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調解
如果離婚只有一方同意就能離，那當時的離婚率一定會創造新的記錄。
劉曉琴身邊，有很多像她一樣經歷着丈夫打罵的婦女，她們之間的區別，應該就是天天挨打和經常挨打的區別。男人們也從未想過，打老婆不對，打孩子也不對。甚至有很多男人，會把打老婆孩子作為炫耀的資本，以此來顯示自己在家裏的地位。
很多女人不選擇離婚，理由不過就是有了孩子，為孩子考慮，不能離，離了自己沒有收入來源，沒法活。
可真的如此嗎？
劉曉琴以前也這麼想，可現在，她想試試，換一種活法。
聽說徐家沒有交答辯狀，劉曉琴雖然提前聽李律師說過，但聽到那一刻，還是有些擔心。
她知道徐家老太太的性子，和她做婆媳這幾年，劉曉琴盡量避免發生矛盾，可徐老太太要是不講理，沒人拿她有辦法。
徐家沒有按時交回答辯狀，法院似乎也不是第一次見這種情況，對案件的辦理也沒有受任何影響。
訴訟狀交上去兩個月以後，劉曉琴接到了法院的通知，說是去法院談談心，李律師說過，這是庭前調解，就是讓雙方坐下來再溝通溝通，爭取達成和解。
庭前調解那天，劉曉琴和劉雲生早早就來到了法院。
他們比約定時間早到一小時，但在調解室，劉曉琴始終沒見到徐家人。
劉曉琴的心情無法言說，希望徐家人來，儘快調解完成離婚。可她又不想見到徐家人，她只要見到他們，就會想到自己這幾年過的日子，那種壓抑窒息的感覺，讓她不想再想起。
快到約定時間時，李律師來到了調解室。
中間，常玉梅也來了一趟，和劉曉琴簡單交談了幾句就離開了。
離調解時間越來越近，可徐家人遲遲未出現，劉曉琴心急如焚，過來調解的法官勸劉曉琴耐心等等。
調解時間過了快一個小時的時候，徐成和母親姍姍來遲了。
“在哪兒啊？這也沒個人過來接待接待啊”，徐老太太還沒進調解室，劉曉琴就聽見了她的聲音。
劉曉琴直起身子往門口張望，一位年輕的法官循着聲音，走到門口去了。
“您好，是徐成吧？這邊”
劉曉琴沒聽到聲音，想着很快就會見到徐家人，劉曉琴把放在門口的目光收了回來。
“來，進來這邊坐”，聽到法官的聲音，劉曉琴抬頭看了一眼門口，徐成和母親跟在法官後面，坐在了劉曉琴對面。
徐成和徐老太太坐下后，劉曉琴看到了正對面的徐成，他的臉色比之前更泛黑，看來天天喝酒的習慣保持得很好。
徐老太太的臉色也不好看，看到劉曉琴時，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目光想接的時候，劉曉琴選擇最先收回目光。
“今天叫大家來呢，就是想看看你們雙方對於離婚的態度”，法官率先打破氣氛。
“女方提出的離婚，你們雙方都知曉了。男方呢？你們之前的答辯狀沒交，你們是怎麼想的？”
“我不想離”，徐成在來的路上，聽母親說了一路，而嘮叨的中心就是讓他不要離婚。
劉曉琴感覺這個回答並不意外，她扭過頭看了眼李律師，李律師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繼續聽下去。
“你為什麼不想離？”
“有誰想離婚啊，誰不想成個完整的人家”
“不想離，那法院給你們發的訴訟狀，你們怎麼不回呢？”
“我們回了不是就得離婚了！我怎麼回啊”
“答辯狀是讓你說清楚你的態度和看法，
不是說你回了就定了。這要定了的話，還要我們幹嘛？”
“哎，你這個人是怎麼說話呢，我兒子這不是不懂就問問，你看你們這政府人員是什麼態度？就這樣對我們這些老百姓呢？”
徐老太太一番話，讓原本和諧的氛圍，有了一些尷尬。
“你別著急，咱們這也是想解決問題呢，咱們平心靜氣，好好說啊”
“女方你們的態度呢？”
“離婚！”劉曉琴很堅定地說出自己心裏的想法。
“對，離婚！我家閨女沒法再和他家過下去了”，劉雲生說到。
“怎麼過不下去了！我們家怎麼對你的，你倒好，想和我兒子離婚？”
“你們家怎麼對我的，你比誰都清楚！”劉曉琴終於又抬起頭，直視徐老太太。
“我清楚，你不清楚？我兒子每天累死累活養活你們幾個，你啥都不幹，還要我們怎麼對你？”
“他累死累活？他除了喝酒還會幹嘛？”
“他喝酒誤了啥了？你不還是過得好好的！”
“我過得好？你們打我，我過得好？”
說著說著，劉曉琴眼裏的淚噼里啪啦掉下來，她強忍着不讓自己太狼狽，可現在的情緒，她已經在極力忍着了。
“好！好！好！咱們都冷靜一下，冷靜冷靜”，法官提高音量，讓雙方都暫時安靜下來。
“聽我說，咱們今天的目的是解決問題，不是來吵架的”
“我能說兩句嗎？”李律師等大家安靜下來后，開口說話了。
“能，您說”
“我是女方劉曉琴的律師。劉曉琴女士與徐成，婚姻已經走到了盡頭，主要原因在於結婚期間，劉曉琴長期遭受徐成的暴力行為，而這種暴力，也影響到了三個女兒。徐成在婚姻期間，還有酗酒等不良行為。劉曉琴女士已經無法與徐成繼續生活，所以提請離婚”
李磊的話，讓現場再一次安靜了。徐成聽着對面人的話，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還請律師，欺負我們不認識人嗎？”徐老太太惡狠狠地說，“領導，他們認識人就厲害了？我們還不能說話了？”
“您也有這個權利，本來就要和你們說，可是我們之前的消息你們都沒有回復，所以…”
聽到這兒，徐老太太噤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