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鬼王噬魂
紀雲再次睜開眼睛，腦袋像是被原子彈轟炸過一樣，嗡嗡作響，耳朵裏面的鳴音還在持續，不過周圍的一切倒是顯得清晰不少。
他正身處在一個牢房之中，地方並不大，沒有什麼桌椅，地上連稻草都沒有鋪陳。
牢房外面燃燒的火把堪堪照亮了陰暗的牢房，牢房的對面坐着一個女人。
女人如墨長發垂到腰間，一身白衣纖塵不染，在這陰暗的地牢裏面顯得格格不入。
紀雲驚嘆，這是不是世上最美的女子，單看這側臉，自己都想給到九十九分，之所以沒給滿分，那是還沒有看到正臉，一分做個念想。
女人手中是一個酒壺，見到紀雲已經醒來，兀自仰頭從酒壺中倒下一注酒線，毫不在意身邊這個陌生人的存在，一瞥之間的鳳眼目光流轉，讓這個重傷之下的紀雲內心震動不已。
這是哪裏來的女人，這也忒美了吧。
女人若是五官標緻，頂多算是八十分，若是帶有幾分狐媚，嬌艷幾分，可以算到八十五分。
這過了九十分的，大抵就要有自己的特色了，不但長的標緻，還要有自己卓爾不群的標誌，不能像千篇一律的網紅臉，讓人看了就記不住。
再往上就是九十五分的級別，就要用美若天仙形容了，即便在網絡發達的現代世界，看遍社交媒體，在美顏泛濫的當代也寥寥無幾。
眼前這個女人已經不在塵世之列，一句話形容，就是看了已經不想犯罪了，只想靜靜看着，不想破壞這短暫的美好。
“你可以活命了。”白衣女人說道。說完又從酒壺中喝了半口酒。
紀雲從驚嘆中驚醒，才聽到白衣女人說的話，急忙說道：“我到底怎麼了？”
“魂魄有異變，我施了百鬼噬魂，吞噬掉了異變的魂魄，但你根骨太弱，承受不住噬魂術，只能冒險以鬼王體魄給你開了本眼。你竟然可以開眼成功，也算是機緣不淺，不過你原來修的兵家淬體境算是廢了。”
女人轉過臉來，右側鳳眼之下橫着一道深深地傷痕，血痕流至臉頰，容貌瞬間減了七八分。
紀雲心中一萬個問題，正要說話，女人卻不耐煩的說道：“你走吧，緣分已盡，再讓我遇到，還是會殺了你。”
女人鳳目之中純凈無暇，正視一眼手足無措的紀雲，一股大力傳來，將紀雲隔着鐵欄推出了牢房。
紀雲轉頭再看，牢房內黑洞洞像一個獸口，不似有人。
獨自一人行走在這暗黑幽暗的甬道，紀雲心中一陣陣疑惑。
自己的記憶沒有喪失，從孩童時代的所有回憶一一被回想，但始終沒有申界山地牢中甬道盡頭的畫面。
“這裏難道我以前沒有來過？”
他們師徒四人十五年前就在申界山牢獄中生活，對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極為熟悉。許多守牢獄的士卒都沒有他們一家來的早，對這人畜無害的獄醫一家都極為寬容。
因此，除了幾個惡貫滿盈的江洋大盜的牢門，記憶中的自己在這個牢獄之中幾乎是暢行無阻的，犄角旮旯都有這兄妹幾個的身影。
地牢在他的記憶之中只是臨時審訊或者關押犯人的場所，不過七八個牢房，再往前就是石牆了，怎麼會多出一段甬道？
而且甬道在白衣女子的牢房這裏沒有終止，向前還繼續延伸，只不過黑暗籠罩，看不到盡頭還有多遠。
想不通的事情太多，索性也就不去想。
走在甬道之中，
紀雲卻感覺自己身體有了明顯的變化。
本來強健的身體再無麻木冰涼的感覺，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輕快。
“噬魂術。”
地牢中的白衣女子說出的這個詞彙讓紀雲深感意外。
“那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體內殘留的多餘魂魄已經被吞噬殆盡？”
紀雲之前就已經分析過自己手腳冰冷麻木的原因，作為一個醫學生，分析這些癥狀還是有跡可循的。
直到分析出這是由於靈魂排斥，他才最終得出手腳麻木的最終原因，但終歸是一個猜想，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畢竟這種癥狀沒有輔助檢查。
地牢中的女人說話不多，但意思明顯，用鬼王體魄噬魂。
“這樣就清除了原本在體內的殘餘魂魄？”
“那鬼王體魄又是什麼意思？”
短短一天時間，樁樁件件離奇的事情接踵而至，儘管紀雲也算是個學霸，但還是想不清楚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
“那個女人是誰？為什麼要救我？”
“他說的開本眼是什麼意思？”
本眼，紀雲見到過這個詞彙，是在一本古籍裏面，人的眼睛分為很多種，肉眼，本眼，佛眼。
但這只是一個詞彙，在古籍中也只是隻言片語的提到，並不是系統的解釋，更沒有出處，在浩瀚的文字資料裏面很容易淹沒。
“會不會開了本眼之後，看到的世界會有變化？”
紀雲將身上的所有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眼睛上面，一股熱流從全身各處彙集而來，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每一條熱流的線路。
“這難道就是經脈？”
西醫出身的紀雲的世界觀是基於解剖的，所謂經脈一直以來就是他懷疑的對象，現實中觀察不到的，一般就不會存在。
但他始終保留了對中醫的一絲尊重，或許是沒有發現，或許是觀察的方式還沒有發展到更高級的階段，觀察不到的，不等於就沒有。
無數種新發現的酶和微量物質都不斷證明這一點。
但身上的熱流讓紀雲更加確信，這就是人體之中的經脈。
熱流彙集到眼睛之上，再次睜開眼睛之後，紀雲眼前的世界似乎發生了一點變化。
原本暗黑的甬道，現在變得清亮通透，原來根本看不到的甬道深處，此刻可以比原來多看出幾十米。
甬道兩側的石壁上，每一塊石頭上的紋理都清晰異常，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哪些石頭是從同一塊山岩之上采出，哪些又是從遠處運來。
本來只能看到身前的一片視野，竟然比原來擴大出不少，兩側的盲區與正前方的一般無二，清晰異常。
紀雲再次深吸一口氣，將散開的視線聚集到一點之上，這小小的一點上赫然出現一條似有似無的青綠色的一線亮光，一閃而過。
再次凝神看過去之時，已經失去了剛才的能力。
紀雲知道，這種能力不是永久的，只能開啟一段時間。
“這就是開本眼嗎？”
“那本龍鱗古書還在嗎？”
紀雲閉上眼睛，意識再次來到那個空間之中。
人形的牢籠已經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空間中赫然出現的一本古書。
古書仍在，而且煥然一新。
紀雲翻開龍鱗古書的封頁，第一幅圖畫赫然出現在眼前。
那是一個眼球形狀的符文，筆畫相對簡單，下面配有一段文字，此時看到，文字變得活躍起來。
“肉眼，觀看陽間之物。”
這是第一頁。
紀雲翻過鱗狀的皮質紙張，第二頁赫然在目。
“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