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為命
“陽兒,天霄化清雷卷到幾成了。”
魏老背手而立,緩步踏入南成一院落內,神情若然的道。
簡潔的院落內,有三處大小不一的房間,中間的正廳內,略顯神秘,一張彰顯着年齡的老舊桃木桌子上,供奉着一塊靈牌,靈牌前,供香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顯然是剛供入不久。而左側的廳內,顯的確有些雜亂,到是與這整潔的小院有着一絲格格不入。其中映入眼帘的是幾個堆滿功法秘籍的零散書架,看來也是個頗為好學之人。
“爺爺,您回來了,累嗎?陽兒給您捏捏肩。”
悅陽一路朝着大門口的方向小跑着,那淺藍色的袍子看似普通卻刻畫著極為神秘的文字,隨着小跑掀起的微風緩緩漂浮着。藏藍色的金紋腰帶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草木之香。鬢髮如雲的長發,被玉質的束帶完美分割,眉下那紅藍色異瞳雖略顯神秘與奇特,但卻透露着對爺爺那無比的尊敬與崇拜,挺拔而健碩身軀,更是充滿着一身的浩然正氣。那雙白皙而有力的雙手溫柔的揉在了老人的肩上。尊敬的道。
“爺爺,這天宵化清雷卷今天已經全部修鍊完畢,境界也突破到了修士三重,只是感覺這天霄化清雷卷似乎並不是很完整啊。”
所謂修士境界,是指人族修行之人,突破自身極限的禁錮,周身可以掌握某種萬物靈氣,從而達到匯聚靈氣為自身所用,增強自身修為的方式。修士境界分為五重,前三重為沖靈,是踏入修仙一路的入門境界,而後二重方為真正的入靈。
所謂,修靈而入靈身,入靈身而通九竅,通竅圓滿後方能成為傳說中的仙體之境。
放眼整個九州大陸,仙體之境的大能之人也就區區二人而已。
魏老並沒有回頭,緩步的走到院落內一石凳處,坐了下來,一手扶着石桌,一手掠着鬍鬚意味深長的道。
“這是你娘當初留下的遺物之一,此秘技本該分為三卷都是淬鍊自身靈氣之法,至於是否有其他用處,就連爺爺也猶未可知啊。不過這第二卷和第三卷分別在仙界十六宮的第六宮和第三宮之內,等你通過仙試后,嘗試着和你姐姐一同去尋找吧,也算完成你娘的遺願。”
悅陽聽后,心中雖五味雜陳,卻也有一絲疑問,以自己如今的境界,過的了仙試還是個問題,就算通過仙試,又怎會同時進入三宮和六宮。但隨即就打消了疑問,畢竟那可是爺爺說的話,爺爺是誰啊,那可是為了他甘願隱士之人,也是這世上最親最近之人。
“爺爺,姐姐真的在仙界十六宮嗎。”
悅陽停止了揉肩的動作,嚴肅的問道。
魏老嘆了口氣,無奈的搖頭道。
“不知道,這麼多年具教中回報稱,十八年前,悅月確實是被二宮的老太婆所救,其他的消息就在也沒有了。那死老太婆常年閉關,二宮又與世隔絕,從不下山。我們的人實在是難以探聽到關於二宮的任何消息了。所以你此次務必要通過仙試,想盡一切辦法打聽你姐姐的消息,這也恐怕是爺爺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悅陽停頓了片刻后,收起了那原本嚴肅的表情,強顏歡笑道。
“爺爺,你又胡說,爺爺長命百歲,陽兒還沒好好孝敬你呢。”
魏老擺了擺手,大笑道。
“哈哈哈,你小子,就你會說好聽的,老頭子身體還硬朗的很呢,只要你小子不氣我,我就長命百歲嘍。”
悅陽嘻嘻一笑,不自覺的撓了撓頭。
魏老緩緩起身,平和的道。
“陽兒,還有三天便是仙試了,你收拾收拾,明天啟程吧,你跟爺爺來,爺爺有東西要給你。”
悅陽恭敬的跟在魏老身後,邊走邊好奇的問道。
“爺爺,只是我們青河城離赤芒仙山也就一天的路程,為何要這麼急呢,我還多想陪您老人家倆天呢。”
二人朝着正廳緩緩走着,魏老平和的回道。
“這次除了參加仙試,也該替爺爺去赤芒仙山,見一見這位老朋友了。”
魏老說罷,悅陽莫名的琢磨了下,這老頭子什麼時候在赤芒仙山也有朋友了,隨即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道。
“沒問題爺爺,交給我吧,我一定會好好問候他老人家的。”
魏老嘴角上揚,隨後卻不在說什麼了。
“老人家?呵呵。”
片刻后,二人來到那張破舊的桃木桌前。
魏老緩緩將靈牌拿了起來,用着溫柔的力量擦拭着靈牌,嘆息道。
“夏蕾,老夫已經將你兒子撫養成人,你泉下有知,保佑他們姐弟團圓吧。”
說完,便把靈牌緩緩的遞到悅陽手中,悲傷道。
“這是爺爺給你第一件東西,日後無論何時何地,都要保護好它,哪怕豁出自己的性命,還有別忘了上香。”
悅陽一手接過靈牌,一手狠狠的握緊拳頭。極為認真的道。
“放心爺爺,如果連娘的靈牌都保護不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魏老認可的點了點頭。
忽然間,魏老周身黃色光芒大起,周身靈力瘋狂運轉,整個素衣臨空飛舞,片刻蓄力后,所有光芒匯聚到魏老掌中,只見魏老大聲念道:“萬靈渡,靈器開。”掌中靈力瞬間從桃木桌上狠狠拍下,就連整個房屋都跟着晃動了幾下,刺眼的光芒從桃木桌中緩緩升起,片刻后,只聽那桃木桌如爆炸般發出了劇烈的聲音,剎那間,黃色光芒瞬間散去,本來完好的桃木桌,此時居然被震的連一絲木屑都看不到。
悅陽被眼前的一幕驚的目瞪口呆,-幾乎都快喪失了語言能力。
自從十八年前,爺爺在無極州的一座山腳下將自己撿了回來,因為自己先天性失明,爺爺從未有一日離開過自己的身邊,靠着爺爺說書賺來的銀子,爺倆日子雖然過的平平淡淡,但那種幸福和情感是比自己的親生父母都要強上百倍不止的。在自己十三歲那年,爺爺不知從哪請來的高人,醫好了自己的眼睛,但高人卻說自己天生異瞳,雖不知道的這雙異瞳是福是禍,卻招來個各種歧視與嘲笑,只有爺爺每次提及異瞳時,都笑而不語,他還常說我會是那萬中無一的天才,也只有他會也堅信我就是那萬中無一的天才。所以在十三歲時,當爺爺開始傳授自己如何修鍊時,自己就比任何人都努力百倍。可是,今天看來,自己卻活的太自私了,這麼多年,悅陽很少走進爺爺的世界,他甚至都從未問過爺爺是何人?喜歡什麼?在乎什麼?就連自己的身世,知道也是少之又少。唯一了解的還是爺爺的一句玩笑而已。是那句說自己是隱士高人的玩笑而已。而現在看來,爺爺為自己放棄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悅陽回過神來,一把扶住了魏老的胳膊,那份複雜的心情夾雜太多的愧疚,擔心的喊道。
“爺爺,你沒事吧。”
簡單幾個字,魏老卻深深的聽在心裏,欣慰的搖了搖頭。
片刻后,魏老擺了擺手,左手掌中緩緩張開,一件比桃木桌子還要老舊的黃色龍紋玉佩,散發著微微的綠光。就跟認識悅陽般,緩緩的漂浮到了悅陽的藏藍色金紋腰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