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雙魚行動
弒者是可以被殺死的,而且並不困難,從已有的實踐上來看,槍口動能超過3.7萬焦耳的反器材狙擊槍,800米距離內可以貫穿弒者的外部力場,將其擊殺。
或許,這就是東炎將它們命名為弒者,而非死神的原因吧。
相比永絕後患的消滅,調查署更希望了解這股超自然力量背後的原理,這是人類認清新世界的“敲門磚”。
隨着李平峰一聲令下,埋伏在遠處的隆多用槍榴彈,對準惶碎發射了一枚榴彈,不出所料,榴彈在碰到惶碎外層的力場時立刻爆炸,就像撞在實體牆壁上一樣!
惶碎毫髮無傷,他扭頭望向榴彈飛來的方向,又回過頭繼續往前走去。
在李平峰命令下,十幾枚榴彈紛紛向惶碎襲去,但結果和之前一樣,多枚榴彈的疊加傷害對惶碎沒有絲毫影響。
“謝永飛,發射!”然後,一枚弩箭6反坦克導彈從附近的居民樓里射出,拖着尾焰全速向惶碎刺去,只聽“嘭”的一聲,導彈還是被擋在了力場的外面。
“下一個,激光武器!”李平峰命令道。
白舒知道,這大概是最重要的攻擊了。透過力場可以看到裏面的弒者,證明可見光波段可以穿透,那麼激光大概率也能穿透力場。
然而,激光對惶碎仍然不起任何作用。
操縱激光槍的是唐麗娟,通過偏光鏡,她看到激光在進入力場后竟然消失不見了,就像紅墨水被湖水稀釋了一樣,這一現象讓擁有核物理學位的唐麗娟驚訝不已。難道這個波長的激光都被吸收了?!唐麗娟立刻換成可見激光,對着惶碎又射了過去。
這一次,激光柱射進了力場,雖然亮度明顯減弱,但成功射在了惶碎的身上。同時,也引起了惶碎的注意!
惶碎停下來腳步,轉頭望向激光的源頭,右手突然一甩,將硬鞭砸向地面,然後抓起一塊混凝土,抬腳擰腰,朝唐麗娟所在的居民樓狠狠地投擲出去!
“唐麗娟,快轉移!”李平峰大喊。
由於速度太快,混凝土在空中已經解體,但主體還是精準地砸壞了激光槍,解體出去的碎石輕易就把周圍的玻璃擊穿,甚至居民樓的外牆都被砸得脫落。
唐麗娟閃身躲在牆壁后,並沒有受傷,但牆壁還是劇烈地晃了晃,如果主體打在牆壁上,肯定會洞穿!
“我沒事,正在轉移!”唐麗娟回應。
“張隊,你那邊進展怎麼樣?”李平峰問。
“和你們一樣,第一階段的武器都沒有效果!”張致遠回答。
正當李平峰準備進行第二階段的火力測試時,李平峰的手機突然響了,一看,是院長常柏山。
“常院,我是李平峰!”
“李平峰,鐘山路另一邊的一棟公寓裏,有一位病人沒來得及撤離,署長答應警方,由我們進行補充救援,請你立刻派人執行。”
“是!”掛斷電話以後,李平峰就收到了救援的詳細信息,他想也沒想,就下達了命令:“白舒,現在派你去執行一項救援任務,你開一輛黃蟻級裝甲車穿過中山橋,到對面的一棟公寓樓尋找一位沒來得及撤退的居民,他患有基礎疾病,將他接上車,繞個大圈回到我們這邊,將病人送到安全區域。”
“是!”白舒拍了拍陳廣田的肩膀,然後飛快下了樓,駕駛着裝甲車朝着中山橋方向開去。
當李平峰準備進行第二階段的火力測試時,惶碎突然有了動靜。
他似乎被剛才一連串的騷擾弄得煩躁起來,一把抽出插進水泥地里的硬鞭,順勢在空中橫掃了一下,然後大吼一聲:“啊……”,開始慢跑起來!
“大家注意,惶碎跑起來了!第二階段開始,周勇君,開火!”李平峰的神經開始緊張起來,相比惶碎,他更擔心軍方會有所行動。
周勇君早已將降低威力的12.7毫米子彈裝進彈夾里,簡單瞄準后,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子彈帶着強大的動能精準地打在了惶碎的力場上,雖然依舊被擋了下來,卻似乎削掉了力場的一部分。
而惶碎也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不但加快了跑步的速度,還將雙鞭交叉在胸前。
後面幾發子彈雖然都命中了力場,卻沒有了之前的效果。
這時,常柏山的電話又來了:“李平峰,命令所有隊員遠離兩位弒者,找好掩護,軍方要準備轟炸了……”
沒等白舒問清楚,電話就斷線了,連對講機、移動終端也被干擾得無法通訊。
“奶奶的!轟炸就轟炸,整什麼電磁干擾。”李平峰狠狠地罵了一句,立刻點燃了一根紅色煙霧彈,煙霧在樓頂徐徐上升,很快,周圍的人都注意到了。然後拿出激光筆照向隊友和其餘兩支小隊的方向,用摩斯密碼告訴他們“轟炸”,很快就看到了激光筆的回應。
唯獨剩下白舒,他和隊伍的聯繫完全中斷了,李平峰知道頭頂肯定有軍方的無人機,轟炸應該不會波及白舒。
“如果白舒陣亡了,2隊真就全軍覆滅了,不能對不住老陳啊。”李平峰慘然一笑,自嘲道。
一眨眼的功夫,惶碎已經跑上了鐘山橋,他的跑步的速度越來越快,空氣的蒸發也越來越厲害,濃重的水蒸氣被他甩在了身後,整個人活像一節蒸汽火車頭。
此時位於城市上空1500米高度的2巡航導彈中的1枚立刻改變了飛行方向,尾部的小型渦噴發動機開始瘋狂加力,讓導彈先以最高0.84馬赫的速度抵達鐘山橋上空,然後立刻調整姿態,自西向東以大角度向地面全力衝刺,而惶碎也覺察到了危險,立刻停住了腳步,蜷縮着身體盡量埋在交叉的雙鞭背後。幾乎就在同時,導彈精準地擊中惶碎前方2.3米的水泥路面。“轟……”一聲巨響,巨大的火球點燃了空氣,大地伴着誇張的巨響結實地顫了一顫,周圍的建築和汽車的玻璃被震碎,濃重的煙塵仗着聲勢肆意蔓延,宣洩着爆炸的餘威。
惶碎被爆炸的衝擊波炸飛,帶着濃煙和碎石在空中劃出一條長長的拋物線。正當大家以為他要重重落地時,惶碎卻在空中穩住了身體,雙膝微屈穩穩着地,在地上留下一條7米長的剎痕以後,終於停了下來。只見惶碎交叉在胸前的雙鞭變得非常紅,像兩根淬火的鐵棒,而隨後飛來的碎石都被力場悉數擋下。
不多久,惶碎直起身來,他惡狠狠地環視四周,剛想往前走,突然一個踉蹌,半跪在地上,膝蓋壓碎了水泥地面。他感覺胸口像被大鎚撞了一下,嗓子眼發甜,從嘴角流出了些許鮮血。他用手擦去鮮血,做了幾次深呼吸,這才重新站了起來,抬頭挺胸慢慢走上橋去,只是今次不再奔跑了。
眾人都被震撼了,腦子裏只剩下兩個念頭:弒者竟然能擋住這種級別的攻擊!這種級別的攻擊確實能殺傷弒者!
沒等惶碎重新走上鐘山橋,橋下先傳來了幾聲夾雜着鋼筋脆裂的爆響。原來導彈剛好擊中了承重柱的位置,承重柱的核心結構體被震碎,一段長約100米的橋橋面徹底失去了承托,兩頭開始斷裂,折成幾段砸向地面,一時間轟聲雷雷,煙塵滾滾。
看着橋面被炸斷,惶碎並沒有多少驚訝,他繼續往橋上走,走進了漫天的煙塵里。軍方的無人機和調查小隊的光電望遠鏡都有紅外攝像功能,只見惶碎緩緩走到斷橋處,然後就坐了下來,他的右膝屈起托着右手和下巴,看着遠方,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