我們的老索爾啊。老索爾與那兩位首領關係很好,個人魅力又很大,又德高望重的,自然沒有人敢開罪他的嫡系。同時,冒險者這個職業很特殊,沒有豐富的經驗與一定的智慧是不能成為冒險者的,屬於是專業人士。一個避難所的發展可離不開我們這些冒險者,所以,我們這一系也就獨立出來了。”
“哦哦,原來是這樣。”
這時,對講機里突然傳出了傑森的聲音。
“先鋒隊回報!”
“隊長,前方五百米有情況!”
“收到!先鋒隊上前查明情況,隨時回報。”
先鋒隊的越野車上,兩名隊員在接到了傑森的指令后,立即加大了油門,以更快的速度在這茫茫大雪中向著目的地駛去。
寂靜的潔白似乎讓整個世界停止了轉動,世界一直停頓在了這一刻。美好無暇的景象當中,卻透露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窒息感,彷彿是有一位無形的人正掐住你的喉嚨,讓你無法呼吸。
大雪所籠罩的道路旁,一位母親正緊緊地將孩子抱入她的懷中。依稀能看見他們衣衫襤褸,雖然雜七雜八地套着層層衣物,可是從那位母親那不住地微微顫抖的身軀上可以看出這些衣物並不能為他們抵禦這冰天雪地的寒冷。可是即使如此,那位母親仍然將自己的孩子抱在懷中,不顧孩子身上的一片冰冷,將自己的外衣罩在了孩子的身上,試圖用自己體內的餘熱來為孩子驅寒。
“我的上帝!”當越野車停在了那對母子的身旁時,車上的兩人看着眼前這一幕,不由得紛紛驚呼道。
“有多的衣服嗎?”駕駛員向副駕駛上的人問道。
“沒有,衣服在後面的車上。”副駕駛那人說道。
“你去看看他們的情況,我向隊長稟報。”駕駛員說道。
副駕駛那人打開車門,一股寒風撲面而來,讓他不由得抖了一抖,儘管身上披着重重厚衣,可是一離開有着暖氣的車,還是能夠感覺到一絲絲寒意。
他走上前去,在那對母子身邊蹲了下來。
“沒事吧,還能堅持嗎?”說著,就將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了下來,一件羽絨服,比起母子身上那由單薄的衣物層層疊加起來所提供的溫度可要強得多。
那母親抬起了頭,
她面無表情,臉色蒼白而又帶着幾分蠟黃,沾着雪花的嘴唇也幾乎是白色的,因為長時間沒有喝水讓她的嘴唇乾燥得裂開的縫。
“救······”或許是因為長時間沒有說話,或許是因為根本沒有力氣說話,她那微弱的聲音從她那幾乎粘在一起的嘴唇中艱難地吐了出來,儘管聲音很小,可是還是被他聽到了。
想起了老索爾的教誨,他正擠出了一絲笑容,想要安慰那對母子,可是······
“嗖!”
一瞬間,只聽見一道聲音劃破了天際,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變成了一道影子,從他的後腦勺射入,穿透了他的頭,一端又從他的額頭處透出,那是一根弩矢!那端頭處呈菱形,上面還有着倒鉤,此時,那倒鉤上還沾着什麼東西,似乎是一小塊肉。
駕駛員驚恐地看見了這一幕,他幾乎是眼睜睜地看見一道影子從副駕駛的人的後腦勺射入,此刻,他明白了,這是一場陰謀!是謀殺!
這時,那一直撲在母親懷中的孩子轉過頭來,那張略有雀斑,臉頰被凍得彤紅的臉上掛着一絲殘忍的笑容。
“隊長!有埋伏······”
另一邊,聽到了對講機里的一切的傑森依舊是面無表情,不過此時的他眉頭卻皺在了一起。
“所有人注意,前方有埋伏,對方擁有遠程武器,小心行事。”
馬修一行人的思緒還停留在先前對講機中傳來的發現一對母子,這時,傑森的命令從對講機里傳來,讓他們幾乎不敢相信他們的夥伴,隊友,居然死了?
“準備戰鬥。”八字鬍大叔難得嚴肅地下了命令。
馬尾男人和貝麗卡掏出了武器,馬尾男人的武器是一柄砍樹用的斧子,而貝麗卡的武器則是建築工人常用的用來釘釘子的小鎚子。
“鬍子,一百米。”傑森在對講機里說道。
鬍子,應該是八字鬍大叔的外號了。
幾分種后,兩輛車幾乎是同一時間達到了現場外一百米處。不由傑森吩咐,兩輛車的駕駛員默契地將車橫在了道路上,呈一字型排列着,充當盾牌。車上的人則以最快的速度下了車,手上拿着各自的武器,警惕地透過車身觀察前方。
傑森從車裏下來,他的手裏居然握着一把鋼弩。
八字鬍大叔則不知道什麼時候將箭袋背在了背後,左手握着一把弓。這八字鬍大叔居然還是個弓箭手!
兩分鐘后,遠處一個人影都沒有,那隊母子也消失了,只留下了那輛越野車,而倒在雪地里的屍體也跟着那對母子消失了。
“鬍子,你怎麼看。”傑森問道。
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八字鬍大叔,八字鬍大叔沒有開口,卻是將目光投向了馬修。
“馬修,你覺得呢?”
眾人包括傑森在內,又是將目光投向了馬修。
“這是一個明顯的陷阱。”這是馬修給出的結論。
“為什麼這麼說?”八字鬍大叔似乎是在考驗馬修,又似乎是真的不懂。
“婦女和兒童都是資源,通常會跟着大部隊行動,而不是單獨出來。”馬修冷靜地分析道。
不等他們再問,馬修又接著說道:“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這個陷阱的誘餌就是那個孩子。”
“為什麼不是那個女人?”傑森這時突然問道。
“因為儘管女人能夠喚起男人心中的保護欲,可是一個孩子卻是更能打動人心。在世人的眼中,儘管是外表再怎麼柔弱無助的女人內心也有可能無比陰暗,但是對於孩子,我們就覺得似乎孩子就應該是天真無邪的,是內心純潔的。可是我們不知道的是,有時,孩子比大人會更加地邪惡。我以前遇到過類似的情況,那次,也是一個孩子。”馬修解釋道。
這時,一名隊員探出了身子,卻被馬修喝止“別動!”
那人立即就蹲了下來,似乎是被馬修突然的舉動更驚住了,他看着馬修略帶生氣地說道:“幹什麼?”
“他們一直瞄準着我們。”馬修說道。
“你怎麼知道?”
“感覺。”
“感覺?”那人似乎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樣,差點笑出了聲。
八字鬍大叔與傑森對視一眼,看向馬修的眼神中已然沒了那對待新人的一絲不屑。他們都知道,對於一位冒險者來說,只有經驗豐富,常年遊走於生死之間的冒險者才會擁有一定的預感危險的感知,這個東西無法用科學來證明其合理性,不過,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馬修年紀輕輕居然擁有這老冒險者才會有的“感覺”,這個年輕人,不簡單!
傑森挪到了車頭處的後視鏡,用鏡子的折射來觀察外面的情況,果然,雖然看不清具體,但是在一座由積雪堆積而成的小山處,依稀有幾個小黑點。
“十點鐘方向。”傑森說道。
八字鬍大叔拿箭上箭拉弓,幾乎是一氣呵成,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充滿了一種莫名的美感。他忽然起身,在一瞬間完成了從蹲下的姿態到站立最後到挺直腰桿,一箭射出,又馬上蹲了下來。
躲在小雪山後面的敵人想不到對面居然有一位弓箭手,沒有任何防備,被這一箭射穿了頭顱。
“為什麼不開車過去,我們的車有鋼板,他們的箭應該射不穿吧?”貝麗卡這時問道。
“你怎麼知道他們只有箭,沒有槍,沒有火箭筒呢?再者說,萬一他們在路上安裝了炸藥或者地雷,那我們就可是直愣愣地去送死了。”馬修說道。
“哦。”貝麗卡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馬修給懟了,略帶委屈地應了一聲。
“不能幹耗着,萬一有人從後面來,我們就被包圍了。”傑森說道。
話音剛落,嘶喊聲頓時打破了這片天空的寧靜,十幾個人突然從後面跑了出來,揮舞着武器向他們衝來,同時,透過後視鏡,那小雪山上面的幾個黑點也鑽了出來,向這裏趕來。
“準備戰鬥!”
隨着傑森一聲令下,五名隊員一手拿着簡易的圓形小木盾牌,一手拿着武器,擋在了隊伍的後方。
“鬍子,一分鐘。”傑森說完,便將早已上弦的鋼弩舉起來,對着正前方那趕來的幾人開始了射擊。
八字鬍大叔拉弓引弦,一箭便射倒了一名敵人。可是敵人也聰明了,每個人都舉起了盾牌,擋在身前,而八字鬍大叔的箭都是木箭,無法穿透盾牌。
“準備近身!”八字鬍大叔大聲喝道,他將弓扔下,將背上的箭袋也扔在了地上,拿出了一柄可以雙手持的長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