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推脫到第三天,洪石橋感覺已經到了極限,紀雲雖說有些功勞,在武舉鄉試裏面治好過兩個武秀才,但始終未見有人發聲。
但那幽州刺史吳泰真的大公子吳純良可是一天三次來縣衙裏面大鬧,全縣衙的公務都辦理不下去,洪縣令只好什麼都不做,專職陪着這位公子爺。
終究是到了第三天,洪石橋也自覺差不多了。
不是他這個縣令不體恤民情,換做其他的縣令,恐怕這會全村的席都吃完了。
第三天大早,在吳純良一再催促之下,洪縣令出現在申界山牢獄,準備將紀雲等四人處決。
牢獄內就有殺人的法場,不需要再到街市裏面斬首示眾,吳大人似乎也是這個意思,神不知鬼不覺。
紀雲師徒四人在地牢中,身上帶着沉重的枷鎖。
面前的兩人,一個是縣令洪石橋,另外一人,就是在雪地中見到的吳家少爺。
“你挺能啊,能和我家侍衛打個平手,那娘們不簡單啊,她在哪?”吳家少爺臉上還裹着紗布,一側的眼睛此時還不能完整睜開,只能看見一條細縫。
“我不知道她在哪。”紀雲簡單直接,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這個人渣。
“哦吼,還挺有性格,好事,我就喜歡到了這裏還有性格的,怎麼樣,談談吧?”吳家少爺身後站着四五個從府中帶來的家丁,已經將地牢中的刑具一一準備好。
“有什麼可談的?落在你手裏也沒打算活着,不過你睡覺的時候小心點,總會有個鬼魂站在你床頭,那就是我。”紀雲說道。
吳純良噗嗤一聲笑了,說道:“想死啊,那麼容易嗎,放心,還得有好一會才會輪到你去死,你得先把這裏的刑具嘗一遍,然後看着我把你師父和師弟殺了,最後嘗嘗你師妹的鮮,才會輪到你,今天會把你活剮了,莫着急啊。”
一名家丁從袖中掏出一張紙,放在紀雲面前。
“這是你們師徒四人如何無端攻擊朝廷命官家屬,企圖劫持本少爺,威逼我父造反的認罪書,把這個簽了吧。”吳純良笑道。
見到紀雲看也不看,吳純良繼續道:“不簽,也沒關係,殺了你們按個手印也可以,不要緊,咱們這就開始吧?可好?”
“哎呀可惜可惜,原本我想把你關到我家的地牢之中的,那裏的刑具比這裏的還要多,可以不重樣的讓你欲仙欲死三天,這裏的刑具雖有,但一點都不新奇,我家那個拔髓銼是奴才們新給我做的,這次走的匆忙沒有帶來,你不要遺憾。”
紀雲眼中精光暴漲,四周的一切盡收眼底。
吳純良就是個草包,身形之下體質單薄,沒有任何威脅。
洪石橋養尊處優,白白胖胖,但肥肉之下仍可以看出肌肉線條,內勁不小,是個扮豬吃虎的傢伙。
身後五名家丁,有四名可以忽略,只有剩下一名,正是當時架鷹的扈從。
在前日雪地戰鬥的時候,紀雲就曾經感受過這名扈從的厲害,強如秦至柔,不過也堪堪與他戰成平手,此刻用剛剛打開的本眼看過去,這個扈從身上可見的青氣流轉,至少也是個四品以上的武者。
紀雲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身上所戴的重枷所有的材質,甚至可以知道用多大的力量可以打碎這件枷鎖,但以現在的實力,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擊敗架鷹的扈從,一陣焦急的感覺襲來。
不知道長公主收沒收到秦至柔的告警,那個紅衣女人不會不管我們幾個吧。
看樣子應該不會,她不是平白無故出現在雪地之中,應該是早就跟在附近。
照這種分析,他應該會稟報長公主。
可是長公主會不會不來救我?應該也不會,看她的言行,應該是個重情義之人,不然眾軍士不會那樣奉她為主。
不用說不來了,就是來晚一點,自己肯定就受不了,光是這裏的刑具都可以要了自己這條性命,更不用說師妹和老不羞的師父。
“對對對,就是這個表情,害怕了吧,這才哪到哪啊,你等着,我先把你這個小師弟宰了再說。”
郭信被兩個家丁架起來,一腳踹翻在地上,一柄鋼刀架在他脖子上,冰涼刺骨的感覺讓郭信渾身顫抖。
“師兄,我雖怕死,但不是慫貨,我先走一步,這裏別過了,下輩子再給師父盡孝。”郭信的臉被按在地上,掙扎着說道。
“要不然咱們來個滿堂彩?我這玩着這小姑娘,那邊殺着你師弟和師父?那歡聲笑語混在一塊,你聽了肯定舒服極了。”吳純良獰笑着走向紀知雨。
……
突然,地牢的大門被打開,胡爾塔獄長從外面走進來,身後還跟着那條大狗北極。-
吳家少爺被這像狗熊一樣的大狗嚇得萎了,嗖一下躲到家丁後面,說道:“你來幹什麼?沒看見我在審犯人嗎?”
胡爾塔向旁邊一挪步,低聲道:“駙馬到。”
紀雲心中一口氣松下來:“今天看來是不用死了。”
吳家少爺看是駙馬來了,大概也猜到是什麼原因,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哎呦,這不是我們的駙馬爺嘛,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駙馬王元霸臉色還未完全恢復,嘿嘿冷笑:“我為何而來,你想必也很清楚。”
吳純良笑道:“那我就開門見山了,今天這個人我殺定了,你來了也不管用,莫說是你,即使是公主來了,不過也只是曾經的主帥,現在早已不帶兵了,還當自己是幽州之主?”
紀雲這才明白,這吳純良不單單是針對自己,恐怕他們吳家父子存在的意義,便是看住這曾經軍功赫赫的長公主,畢竟她是有皇家血脈的。
“我是不是真的老了?”長公主從門外走進來,仍然是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
吳純良腦袋嗡的一聲。
他不是不知道紀雲與長公主之間的關係,知道這個郎中曾經救過駙馬的命,一整天的時間足夠打探清楚永安城發生的事情。
但那隻不過是一個郎中而已,太醫院的郎中成千,也沒見哪個可以呼風喚雨。
可對付這個長公主是幽州刺史奉的密詔,不是他這個狐假虎威的少爺可以插嘴的。
長公主駕到,只是為了一個牢獄中的郎中,還不是正式郎中,這誰能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