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正與反
在秦離看到鐵片的瞬間，巨人動了！
秦離看到，巨人的手掌微微一晃，他手中的三角鐵片瞬間飛出，飛行的方向，正是剛剛秦離看向這裏的方向！飛行的速度起初很慢，之後越來越快，直至化作一道流星，剎那消失了蹤影。而過了較長一段時間，秦離的腦海中，再次出現了那道熟悉的清脆聲響。
“叮咚……”
那聲響十分熟悉，和剛剛衝破黑暗時聽到的聲音分毫不差。
秦離萬分詫異，腦子裏不說一團漿糊，但也差不太遠。他的身形還在上升，此時，他的視角已經成為了鳥瞰。
秦離看到，眼前那高大的巨人臉上似乎露出了一股悲涼之意。即使秦離看不清他的面貌，但是那股散發無盡滄桑的悲涼，此刻直衝秦離心扉，在他心中留下了濃厚的烙印。
“是怎樣的打擊，使得他發出了這種極致的悲涼？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發出這樣悲徹萬古的悲慟？”秦離感覺自己的內心忽然很痛，彷彿和眼前巨人的內心產生了共鳴。
“不對!他發出的不僅僅是悲涼！”秦離雙眼一張，內心共鳴下莫名確信，眼前的巨人，雖然臉上悲痛至極，但是他的眼中，有一股無法抹去的堅定和執着，看着遠去的三角鐵片的方向，似慢慢燃起了希望。
“那片三角鐵，是他的希望么？”秦離靜靜猜測着。
而秦離並沒有沉寂太久，因為他發現眼前再次出現了模糊，而自己似乎被某股力量帶着疾速上升起來。眼前的世界在他的視角中變得越來越小，而那個散發出滄桑而悲涼氣息的巨人，竟慢慢變得虛幻透明，最終徹底消失了。
在巨人消失的剎那，秦離定睛一看，發現在原來巨人站立的上方不知多遠距離處，出現了一個穿着黑袍，衣帽遮體的人影。
“那是誰？是那個巨人？是他縮小后的樣子么？”秦離自語猜測，但總覺得有些怪異。
就在秦離思索時，那個黑袍身影竟也開始虛化，只過了一息時間，他便完全消散。隨着黑袍人的消失，秦離忽然感覺一股極其強大的吸力從自己身後襲來。他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他視角下的世界就瞬間一晃，轉眼消散，而秦離，則是猛地睜開了雙眼。
“呼……是夢？”秦離發現自己此時還是盤坐的狀態，坐在禁閉室221號房間的舊床上，四周的一切都是原來熟悉的樣子。
“應該是夢吧，我剛剛看到的一切，實在是太過荒誕了。”秦離搖頭，自嘲一笑。
“那鐵片呢？”苦笑着的秦離一愣，他發現，口袋中已經空空如也。
“不可能！就算剛剛見到的巨人是夢，但我撿到鐵片的事情絕不是夢！那是在老師來之前就找到的！”秦離看着眼前那一堆還沒有碰的食物，確定了心中所想。
“如果不是夢？那鐵片去了哪裏？”秦離走下床來四處搜尋，包括床底，甚至廁所都找遍了，卻依然沒有鐵片的蹤跡。
“奇了怪了。”秦離又找了一遍后，無奈之下重新盤坐在床上嘆了口氣。沉默片刻，他開始回憶起剛剛經歷的一切。
“開始時是徹骨的寒冷，緊接着是隨着清脆聲響后飛速地騰空。那速度太快，四周的景物都變得模糊。不知道騰空多高的距離后，我看到了，那片恐怖的血海屍山。”秦離慢慢回想着，他看到的一切是那麼的真實，竟半點也沒有遺忘。
尤其是那數不清的屍體，漂浮着、匯聚着的血液逆流成河，
再就是之後看到的那位頂天立地的巨人。雖然看不清樣貌，但是他發出的悲切蒼涼，秦離卻怎麼也無法忘記。
“對了，我記得，巨人最後時刻，好像說了一段很長的話……”
正在回想的秦離腦中劃過一道閃電，他想到了關鍵所在。
“最後我的視角分明看到，那巨人的手心裏，拿的正是我撿到的三角鐵片，也就是說，他所說的那段很長的話語，都是對着鐵片說的。他應該是想把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記錄在那鐵片之上，這應該是那巨人運用的一種記錄之法！那這鐵片要記錄的是什麼？那段話語背後的意義又是什麼？”
此刻的秦離，眼中閃爍着執着的光芒，那是看到自己感興趣之物，欲要求知的閃亮光芒。這種光芒，認識秦離的人幾乎從未在他身上看見過。
“先冷靜一下，我得好好回想一下，那段話語的具體內容是……”秦離立刻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從小到大的性格都是如此，越是遇到重要的事情，他越是能夠冷靜應對，他靜靜回想着，所幸在這片緊閉區域內，沒有任何人能夠打攪他。
“那段內容是，沌、混、於、歸……變、之、天、蒼、聚匯……立形而化變……術枯煉化造……”
沉寂下來的秦離默默回想出了自己聽到的巨人口中所有的內容。
“這段話，總感覺怪怪的。”秦離重複回憶了三遍之前聽到的內容，心中更是默念了兩遍，越念越覺得哪裏不對。
“哪裏怪呢？哪裏覺得彆扭呢？”秦離思索着，一時沒有頭緒。
“叮咚……”
在秦離思索時，他的身後出現了水滴落地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廁所內的淋浴器漏水了？”秦離搖搖頭，多想了一些題外事。
“水？水！水的聲音！”多想一番的秦離，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
他忽然想起，在之前自己視角變成鳥瞰時，那巨人將手中的三角鐵片扔了出去，而鐵片飛出的方向，正是自己原來視角的反方向！並且他還想到，那鐵片飛出一段時間后，自己的腦海中再次聽到了清脆的“叮咚”聲！
“如果，那叮咚聲，是水的聲音的話……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說，我之前的視角，乃是那三角鐵片的視角！”秦離想到自己最初時分，感覺渾身冰冷，四周一片黑暗，隨後光亮擴散，他隨着叮咚之聲，看到了景物，現在他已經相信，那是三角鐵片和水面碰撞發出的聲音！
“繼續往下推理！”秦離發現自己找到了問題的解決思路，毫不遲疑繼續往下梳理，“如果我是鐵片的視角的話，那我之前感受到的一切，應該都是……相反的！”
“對！是相反的，證據就是，我鳥瞰時，看到了那巨人扔出鐵片，最後鐵片我雖沒看到最後，但它必然是最終掉進了水裏！所以才有之後再次出現的叮咚聲。”
“這樣的話，一切都說得通了。我附着在鐵片上方，和它共享了視角，我看到了它被投進水裏之前，那一段時光的倒放！所以我才會從黑暗進光明，快速向上騰空又慢下來，最終回到了那個巨人的手中，聽到了他的話語！”
“那，如果一切如我所料，我感受的都是倒放的相反物的話，豈不就是說，我聽到的那段巨人話語，也是相反的了？！”
秦離眼光大亮，他立刻重新回憶那段話語，並且一字一句倒過來認真梳理了一遍，而隨着梳理，他終於明白，之前的怪異是什麼了，那是因為，他的確是把巨人口中的那段話念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