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接洽
陳曉出了飛機站口，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笑着走了過去。
“等久了吧？”
王向東：“等你半天了。”
陳曉笑嘻嘻：“誰讓你不看錶呢，給你說八點左右到站。”
以兩人的關係自然用不着客氣。
大學畢業后，王向東考回老家公務員，陳曉留在上海奮鬥。
聯繫雖然少了，但感情依舊。
王向東在前邊帶路：“走吧，先找個地方吃東西。”
“聽你安排。”
王向東輕車熟路把陳曉帶到一家會所，集洗浴、吃飯、按摩一體。
一條龍下來，旅途的疲憊也減輕不少。
陳曉把按摩妹打發走，“說說那個廠子怎麼回事？”
王向東：“具體情況我了解的不多，有兩點可以肯定，酒不錯，純糧食酒，在當地有固定的客戶，酒廠有出售的意向。”
陳曉靠在墊子上，“有這兩點就行，其他的明天上門再說。”
王向東：“對，先實地考察。”
陳曉：“明天我自己去就行，你該上班上班。”
王向東考的是縣公務員，分在秘書科，平時忙的腳不沾地。
加班是常態。
可以說，8點之前沒下過班。
“沒事，我休假了。”
陳曉有點感動：“你這弄得我差點感動。”
“瑪德，怎麼不掉點淚。”
“等我揉揉。”
……
第二天，與飛來的專家胡一帆匯合，隨後馬不停蹄，經過一小時的路程，三人終於來到目的地。
車停在工廠門口，看着那塊叫“桃花源酒廠”的牌子，陳曉深深吸口氣，酒槽味瀰漫。
一時間還真有點不適應。
不適應也得適應，這將是他事業的起點。
“這家酒廠是九幾年成立的，中間也曾輝煌過，後來沒落了，現在主要做低端酒市場，客戶群就是周邊的群眾。”王向東隨口說道。
陳曉點點頭。
如果廠子合適，那就收購。
“胡工，接下來你多操心。”
胡一帆點頭，“不負所托。”
桃花源酒廠規模並不大，三人環繞着院子轉了十幾分鐘，了解了大概情況。
車間內，酒廠工人正在分工有序的辛勞工作，統一的服裝上印着公司的LOGO。
從裏到外都瀰漫著一股濃重的酒糟味。
有專業的過濾設備和檢測設備，基本上已經脫離小作坊層次。
跨入專業化生產。
成品區，密密麻麻的酒罈整齊地放在木板上，很是壯觀。
因為進不到裏面，三人只能透過窗戶，簡單觀察一下。
即使這樣，也很快引起了廠家的注意。
一名年紀近五十的穿着工服的老人走了出來，詢問兩人的身份。
“我們是上海貿易公司的人，想跟你們談談進貨業務，麻煩你引薦一下負責人。”陳曉直接了當。
王向東並不多話。
胡一帆也保持沉默。
“真不巧，我們廠長沒在，你們可以留個電話。”老人面無表情說道。
吃了閉門羹，陳曉皺了一下眉頭。
“我們專門從上海過來的，急着要貨，購買量很大，你能不能給負責人打個電話，問問他，什麼時間能回，我們可以在這兒等他。”
說完，陳曉嘆了口氣，似乎很失落。
老人用手摸了下鼻子，隨後道：“那好，
你們跟我到辦公室吧，我去打電話。”
老人在前，陳曉三人在後。
“真要等？不行的話，我找人打聽一下他的手機號碼？”王向東低聲道。
陳曉看着眼前老人，轉過頭，輕聲對王向東耳語了幾句。
等到老人推門走進一間辦公室，王向東在外面喊了一句：“廠長，有人找。”
“嗯，什麼事？”對方快速回過頭。
卻看到陳曉和王向東笑着看着他。
“呵呵呵……”廠長有點尷尬，但很快反應過來，饒有興趣地問道：“兩位的觀察力真不錯，怎麼判斷出我就是廠長的？”
陳曉笑道：“小把戲不值一提，這是我的名片。”
廠長接過來看了一下，“你們是要買酒嗎？要哪一種？要多少？”
陳曉直接道：“不，我們想買你的廠。”
話音剛落，氣氛有點凝滯。
廠長不說話，翻着名片。
陳曉只能繼續：“當然，這得看你的意思，如果你沒有出售的想法，今天就打擾了。”
廠長沒有接話茬，抬手看了看錶，“快到中午了，難得你們來這小地方，午飯我安排，嘗嘗我們這特色狗肉？”
說完不待人拒絕，拿起電話安排起來。
聽着電話，似乎還邀請了公安部門的李隊長、報社的張記者、工商局的王主任。
“這是給我們玩鴻門宴啊？”車上，王曉東冷笑一下。
他們的車子跟在廠長破捷達後面。
陳曉：“咱們今天任務不輕啊？你還是三杯倒嗎？”
大學時候聚會，第一次喝白酒，王向東三杯就倒下了。
得了一個三杯倒外號。
王向東：“稍微好一點。”
“哎，陳總，這車的路線怎麼不對啊，都拐了好幾處彎了，凈是小路。”胡一帆說道。
陳曉這才發現，前面那輛引路的捷達車走的全是僅僅只能容納一輛車通行的小路。
路邊有樹有水塘，就是沒有其他人和車。
“沒事兒，他說帶我們吃狗肉，估計去的地方比較偏。”陳曉回道。
閑聊着，就到了地方。
一行人來到了一個農家會所。
一塊牌匾上寫着兩個狂草——竹苑。
走進去，院落中央是一座金字塔造型的建築。
鬱鬱蔥蔥的竹林，一條小溪環繞，
風吹過，別有一番意境。
會所主要裝飾風格都是竹子，竹桌竹椅竹屋。
房間門牌上掛着“竹韻”、“竹聲”、“竹息”、“竹旺”等標識。
服務員把四人領到了一個叫“竹原”的房間。
房間內已經有了三個人，兩男一女，正是剛才的隊長、記者、主任。
雙方相互介紹認識。
王向東雖然在秘書科工作，實際上只是小蝦米。
在場的幾個實權人物並不認識他。
陳曉也只是簡單提了一下，讓人誤以為是他的隨從人員。
寒暄幾句，七人圍着四方灶台相繼入座。
國內社交場合，自然有潛在規矩，廠長作為東道主，坐在了主位。
陳曉坐在右邊，李隊長左邊，其他人順着圍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