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反擊
孤岩也很吃驚,他沒想到獸人不但有多個種類,還能有多個性徵。
孤岩看着幾個幾乎和人類沒什麼區別,單純只是手腕、腳腕和頭上有一些絨毛的“獸人”,心裏不禁相當疑惑。
“這…頭上長個獸耳,其他部位都是人類,就能叫獸人了嗎……可惜我不是福瑞控……”
還有這幾個長相略微有些不堪的半獸人,他們總不可能是人類和森精、林精的產物吧?
孤岩回想了一下第一次看到這兩種生物的時候,那還是在矮人堡壘,那種長得非常像哥布林的生物的確給孤岩留下了比較深的印象。如今,再次見到他們的產物,孤岩不禁有一個問題。
“冒犯的問一下,你們的血親都有人……”
“不不不,”納卡將孤岩拉到了一邊,“目前,我們還沒法知道父母的問題……”
孤岩順着納卡有些失落和驚慌的眼神看了過去,果然幾個獸人的身上都有一些傷口。
“是的,我們之中的大部分,多多少少都有人類血統。”
孤岩看了看一眾正享受着食物的獸人和半獸人,眼神中還是有些迷惑。
看起來有一部分拉合魯血統的納卡的眼中依然有着難以言說的悲傷。
“我們本該是人類和獸人愛情的結晶,是兩族共和、友愛相親的證明,如今,卻被這樣對待……”
孤岩看着納卡左手在後背握着右手的姿勢,尤其是她肩膀上露出的傷痕,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她們能有這麼多的盤纏。
“父母賦予了我們兩個種族融合的美貌和身體,卻讓我們要遭遇到最殘忍的對待。兩族生物都把我們視為亂倫的象徵,卻又把我們掠奪去做皮肉生意,這應該不是啟瀚所希望見到的願景吧?”
孤岩聽着納卡的話,看了看幾個森精半獸人。
“應該沒有他們吧?”
納卡聽到這句話反而是微微低下頭笑了一下,然後繼續直視着孤岩的雙眼。
孤岩表情突然有些震驚。
“想不到,這裏的xp依然這麼奇特。”
“永遠不要低估他們能夠做出什麼。”納卡看着一眾半獸人的眼神再次看向了孤岩,“作為自由戰士,您應該明白我們的痛苦……”
納卡牽起了孤岩的手指,後者誠惶誠恐,甚至有點喘不上氣。
“呃,據我所知,”孤岩輕輕將手抽了回來,“你們的特徵這麼明顯,為什麼不去求助和你們更像的人類?”
納卡苦笑了兩聲,隨即講述了一個更奇特的故事。
圓成和大金牙拎着兩把鐵鏟,走到倉庫附近,圍繞着幾處微微隆起的土堆繞了起來。
由於食堂內部一些半獸人終於能夠得到情緒上的釋放,本就因為一些特殊原因而生性活潑的他們更容易放鬆。
孤岩聽着納卡對一些教國高層人類的特殊癖好的敘述,算是暫時有了一個較之前更具體的理解。
“所以,你的意思是,一個小安挽,讓你穿着比較暴露的衣服,然後用鞭子抽他的屁股,還會給你四百新元,但是代價是必須永遠成為他的所有物?”
孤岩看着無奈的點了點頭的納卡,心中想了想匯率和雷元比大約是一比二的新元。
“抽別人一頓,還能得到將近兩環的飯錢,還有剩餘……我也可以啊……我保證把他打廢了……”
納卡聽着孤岩的自言自語,不由得因為年輕的孤岩的天真而感到有意思。
“不過,我還是得走個流程。”
孤岩將佩刀放在一旁的桌上,看了看一旁的納卡,對方在寒冬之中也僅僅穿着茅草和獸皮簡單捆紮而成的束服,更別提對方就這樣還要抬起簡單扣在上半身的衣服。
“可以了可以了,應該沒機會藏東西了。”
“謝謝。”
孤岩也不是傻子,他早就不動聲色的用通透視覺看到了納卡的衣服下並無他物,而且自己的通透視覺還被海藝貼心的改造成了黑白兩色且無具體肉體結構顯示的模樣。當然,這是孤岩自己要求的,孤岩無數次和幾個啟瀚的英靈,尤其是海藝無數次探討過這個問題。
“你確定,真的不是啟搞的鬼?就是我一旦對異性有好感,或者交流,或者是對上眼神就會胸口發悶心絞痛這個事?”
海藝眯起眼睛仔仔細細的思考了一下。
“像是他會做出來的事,可能是為了讓你專心於當前的任務……但,你為什麼好像講述的就像是許多小男孩會遇到的問題?”
孤岩一臉無語的看了看海藝,後者和孤岩一起坐在意識領域海邊的岩石之上,看着孤岩的眼神,他不禁也笑了笑。
“好吧,噗嚕嚕,我忘了你是三十三年‘玉身戰神’的事了。”
“哈,哈哈,哈,”孤岩眯着眼睛看了看海藝,滿嘴煩躁的語氣,“真好笑啊。”
“可能是自己住了太久了?”
“怎麼可能,”盤腿而坐的孤岩攤開雙手,“我可是七天假期自己住都沒事的人,怎麼會有問題?”
這次換成海藝感到無語了,要知道,她們原來養雀尾螳螂蝦戍邊時,都必須給每個戰士將近五十平方米的空間。
“不過現在調休,七天已經變成三天假期了……”
海藝回想了一下孤岩的回憶中他所居住的房間:一個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小房間內,孤岩抱着一塊黑色的方形物體如痴如醉,一旁滿是冒着煙的煙頭、玻璃長管和大量堆積如山的各色怪形盒子。海藝不是很理解,因為在他的認知和理解中,往往只有崩潰藝術家的家中才是這種佈置。
“怎麼可能出問題,我健康的很!”
海藝感受到了孤岩身體在意識領域之中的意識投射:一個快樂的坐在桌上正舉起雙臂向自己比着肌肉的健康獸人。而在一紀之前,他還是一個體態肥胖、雙眼凹陷、黑眼圈嚴重且身體各器官都近乎衰竭的男性人類。
海藝微微笑了笑,曾經,他也記得一個渾身甲殼發亮、身體結節硬如磐石、紅色的拳頭如同鋼板一樣堅硬。如果不是可怕的戰爭讓大海都被兵燹燃至沸騰,自己也還能和他有說有笑、談天說地。
看回來,孤岩嘗試着拍了拍有些暗自神傷的納卡的肩膀,他這也才發現,對方的皮膚和普通的人類還有些不同。她的皮膚已經有些超越吹彈可破的地步,尤其是她的容貌,假如不是燭光和她故意塗抹了一些黑色印記的原因,納卡應該算是相當的漂亮。
“也許,這也是你的命運,雖然……”
聽到孤岩話語的納卡也許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納卡已經太多次經歷過這種驚訝的眼神,不過孤岩並沒有拿出鎖鏈和強硬的態度逼自己就範,而是將一盤洗乾淨的綠色蔬菜推到了自己面前。
“肯定是那幾個葉地羅安排的。”
海藝看着桌上的綠葉菜,自言自語道。
“我沒有別的意思,”坐在長板椅上的孤岩趕忙和納卡拉開一定的距離,同時收回了拍她肩膀的手,表情惶恐萬分。
“不不不,”納卡趕忙擦去了淚水,“我其實並不嫉恨生下我的他們,我其實是他們所有優點的結晶,這有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那倒是,”孤岩嘗試着用輕鬆的語氣說出來,“你應該也繼承了夜靈的美貌。”
也是在這時,納卡抬頭時孤岩才注意到了對方橫裂縫狀的暗黃色雙瞳。
孤岩看着這雙眼睛,不禁用加強過的通透視覺看了看對方體內的魔力構成,果然,不出他所料,顏色最起碼有四種,不過是同一種顏色的不同變色,看起來結合的相當不錯。
“有可能是拉合魯、夜靈和阿奇洛斯忒的雜交。”
“是啊,就如同你所說。”孤岩聽着海藝所說,“你的美貌來自於夜靈,獸人給予了你一個健康的身體,為身體禦寒的毛髮來自於拉合魯,而你自己則有着一個無比強大而樂觀的心靈。”
“毛髮嗎?”
納卡自顧自的撩起上衣,旁若無人的對着孤岩展示了一下自己腹部周圍光滑的皮膚,並不同於一般拉合魯幾乎全身百分之七十到九十都被毛髮所覆蓋的規律一樣。從她身體各處裸露在外的皮膚來看,拉合魯的血脈相當稀薄,毛髮只有手腕腳腕的頭髮體現的比較多。
“你?這!”
孤岩猛的從長凳上跌落,而納卡則是一臉疑惑。
“嗯,怎麼了嘛?”
涉世未深的孤岩自然是坐在地上,滿臉通紅的看着地板。不過好在他主觀上是獸人,但他依然沒打算直視納卡。
後者看着孤岩的表現不禁捂着嘴笑了起來。
“我很保守,你可能很難理解。”
孤岩在周圍一個體態非常魁梧且長相剛猛的女獸人的扶持下站了起來。
孤岩僅僅看了她一眼,就猜測對方應該是人類和丘陵獸人或是黑獸人的混血,完美繼承了黑獸人兇狠的長相、寬闊的下巴和巨大的體態。
“你一定是個強大的戰士。”
“謝謝你,瓦盧喜歡你!”女獸人用力的拍了一下孤岩,而後者在這看似隨意實則致死(孤岩自感)的力量下彷彿一眼看到了自己的爺爺,“不過,瓦盧想當服裝師。”
“可以,可以,”孤岩擦了擦鼻子和嘴角的液體,“你這都不用剪刀就行。”
話音剛落,圓成將一些做好的肉菜和大金牙端了進來,剛才忙前忙后的紅白雞也上來幫忙。在鼻子宛如孤岩曾經最好的朋友一樣鈍斧的嗅覺下,一行獸人馬上圍了過來。
“晚飯做好了!”
聞着這香噴噴的味道,孤岩不禁想起了曾經自己見過的蜜汁滷肉,而且眼前的版本明顯是重油重料。
孤岩拿起一根木勺,挑起了一小勺的湯汁,隨便的甩了一下,粘稠的湯汁便在空中拉出了一個近似於十二指腸的迴環。
孤岩看了看被切的如同一個不規則多面體的巨大肉塊,和其上方還能看到的黑點,不禁咽了咽口水。
他看了看圓成,表情就像是為了確定般帶着一絲疑惑,而後者同樣微微點了點頭,這不禁讓孤岩的喉嚨處瞬間就有了異物感。
“爛火腿,埋在凍土裏儲存三到五紀的爛火腿,嘔……”
孤岩想起了之前晨等獸人和他說過的把獵物的大小腿切下來完全不做任何處理就埋進混合著水的土中,等到缺少食物時再從土裏挖出來。而眼前的這一根,孤岩剛才在開啟通透視覺時就發現是屬於掛在房樑上完全風乾的那種。尤其是圓成用刀將最外層的黑色風乾肉刮下來時,其中爬出的蛆蟲。
“嘔……”
孤岩捂着嘴,奪路而出,卻不小心撞上了一個黑獸人。
寬厚的臂膀和巨大的體型,加上這令“人”不安的膚色,孤岩長久以來跟小鎮中的黑膚色獸人都不對付,就連最聊得來的格烏兩獸人也是極少有交集。
“呵呵,這不是大作家嗎?”
不出孤岩所料,正是鋼火、遠路和鐵游三個黑獸人一行。
“不長眼睛!”
鋼火猛的一推孤岩,後者由於體型和力量差距撞到了食堂的后牆上,劇烈的撞擊讓房上的一些雪也落了下來,砸了孤岩一個新帽子。
雖然孤岩的性格本身比較怯懦,但在躍身入險賦予了一部分勇氣后,他反而敢直接站起身抓住鋼火的衣領了。
“三人組”看着孤岩連雪都沒來得及清理就生氣的直接躍起的樣子都有些忍俊不禁。
“怎麼,小二缺子也敢跳起來了?”
此時,三個黑獸人依然還用原來那個默不作聲習慣獨自走開躲在角落中拿着毛筆和獸皮“暗自神傷”的模板來套現在的孤岩,自然也不會對他有什麼觀念認知上的改觀。
此時,正好毅勇、星陽、晨和幾個獸人路過,孤岩想起了毅勇和星陽也與三個黑獸人關係不錯,便收回了抬高的右手和左手,快速將肩膀和頭頂的雪清理乾淨。
“還真是難得,都已經這種時候了,還能有這麼多吃的。”
“我是不支持搞這麼大陣仗。”
兩臂抱着頭的星陽和雙手插兜的晨走在最前方,而孤岩見狀,也和兩個獸人打着招呼。
“不如,”鐵游一伸手,便將孤岩綁在腰帶卡扣上的書寫本摘了下來,隨即一手便扔給了遠路,“讓大夥看看你寫的什麼!”
遠路雖然不會說話,但還是做着誇張的動作,指着孤岩的小本子無聲的大笑着。
這下,孤岩的怒火就被徹底點燃了。
鋼火挺直腰板,站在了目露凶光扭過身的孤岩的面前,猶如一座高山的身姿近乎達到了兩點四米的高度,胳膊末端的寬度幾乎和儲存干肉的木桶一樣誇張。
孤岩面色陰沉,甚至鋼火背後的鐵游已經開始用錯誤的語言念出孤岩寫在本子上一些關於迪托斯大陸的暢想。
“這裏真的……很……很漂亮,我也許,也能找到比天玄和艾爾琪……更漂亮的……建功立……偉大事業……哈哈哈哈!!!”
孤岩知道自己並沒有寫這麼奇怪的一句話,他知道,這是三個黑獸人一貫抹黑自己的套路。
然而,事實上是鐵游幾乎只認識最簡單的獸人文字,眼前暗黃色紙張上有些歪斜的字體對他來說和蟲子爬無異。
“聽見沒,小孩子要破處了,哈哈哈!”
“怎麼,你覺得你的戰鬥力,能讓你抱個女孩回家?你就不怕她打死你嗎?”
孤岩看着地面上鋼火不斷靠前的影子,背後不斷傳來獸人們嬉笑怒罵的聲音,此刻,氣炸連肝肺,挫碎口中牙的孤岩只想着將眼前的鋼火撕碎。
終於,鐵游撕下了孤岩小本子上的一篇紙,打算扔到一旁的雪堆中,美其名曰“冷凍記憶”。
“日!”
孤岩猛的從背後抽出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一扣掌拍在了鋼火的面門之上,五指指尖的硬度瞬間讓鋼火的臉部吃了個“大火腿”,劇烈的疼痛令他瞬間飆出了幾滴眼淚。
伴隨着鋼火後退,一旁抱着胳膊觀看這一切的遠路也驚了個大獃。他抬起拳頭咬牙切齒的打算照着孤岩的腦袋來上一拳了結這場鬧劇。
孤岩的目光依舊陰沉,此刻,他只覺得重山與晨所勸說的“不要內鬥”和“三思而後行”都是放狗屁。
“去他媽的!”
孤岩壓身躲過遠路的右手下勾拳,隨即猛的一腳便跺在了對方踏出的左腳上。
“唔,嗚嗚呃呃!”
低頭看了一眼的遠路強忍疼痛,再次抬頭,譏笑的看着孤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