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路有3劫
“當日判斷果是無錯,只是少看出些門道來。”
李師淮手掐算,心中暗思。
當日為兩童兒測靈根,再見靈根測盤時,他已經得了算經,成了占演卦師,故而看出了其中些門道,是樣占演卦師的法寶。
可如今得此帛書,卻是窺得了全部。
原是以占演之道為核,結合了陣道,從而形成的一樣占演法寶,亦是陣道法寶。
以陣道行占演,以推演行陣道。
兩樣旁門技藝,皆缺一不可,否則催動不得最深邃的力量。
“視天地如一陣,子天醜地寅人生,蒼生不出三才勢……
好大的氣魄!”
越是了解陣道,了解占演之道,越是對此帛書中的論述感到心驚。奇門旁祖的道太深邃,有大恐怖蘊含其中,亦是大機遇。
“雖只是殘篇,亦受益匪淺。”摸索着帛書,李師淮又將玉圭寶拿出,與之並排放着。
“不過,這玉圭寶也是有大秘在其中。”
研讀奇門旁祖為陣道占演所創的奇門算經,李師淮與自己從玉圭寶上參悟的玉圭算經相互印證,卻是發現了問題。
奇門算經已是一門極厲害的算經,尤是配合專煉的窺靈盤,掌間立陣起卦,更是無雙無對。
可這算經中七成七的算經大理,竟都能在玉圭算經中窺得只鱗半爪。
這是個什麼道理?
那剩下的三成三,則是陣道經義與陣卦結合的法理。
換言之,這玉圭算經可謂是包羅算經萬象,李師淮懷疑自己日後就是得了別的算經,都可從其中找出大理來。
他不由有些恐懼,看着那玉圭寶,又看向四周,手不知安放何處。
起卦占演之道為何?
其根本,乃是占演天機,得窺未來之走向。
而算經,則是對混沌晦澀的天機解讀之法,是對未來走向的解法。
每一部算經都有所不同,他們所求解法都是從未來的一個側面去解,故而殘缺、模糊,且易錯。
因天機難定,當占演得出的瞬間,未來已經有所偏轉,若是旁人旁事,尚可幕後操傀,扭轉局勢。這個改易,乃是抓住天生一線的那生機,也即是天無絕人之路。
可若是絕殺之局,有人算籌萬千,彌補漏缺,那占演本身便為一線生機。
此時,卦師等若探入天道,我身化四九天道之缺,與天地蒼茫大力相抗爭,故會受反噬,輕者身受重傷,重者粉身碎骨,魂魄盡無。
但是!
九成九的卦師所設之算經,卻是把握不住此道,唯有高修者憑渾厚占演修為才可成事。
算經不過解天機,若天地本無生機,如何解?
唯有自化生機,超脫算經之範疇。
也因此理,算經解法往往不全,占演之道從無必有結果之法。
這些,都是帛書上記載的,屬於常識。
可這常識,卻是套不進玉圭寶與玉圭算經當中。
玉圭演天地,算經解萬千。
往日李師淮本以為這是卦師常態之能,其詳細之解,也不過是卦師之基礎,自己不能以尋常占演得果,是修為不夠。
可如今看來,自己哪是什麼修為不夠!已是一正經入了門,且登堂入室的卦師了誒!
只是這玉圭寶奧妙極深,所展已非天機,而是天道。
而那算經,更是萬全經法,可解天道理。
李師淮心頭思索:“此等異寶,道器?不不不!怕是仙器都不止!真有人能煉出此等異寶嗎?難不成……”
是天生的?
玉圭四九,
算經為一……
嘶!
想不得,不得想。
李師淮只覺得有大秘密,大恐怖,不得細想,於是熄了念頭,念了三遍常清靜經,將心思定了下來。
“不在其位,不思其事,我這個境界知道點就可以,想太多就無意義了。”
想至此,他呼喚侍從進來,道:“幫我取蓍龜、獸炭。火盆來,我有大用。”
這侍從雖不是孫總管,卻也是個機靈的,能掌事,不問用途,只是出了門,吩咐內務府籌備齊全。
不消片刻,便都置備好了,而且都非凡物。
像是那算蓍,用的是靈泉澆灌之蓍草,靈氣充盈,上有天生的道紋。
還有龜甲,都是十年的靈龜蛻殼,九宮之制,且有修為在身,天生通靈,應是托書神龜不知多少代的旁支血脈,最合占演用途。
炭也是靈木劈開燒煉,火盆亦是符器。
李師淮一笑:“的確是機靈,孫總管培養的親信?”
侍從也不答,只是將東西放下,便出了門。
出門走出玉和宮,又出兩條過道,從袖口中掏出一張符來,念念有詞,將自己方才置備之物與幾日來所見,皆錄入其中,一式三份,便飛了出去。
見符光消失的無影無蹤,輕喘一口氣,便要扭頭離去。
“你是三哥那來的吧?”
身後一道女子音,將這侍從嚇得呆若木雞,立在原地,脖頸處寒意乍起。
不需用手摸,便知有利刃橫在脖頸處,頃刻間便能削下來,跟個皮球一樣亂滾。
他不敢回頭,聲音發顫:“公主殿下所言,小人不知。”
楊蘭秋手挽髮絲,面上帶笑,宜嗔宜喜,卻1將口飛劍橫攔侍從,聲音發冷:“三哥沒跟你們講過,我這眼睛看的有些遠嗎?”
遠?
什麼遠?
三皇子只說過小公主生有聖人相,卻從未這般講過啊!
“小人、小人不知。”
“不知啊,不知也好,不知也對。”楊蘭秋笑道,“三哥他們幾個估摸着,也誤會意思了,覺得我真是只看得遠也說不定。要不然,還玩這些小手段作甚?
也不想想,要只是看得遠,老祖他們這般聽我講話是為何?”
什麼意思!
侍從心頭大震,只覺得自己似乎探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只是還未等他想清楚,已然天旋地轉,鮮血如噴泉般從碗大的疤中噴湧出去,灑了一地,在這寒冷季節蒸騰起熱氣來。
楊蘭秋將劍收了回來,用香帕擦乾淨血跡,掐滅三道符光,喊道:“侍衛呢,出來洗地了!”
說罷,人已扭身,將劍收起,好似個捧心西施般病懨懨,向玉和宮去,哪還有方才的氣魄?
從四處暗面走出的侍衛瞧着這位楊天王都無可奈何的小公主,一臉無奈。
“未來的姑爺,可要受苦了誒。”
……
玉和宮靜室,李師淮起占演。
只見青煙渺渺,龜甲之上有龜文密佈,繁瑣難解。
手掐算經,陣道起手,化龜文如陣勢,套入其中,推演三才循環之妙理,六十四卦卦象於心頭流淌。
又起玉圭經,解細微之處。
“北歸十萬里,共三劫。
首劫為人,斬之即過。
次劫為地,火煉即過。
末劫為天,遇皇則吉。”
結果一出,李師淮臉色沉了下來:“果然,國祀那般大事,宵小能忍着不出便足夠了,如今要在路上設險。”
若他未猜錯,此事中定有趙家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