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選擇
“看上去很文靜的曾書經理，心中對於職業生涯的規劃，可不簡單。成為上市公司CFO，這樣的誘惑對她來說，難以抗拒。老杜，顯然是她追求卓越路上最大的絆腳石。她也知道，只要老杜不走，CFO的位置輪不到她。”
“至於王雯經理。”姚俊突然頓了頓，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程然，“在和程老闆的接觸中，倆人漸漸產生了好感……”
程然的瞳孔微不可見的一縮，一直淡定的表情有了些許的變化。
“職場戀愛？”程然開口，聲音穩定。
“三角戀！”姚俊嘴角微翹，“羅老闆也看上了王雯，因為王雯的事情，程老闆和羅老闆產生了矛盾。”
程然的表情終於有了明顯的變化，看向姚俊的神情也不再淡然。
“王雯並不是一個崇尚物質的人，對於羅老闆一直不停地糾纏也很頭疼，畢竟是公司領導，又不可能直接翻臉。”
“而羅老闆似乎並沒有意識到王雯和程老闆之間已經暗生情愫，很多時候，依然當著程老闆的面，向王雯發動攻勢。”
“一次次地挑戰程老闆底線之後，程老闆終於忍不住了……”
“忍不住要報復羅老闆？”程然插話道，“我聽說你昨天找了王雯，找了曾書，也找了鄒明和我，原來就是在為了你這個故事構思尋找素材？”
“程老闆緊張了？”姚俊玩味笑道。
“緊張？我有什麼好緊張的？”程然微微一笑，“最後呆在杜輝辦公室的人又不是我，而是羅老闆。”
“不錯。”姚俊點了點頭，“你的計劃非常完美！不，應該說是你們的計劃，因為，這不是你一個人能做到的。鄒明，曾書，王雯都是同夥！”
“很荒謬，也很可笑！”程然語氣聽上去依然鎮定，可聲音中卻不自覺的多了一絲顫抖。
“這個計劃，通過羅老闆和杜輝之間的矛盾，在除掉羅老闆的同時，也能送走了老杜這個外來的和尚。”姚俊摸了摸下巴，“可惜老杜，成為了你們爭鬥的犧牲品。”
程然聞言，本來依靠在沙發靠背上的身子慢慢坐直了起來，眼眸一縮，臉上寒意愈現。
“最開始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老杜身上會有羅老闆的指紋？為什麼老杜的鼻腔中會有殘留的粉末？”
“為了這事兒，你們處心積慮了快一個月了吧？”姚俊嘴角上翹，露出陽光般的笑容，但在程然看來，卻有些陰森。
“我們進場IPO的那天，老杜和羅老闆爆發了激烈的衝突，你覺得，時機到了！”
“從那之後，你和鄒明，王雯，曾書經常在早上找老杜聊工作，聊業務，讓人覺得你們在早上的出現是情理之中。同時，也給自己做了不在場的證明。”
“王雯是人事行政經理，管理着公司的打卡信息，史達的打卡還是用的指紋打卡，所以，要取得羅老闆的指紋，似乎並不難吧？這也解釋了為什麼老杜身上只有一個食指指紋的原因！不是因為羅老闆忘記了處理，而是因為你們只有老羅食指的指紋！”
“再來說說藥粉的事情。羅老闆這個人吧，自己的確也有些公私不分，之前買這些藥品的費用竟然拿到了公司報銷。作為財務經理的曾書通過發票聯繫到了供應商，再以羅宇的個人名義購買了藥物。”
“藥物買回來之後，曾書將藥物交給了王雯，王雯手上有羅老闆辦公室的鑰匙，再將迷幻藥放到羅老闆辦公室。”
“當然，
最關鍵的環節，還是在鄒明，這個睡在你上鋪的兄弟！”
“你怎麼知道？”程然臉色一變，脫口而出。
“史達是做視頻軟件播控平台的，而鄒明又是公司最為頂尖的技術專家。”姚俊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繼續說道，“在監控上做手腳，又不能被人看出來，這個重任，非鄒明莫屬！！”
“羅老闆從老杜辦公室出來之後，你和王雯應該進過老杜辦公室吧？在實施了你們的計劃之後，鄒明移花接木，將監控視頻處理的天衣無縫。因為你們幾個都出現在了更早時間的監控中，所有的嫌疑便落在了“最後”出現在老杜辦公室的羅老闆身上。”
“啪啪啪！！”程然忍不住為姚俊鼓起掌來，“劉稻同學，你入錯行了，去寫懸疑推理類小說，我感覺比你現在做會計更有前途。”
“程總，如果我的推論不成立，那麼你怎麼解釋書架第三層的那個情侶鑽戒的小盒子呢？我在王雯手上看到過女款，別告訴我這也是巧合？”
“不可能，我早就已經收起來了……”程然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自嘲道，“被你小子陰了！不過，這也只能說明我和王雯是情侶關係，僅此而已。”
“如果把曾書代購的那張訂單拿給警方調查呢？還有，把史達最近一個月的監控全部仔細地審查一遍，或許警方會有些新的發現。”
程然猛的站了起來，在辦公室踱了幾步后，直視着姚俊的雙眼，沉吟道，“你想得到什麼？”
“真相！”姚俊眯眼道。
“重要嗎？”程然皺了皺眉，有些看不懂面前這個剛畢業的大男孩。
“我在史達的這一個月，和老杜聊的不錯，我不想他死的不明不白。”
“你知道了真相會怎麼樣？檢舉我們？”程然笑了笑，“如果我說，這是對史達公司最好的選擇，你會怎麼辦？”
姚俊沒有吭聲。
“羅宇和我一起創立了史達不假，在史達初期的發展中，他也做過非常重要的貢獻。可人是會變的，他始終沒有把個人和公司很好的分離。”
“他總認為，作為公司的大股東，公司就是他的，他可以變着法向公司要錢。”程然看着姚俊道，“你是學財務的，自然應該知道，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特別是對一家立志於登上資本市場舞台的創業企業來說，將會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
“他已經完全脫離了業務！整天只想着上市融資，撈更多的錢，玩更多的女人！已經無藥可救了！”
“不能和他談談？讓他退出？”姚俊眼神微動問道。
“史達是他在外面逍遙快活唯一的籌碼。”程然臉上帶着些許的戲虐之色，“他又怎麼可能會退出？”
“老杜是無辜的！”姚俊嘆了口氣。
“或許吧。”程然眉頭微動，欲言又止道，“你現在準備怎樣？”
“我不知道。”
“行了，大家還等着我們呢。”程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史達的IPO單子，我給你們小組！”
姚俊聞言一怔，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着程然。
“這事捅出去了，對你有啥好處？”程然重新恢復了淡然，“對史達又有啥好處？全公司上下幾百人的努力付之東流，我想，這也不是你想要的結果。羅的出局，對大家來說，才是最好的結果。我和老洪會和他談，接盤他手上的股份。”
姚俊臉上勉強擠出了笑容，微微點頭。
他不是聖人。
就像程然所說，這事真要捅出去了，史達整個核心管理層被一鍋端，上市的計劃徹底泡湯，信勇也失去了一單IPO客戶，自己試用期第一個月的任務說不定也會拉垮。
至於支線任務，只是讓他弄清事情真相，並不是要將真兇伏法。
所以，按照程然現在的方案，對他來說，才能利益最大化。
如何在副本中走的更遠，拿到更多的積分，才最重要。於貴說過，無間靈域中表現的越出色，獲得皇家會計師協會進行資產改良的幾率才會越大。
見姚俊同意，程然頓時笑容燦爛。
倆人一同出現在了會議室中，這讓在場等候的幾人都有些驚訝。
同樣是玩家身份的魏辰不由瞥了姚俊一眼，這是去和程然拉關係去了？對程然這樣的學習型管理者來說，拉關係有個屁用！！
這段時間，雖然和姚俊沒什麼接觸，可這傢伙在專業上的垃圾他可是有所耳聞，每天在史達和杜輝混日子，這要是能被程然選中就見鬼了！！
“不好意思，臨時有點事情耽誤了。”程然輕咳了兩聲，拿着筆記本坐了下來，“我就不和大家客套了，感謝信勇的朋友們這段時間在史達的辛勤付出。按你們沈茜總的意思，今天我們需要決定能和我們史達一同走下去的團隊。”
程然頓了頓，看了看兩個組的人，緩緩說道，“這次中標史達IPO項目的是一組，曹組長，恭喜你們！”
本已做好失敗心理準備的曹玉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以18號雲朗為組長的另外一隊也都面露驚諤之色。
“程總，你是不是念錯了？”雲朗不服氣地問道。
“沒錯。”程然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劉稻剛才給了我很多好的提議，我很欣賞他！”
沒等雲朗繼續提問，程然便起身走出了會議室。
姚俊頓時感覺幾道要殺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自己臉上，不由揉了揉鼻子。
這程老闆，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