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邊疆歲月(五零年代7)

第 30 章 邊疆歲月(五零年代7)

“爸,”暖暖問候了一聲三人,給三人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發現只是受了些驚嚇,到底沒受傷。

聞人爸爸抱着甜甜,對於女兒的回歸有些閃躲。

暖暖聽着阿寬控訴,他們已經在這裏門口守了三天了,手上有些錢票才私下裏找人買了些高價的食物來吃,要不然都要餓死了。三天下來他們手上本就不多的錢票,已經見底了,可見那些人下手之狠,這些錢票要是正常生活消耗,就是一個家庭一個月的花銷。

阿寬哽咽着控訴聞人家的那些族人,甚至都不允許他們靠近那地界,族裏的小孩還向他們扔石頭趕他們走。

聞人爸爸數次想要阻止阿寬,都沒有成功,阿寬對於聞人族人那些行為深惡痛絕。

這些年他們家有了一些發展,聞人家的族人可是沒少受到聞人爸爸和歐陽姐夫的照顧,幫助,有時候還到他們家吃吃喝喝,走了還不忘帶走他們家給的“禮物”,可是等他們家需要幫助的時候,那是一口吃的都不捨得給。

瞧着女兒黑漆漆的臉,聞人爸爸心裏是有些慫的。女兒這些年對他的孝順他感動在心裏,同樣對女兒的本事也看在眼裏,特別是她收拾的人生不如死的手段讓他直發憷,儘管他知道哪些手段根本不可能用到他的身上。

族人們確實不地道,但是這鬧飢荒的年代裏,就是地主家也沒有餘糧的,聞人爸爸並不怪他們……

阿寬聽了,心裏直冒火,低聲吼道:“你不怪他們,可是我怪!”阿寬再次把那些白眼狼的行為一一數落過來,最後還道:“還有,這些年要不是你瞎好心,他們能到咱們家又吃又拿?缺不缺都要到咱們借錢借物,還從不歸還?你把自己的好心收收,我們家的生活水平都能提高几個檔次,你不去救濟那些白眼狼,我們家就不會漏富,現在還能好好的住着我們自己的房子,不會無家可歸……”

小男孩對自己爸爸的聖父心看不慣好久了,但是他人小,爸爸每次都訓斥他不懂不要亂說話,簡直委屈沒出說。

他人是小,可是他知道錢,糧食,這些東西很重要,現在外面到處都在鬧飢荒,就是糧食不夠吃鬧得,雖然他從來沒有餓過肚子,不代表他不知道糧食有多重要。

暖暖對於聞人爸爸的好心,她從來沒有說過什麼,那是真心不介意她出身的養父,要不是他那份好心,她不會活的這些自在。

不論是歐陽也好,她也好,都是歷盡滄桑的人,世俗通透,聞人爸爸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了,論世事洞明也不差的,所以幫助人也會很有分寸的。

聞人爸爸支援出去的都是他自己從口糧裏面省出來的,或者她和歐陽給的零花錢,或者聞人爸爸自己的退休金。幫助的人,多半都是孩子。

而孩子,還天真的不懂什麼恩情和感激,但是他們有時候是那種天真的殘忍,他們甚至都對自己嘴裏的話,手裏的動作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只是從大人那裏學來的,自己拿來就用了而已。

這種來自親生父母的言傳身教,才是真的可怕。

對於這些人的恩將仇報,她有的是手段,讓他們付出代價。

真正讓她生氣的是,她的家被毀了,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聞人爸爸好不容易吼住了阿寬,把一張紙遞給暖暖,“調令?”暖暖心裏有了很不妙的趕腳。

暖暖仔細閱讀了一下,與其說是一張調令,不如說是一份發配文書,地點還是在遙遠的邊疆省,除了漫漫黃沙,煌煌戈壁,只剩下乾旱和荒漠。

呵呵呵,她現在有點相信歐陽說的他運氣不好需要功德湊的話了,他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吧,要不是運氣柱上被安裝了漏斗?明明每一世都功德加身,為什麼每次轉世運氣都差的想讓人撞牆?

暖暖和歐陽的政治嗅覺都非常不錯,對外面風雨欲來的情況知道的很清楚,他們也是有所準備的。暖暖的身份經不起調查,沒想到她還沒有遭殃,歐陽先遭到了厄運。

而且這一天到來的時間比預估的要早了一點。

想起歐陽做法降雨,惠及大半疆域國土,活人無數,連她這個附帶蹭經驗的,一瞬間功力暴漲,沒有任何副作用的升級,歐陽除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有什麼作用的“門”,功德少的可憐,反而天降業障……

也許,天不下雨,對於一些人來說,反而是好事嗎?

留在這裏不一定好,熟人太多,仇人不少,可去邊疆也不見得不好。

如果只是她和歐陽兩個,到哪裏都會過的很好,問題是現在家裏面這老的老小的小。這麼折騰到邊疆去,估計得去了半條命。

這比他們預想中來的要糟糕一些。

暖暖把調令收起來,現在得想想,今晚他們幾個人到底住哪裏。

聞人爸爸,阿寬和甜甜身上裹着破破爛爛的被子,而她的家被洗劫一空,不但空空如也,還到處都被挖的坑坑窪窪,跟個危房似的,架院子的木材都被人扒拉乾淨了。

暖暖摸摸淚眼朦朧的阿寬,小傢伙剛剛被聞人爸爸一通火罵的哭了鼻子,兩眼紅紅的跟小兔子似的。

甜甜身上裹着一床小被子,被聞人爸爸抱在懷裏,已經睡著了,白白嫩嫩的小臉還紅撲撲的,顯然被聞人爸爸照顧的很好。

暖暖快速的用甜甜身上的被子把甜甜綁在自己的背上。扶着聞人爸爸,牽着阿寬,“走吧,我們先找地方住下,其他的再說。”

暖暖想到的能住的地方,是白家公館。

那一片地區基本上都是修建的各家公館,建國前就是大上海最富貴卻最幽靜的地方之一,建國后,空閑的公館只有少部分確定無主的地方給政府部門用來安置戰爭遺孤,孤寡老人,開辦學校,其他的公館基本上都是空着的。

白家公館在這一片也屬於被空置的公館之一,周圍幾家公館都沒有人住,空曠的很,只要他們小心一點,不要被人發現了,他們小小的住上幾天,足夠她安排好新住處,做好今後的生活準備。

把聞人爸爸和兩個孩子帶進屋裏,暖暖交代道:“爸爸你帶着阿寬儘快收拾出來兩間卧室,不用太多,我們悄悄的住這,為免被人發現,也不能開火。你們收拾出夠我們睡幾個晚上的房間就好,你和阿寬住一間,我和甜甜住一間。天已經黑透了,都過了飯點了,你們也該餓壞了,我出去找點吃的回來,順便找人給歐陽傳個信,讓他快點回來。”

聞人爸爸本想說自己去的,可是還沒張口,暖暖已經不見了人影了。

就那麼被暖暖留在公館的阿寬和聞人爸爸抱着熟睡的甜甜,兩人面面相覷,對着雖然空曠卻異常華麗的公館腿軟,高大華麗的柱樑,寬大的玻璃窗,華麗的歐風床,一切的一切無不說明着這裏曾經的風光。他們就這麼偷偷溜進來住着,真的沒問題嗎?

最後聞人爸爸和阿寬商量了一下,只是給暖暖和甜甜收拾了一間有床的屋子,他們兩乾脆就在地上打地鋪。

暖暖說是出來找吃的,其實只是個借口,現在這會哪裏有吃的。暖暖找到高建國家,一點迷藥就放倒他全家,弄醒了他,也懶得逼問,直接用天魔搜魂大法審問。

事實出乎意料的簡單明了。

高建國當初肯跟着她那位毒閨蜜陷害她,說明這人本來就有些歪門邪道。最近他聽到了些風聲,上面要大力肅清國內,當時他心裏就有了些想法,文字的語言魅力讓這些有歪門邪道的人,好似看到了飛黃騰達的捷徑一般,自然而然的開始鑽空子。

本來因為全國大旱,激烈的鬥爭緩和了一點點,可是大旱慢慢的緩解了過來,原本停滯的鬥爭再次如火如荼的開展起來,一些老實正直卻很有本事,或者有着大貢獻的人,倒了大霉。

歐陽在紡織廠地位超然,可是礙着了不少人的眼睛,也阻礙了一些人的提升通道,在幾個有心人的有志一同之下,就去“支援邊疆建設”了。

不僅僅是歐陽,廠子裏一些性情剛直,手段強硬的領導也被打成了當權派,不知道發配到哪裏勞動改造去了,相對而言,歐陽算是下場比較好的人了。

暖暖冷笑一聲,扔掉口吐白沫,快要變成傻子的高建國,去了高建國家的廚房,如今沒地方弄吃的,乾脆在他家自己做點帶回去好了。

暖暖毫無負擔的不問自取。

她的廚藝並不好,到現在為止,幾輩子都是身居高位,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廚藝技能從來就沒點亮過,偶爾需要做飯,又都有歐陽在身邊,暖暖自然就能偷懶就偷懶了。

高建國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幹事,還是在這種別人家有口飯吃都困難的情況下,他家裏的存貨到是非常豐富,肉蛋菜米面油都有,這傢伙果然是個撈偏門的行家。

家裏的老人孩子都吃飽了睡著了,至於他們吃飯時候擠眉弄眼的樣子,她選擇性的忘記了,包括自己也不想吃自己做的飯的事實也同樣忽略不計。

夜深人靜時,暖暖才有心情躺下來,靜靜地的想這次的事情。

說到底,還是瘋狂需要功德的歐陽,一直壓着喜歡撈偏門的高建國,卻又沒有真的將高建國壓瓷實了,給了高建國翻身的機會。

他們兩口子這次出差,請假了三個月,此事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高建國認為有這時間,加上這麼好的機會,覺得足夠他這邊把事情尾巴處理乾淨了,到時候少了這兩個煞星在旁邊,他才能有自在日子過。

根據高建國的交代,歐陽的爸爸,被查出來以前是國、軍餘孽,現在被發配到邊疆省勞動改造去了,歐陽算是漏網之魚,也要嚴懲。可這事報到上面被壓了下來,說是查無實據。

檔案上,歐陽是根正苗紅的中下貧農出身,祖祖輩輩都在這塊土地上務農,雖然他父母去世的早,導致他變成了孤兒,一直在弄堂里討飯吃,誰也不能雖然給他造出個父母來,改了他的出身。

暖暖對歐陽這一世身世到時知道,在他三歲的時候,就被從家裏趕出來了,族裏也是拒絕撫養,最後流落到貧民窟,被好心的養父母養大的,知道這件事的人其實很少,都以為歐陽是他養父母親生的。

歐陽到如今依然記得,是因為歐陽是胎穿的,所以都記得。

舉報人也不出人意料,是歐陽的繼母。原本陳夫人幾乎已經決定了以後都不到歐陽夫妻跟前搞事了,誰知道天意弄人。

歐陽那個同父異母的大哥,陳夫人的大兒子,拋棄老婆孩子母親弟妹,一夜之間就消失了,還搜颳走了家裏所有的家財。

真狠人!

不知道從哪裏搞到了迷藥,一包葯下去,直到三天之後,陳夫人才醒過來,發現大兒子丟了,本以為自己大兒子遭遇了什麼不測,還在警察局胡攪蠻纏要他們調查,只是調查的結果讓她完全不能接受,自己大兒子拋下一大家子老弱婦孺出國去了。

一瞬間,失蹤變成了通敵叛國!

陳夫人幾乎崩潰了,沒有錢,沒有房子,沒有田地,沒有工作,丈夫失蹤,唯一還能依靠的兒子也拋棄了他們,一大家子幾乎絕了生路。

最關鍵的是,她把這件事鬧大了,雖然有人提出,剩下的家人可能並不知情,可更多的相信他們一家有通敵賣國的嫌疑,一家子從老到小都面臨著勞動改造教育,可能有生之年都沒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走投無路之下,陳夫人本就長歪了的心思立即惡向膽邊生,說她還有一個繼子……偏偏此時歐陽並不在。

好在暖暖這麼些年,憑藉高超的醫術,救治了不少人,就算她不在的情況下也對這件事進行了周旋,畢竟陳夫人攀扯的嫌疑實在太明顯,歐陽養父母的身份太透明,歐陽的親身父親估計也選擇了否認他的存在,母親已經死去多年,養父母也已經去世,加上實權大佬等人的努力,“支援邊疆建設”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經過多方調查,暖暖基本上弄清楚了這件事情的始末,暖暖心裏面的邪火卻怎麼都消不下去,對於那些搞事情的傢伙更是深惡痛絕,她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麼,否則這邪火都能先把她燒沒了……

……

從外面看,眼前的房子只是一般的土磚修建而成,和周圍其他人家的房子沒什麼區別,只是走進去之後,看看他家儲藏室里那豐富收藏才會感嘆這家人還真是能撈啊!

黑暗中,主人家夫妻正睡的香甜,這種溫馨安寧,並沒有讓暖暖心軟,反而,讓她有種說不出的噁心。

這一對夫妻,讓這一片區域多少人家破人亡,才鑄就了他們的舒適生活!調查的越多,知道的越詳細,她下手就越重。

說起來也挺可笑,以前,她可不會去做這種聖母的事情的,雖然披着為歐陽和自家報仇的皮子,可實際上,她非常清楚自己到底為了什麼。

一隻芊芊玉手閃電般探出,就要一把掐住男主人脖子,一隻大手攔住這之手,耳邊聽見一聲低語,“跟我走。”

芊芊玉手的主人明顯不想放棄,輕而易舉的掙脫鉗制,一掌劈了過去,再次被大手攔了一下,只是打暈了床上的兩人,就被迫離開,出了屋子,流雲飛袖一展,一甩,房子就被弄出幾個大洞,房屋顫顫巍巍的終究是支持不足,倒下來了。

歐陽對盛怒當中,胡作非為的暖暖,顯然並沒有什麼好辦法的去制止,他也不想和暖暖大打出手,他還沒這麼不知道好歹。只是最近暖暖實在太亂來了,整個片區加上附近的幾個縣最近風聲鶴唳,紅小將現在都快要被暖暖削成小紅帽了,鬧的凶的斷手斷腿,帶頭人終身殘疾,害過歐陽的,拆了他們家的,除了上述手段,房子都被燒成了白地……

接到暖暖的傳信,歐陽就火速的趕了回來,只是將將趕上暖暖報復行動的收尾。

聽着附近有人趕了過來,歐陽扶額,長嘆一聲,拉着暖暖,兩人幾個起落就不見了人影。

聽見動靜出來看情況的附近人家,出來只看見這家人的房子突然就倒了,對比最近縣裏風言風語,連上前去查看的人都沒有,悄悄的又回家去了。

至於被埋在房子裏的人是死是活,他們想說,誰關心!

最近倒房斷肢的都是些什麼人,大家心裏門清,他們沒有上前落井下石,都是他們善良。

黎明前的黑暗時刻,海風有些大,也有些硬。

暖暖一臉嬌弱的躺在歐陽的懷裏,完全沒有一袖子推到人家房子的兇悍樣子,歐陽輕撫着暖暖長長的秀髮。天上的月光今夜顯得格外的清冷,可是兩人的氛圍卻意外的溫暖和諧,溫馨異常。

“歐陽。”

“恩?”

“我申請了和你一起去支援邊疆建設,已經收到那邊的回函了,那邊願意接收。”

歐陽沒說什麼,只是把人緊緊抱在懷裏,親吻着她的額頭,不帶絲毫的□□。

“我第一次吃這麼大的虧!”

歐陽道:“我知道,要不你再去給他們下點葯,我可以幫你,你想自己下手,我給你望風。”

暖暖聽歐陽說的有趣,就笑了出來,悶在胸口的氣也就散了,“算了,我也清楚不能再鬧了,否則蓋子就捂不住了。”

歐陽一副你也知道啊的表情。

暖暖已經記不得自己多久沒去西域,現在的邊疆省了,雖然時空不同,可是如今這個世界的歷史發展,在大的方向上並沒有什麼變化,可惜有變化的地方也很多,至少就沒有什麼暖暖熟悉的歷史人物,詩詞歌賦,國家領導人之類的。

可是,這個民族浴火重生的時間卻差不多。

而邊疆省,滄海桑田之後,完全沒有她印象中的模樣。

聞人爸爸年紀大了,偏偏老人家愛操心,上了火車之後,對於他們帶着的為數不多的家當,看的那叫一個緊,死活不願意閉眼睡覺,歐陽沒辦法,給老人家的水裏加了點料,終於讓他睡了。

阿寬和甜甜對火車是新奇了一天,在聽了兩天況且況且之後,也沒興趣了,他們倒是想到處去玩玩,可是火車裏面太過於擁擠,連過道裏面都堆滿了行禮,沒有他們可以行動的餘地。

火車的窗戶是全封閉的,加上過度的擁擠,味道那是相當趕人,幾輩子都沒受過這種罪的暖暖,在車上吐的天昏地暗,老人孩子們沒事,她倒是一副快要魂歸地府的模樣。

靠在歐陽的肩膀上,暖暖小聲的道:“我快要餿了,不,我已經餿了。”胃袋裏面空蕩蕩的,可是她就是覺得嘴裏酸水直冒,還時不時的乾嘔,可惜實在沒什麼東西可以嘔吐了。

歐陽攏了攏暖暖身上的軍大衣,他從來沒見過他永遠堅強,強大的暖暖,是如此虛弱的,奄奄一息的模樣,所以,他一眼不錯的盯着她,時不時摸摸她的額頭,試試溫度,確定她只是暈車過度,而不是感冒,或者感染風寒。

他試過暈車藥,橘子,話梅之類的東西,通通都沒用。

歐陽想了點辦法,補了軟卧的車票,搬到了軟卧車廂,沒有空氣里那難聞的味道,暖暖覺得好受了一些,可也僅僅是一些而已,該暈車照樣暈車。

考慮到他們行程並不算緊張,中途停車,或者換乘的時候,除了固執的聞人爸爸外,大家都下了火車,到處走走,散散,特別是換乘的時候,必定找地方修整一番再走。

暖暖虛弱的模樣,還影響到了阿寬和甜甜,原本覺得坐火車很有意思的兩人都時常一臉關心的模樣盯着她,阿寬更是自動自覺的一路上牽着甜甜,沒讓歐陽操心。

在這種煎熬中,四人轉了兩趟火車之後,從溫潤的江南到了連空氣都被暖暖嫌棄乾燥的沙漠地帶。

邊疆省很大,有着漫長的邊境線,北疆偏邊境,火車路線更多些,南疆偏內陸,建設就稍微要遲一些,他們要去的就是南疆地區一個生產建設兵團,現在還沒通火車,就是附近的城市都沒有通火車。

從省會下火車,他們必須做汽車去目的地,大荒鎮。預計時間是三天。

而暖暖,同樣很不習慣汽車!如果只有她和歐陽,她想騎馬過去更好些。

最讓暖暖不習慣的是飲水和吃食。

這裏的水居然是鹹的!

明明看起來很清澈,可是喝進嘴裏就一股子淡淡的鹹味。

好的是,這裏的水果真的很好吃,一路上暖暖就是靠着水果撐着的。

暖暖夫妻是不缺錢的,歐陽也想着暖暖在火車上一直吐,整個人都要瘦脫形了,光吃水果也不是個事,心裏擔心,想着給暖暖補一補,所以買了十個饢坑肉包子,結果暖暖一口咬下去,卻直接吐了出來,歐陽就在跟前,自然就聞到了包子那股子羊肉膻味,沒吃都差點也吐了。m.

看着自己買的包子,臉上的苦汁子都要流出來了。

給聞人爸爸,阿寬,甜甜,一人給了一個包子,沒想到三人居然適應良好,還覺得挺好吃。

歐陽和暖暖兩人對視一眼,鬆了口氣,把包子全都給了三人,自己吃饢餅。

至於暖暖咬了一口的那隻包子,暖暖監督着歐陽,硬是讓他吃了。那苦着臉猶如吃着毒藥的樣子,暖暖覺得歐陽心裏的陰影面積估計能趕得上天上的陰雲。臉上的表情都能下飯了,她都不嫌棄饢餅不好吃了。

歐陽從此心裏就留下了心裏陰影。

側面應證這點的就是,從他們飢荒年代從上海到邊疆,到他們退休回上海養老,三十多年在邊疆,歐陽從來都不吃羊肉,寧願餓死都不吃,一絲味道都不想聞到,就可見一般了。

話說,當福爾摩斯的時候,歐陽對小羊排可是相當熱衷來着。現在,居然讓饢坑包子治癒了某人對小羊排的熱愛,也是醉醉噠!

暖暖本來是不暈汽車的,可是現在的汽車和以後的汽車,那就不像是一個產物似得,顛簸,擁擠,味道趕人,噪音也是相當的大,她就再次變成了火車上的狀態,迷迷糊糊,總想嘔吐。

當他們下汽車的時候,歐陽背上背着行李,一手扶着聞人爸爸,一手抱着軟噠噠的暖暖,吩咐阿寬帶好甜甜,千萬要跟着他,一行人艱難的出了汽車站。

下了車,呼吸着新鮮空氣,暖暖總算覺得自己再次活過來了,再三表明自己可以照顧自己和家人,趕着歐陽去問問情況,他們怎麼去大荒鎮。

出了汽車站,後面就在沒有交通工具可以乘坐了。

如果沒人來接他們,他們估計要靠着雙腿走到目的地了。

邊疆這裏和內地真心不一樣!

第一不同的就是面積!

內地可能你一個轉彎,就到了想要去的地方,可是這邊?

根據暖暖剛剛打聽來的消息,大荒鎮是離庫市最近的一個鎮,本來暖暖還挺高興來着,也許走過去也不算太難?可是當聽到對方說,七團離庫市只有五十多公里路……

只有五十多公里?

暖暖腦袋就是一暈。

大哥你是不是對“只有”這個詞有什麼誤解,五十多公里的距離,你居然用只有來形容?

暖暖悄悄的看看聞人爸爸滿頭的白髮,阿寬和甜甜兩人的小短腿,將徒步五十公里這種事情從心裏劃掉。

而歐陽給他們帶來的也不是好消息,三天後才會有大荒鎮來的採購馬車,能夠順便把他們帶回去。

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說是市,但是真心不大,根據指路人的指點,很快就找到了招待所。

招待所只有兩個職工,一個高高胖胖的維族大叔,說著他們聽不懂的語言,以及一個四十多歲的黑黑瘦瘦的大嬸。

大嬸還好是個漢人。

本來他們看大嬸和維族大叔熟練的用維語交流,還以為大嬸很精通,暖暖就上前向要學一學,而且暖暖也學會了,用時不到十分鐘,然後頗為無語的回來了。

大嬸確實會維語,可是僅僅會一點數字,固定的菜單,燒火,打水,打掃等等這種經常需要和維族大叔交流的詞句,其他的也不會,就是如此,那也是個不可多得的“雙語人才”,擁有了這份吃皇糧的工作。

知道要在這邊待三天,就想着把房間開好,可是卻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問題。

大嬸說,他們五人只能開兩間房。

暖暖和歐陽很快分配好了房間,他們夫妻帶着甜甜一間,聞人爸爸帶着阿寬一間。

卻被大嬸嚴肅的打斷了,說暖暖和歐陽兩人不得同房,就算暖暖和歐陽說他們是夫妻,還出示結婚證證明身份,就是如此,大嬸也不允許他們住在一起,只好聞人爸爸,歐陽,阿寬住一間,暖暖和甜甜住一間。

讓暖暖覺得無語的是,他們房間的門完全就關不上,鬆鬆垮垮的掛住那裏,隨時有壽終正寢的可能。

大嬸說修門這個詞她還沒學會,就還沒有給維族大叔安排,暖暖徹底沒有語言。

跟大嬸問了下在哪裏洗澡,結果對方進了廚房,在灶台上提起一個黑乎乎的水壺,倒了小半盆熱水,然後加了些涼水,試試溫度后遞給她。明確表示,這是他們母女“兩個人”的“用水”。

暖暖看着這個就算洗腳都不能淹沒過腳背的洗澡水,默默地接過來,和歐陽他們說了一下情況,讓他們也去要點水,能擦一下也行。

回到房間給甜甜和自己擦拭了一下身子,然後將就着這水泡了泡腳,多少舒服了一些。

她和甜甜速度怎麼都比不上隔壁三個男子漢,等她們出來的時候,三人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人也精神了很多。

招待所的餐廳只有四張桌子,吃的東西也只有拉麵和湯飯兩種,對於這貧瘠的“菜單”,五人坐下后,相顧無言,商量了一下,決定每人要一份湯飯。

作為南邊來的娃,他們更加傾向於吃米,對於面只能說不討厭,但是說喜歡真心談不上,就誰都沒選拉麵,從心的要了湯飯。

至少從名字上看,比較有感。

可是當湯飯端過來之後,五人再次沉默無語。

一個幾乎有成人臉這麼大的碗,裏面熱乎乎的羊肉湯,兩大塊羊肉,上面還有白生生的羊油,撒着蔥花,幾個青菜,加上……寬面片子……

儘管這賣相還不錯,儘管五人肚子都非常的餓,卻誰都沒動筷子。

就是適應能力非常出色的阿寬和甜甜,對於這一大海碗的面片子也不是很感興趣。

暖暖心裏寬麵條淚,湯飯,難道不應該是什麼鮮湯之類的泡米飯嗎?名字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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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名著]暖暖的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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