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36
在場的不管是導師還是學員,都是和音樂接觸的人，很少有沒聽過的歌。
但是音樂響起來，所有人都覺得有些陌生。起先還以為是自己不知道這首小眾的歌曲，可是看見別人也都是一臉茫然的樣子,才知道不是自己的問題。
有個選手陰陽怪氣的小聲念叨了一句：“找人寫的新曲子唄。”
旁人還沒來得及插話,舞台上的江妤開口了。
這段時間大曝光出現在人們視線里的江妤是美艷的,是颯爽的，可誰也沒有想到她唱歌的時候聲音這樣乾淨。
拖長的腔調綣着一絲慵懶，略微的沙啞聲線像是從老舊唱片里滑出來的聲音。
沒有多少唱腔技巧,或者說天籟般完美的聲線遮掩了所有的技巧，讓人完全感覺不出來,只能完完全全沉浸在這首歌中。尤其是鼻音的哼腔,悠遠綿長，山水江河大開大合拉開帷幕逐漸靠近,令人屏息又忘我。
江妤今天穿了一條剪裁得體的黑色抹胸魚尾裙。閃爍的藍色燈光照在她的身上,顯出幾分變幻的紅色光影。她在光怪陸離下專註唱歌的容貌頗有一番可望不可即的距離感。這種距離感將她的美艷拉得高不可攀。
井杭站在角落，遙遙望着舞台上的江妤。最初的驚喜之後,他的目光長久地凝在江妤的身上,第一次覺得她是這樣的遙遠。遙遠得……彷彿隔着時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謝謝。”江妤起身。
音樂早就停了。
死寂之後，下方的男練習生最先爆發出掌聲和歡呼聲。坐在另一側的女練習生們才陸續開始鼓掌和誇讚。
鏡頭將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變化都記錄了下來。
“真沒想到。那話怎麼說的來着？不怕對手是皇族，就怕不僅皇族還有真本事。”趙克笑着又接了一句,“幸好不是對手。”
“怎麼樣？”羅野望向何青書。他雖然是用着詢問的語氣,可是他的眼中有一團興奮的火焰。
何青書無奈地搖搖頭,望向舞台上的江妤。他被喊作“音樂天才”這麼多年,第一次覺得自己擔不起這個稱號了。
江妤站在舞台上,默然地望着下方歡呼的人群。也懶得去分辨那些歡呼裏面有幾分是做戲。
她的情緒絲毫沒有被台下的練習生影響。冷淡地上台,淡然地唱歌,默然地環視。
距離感。
江妤在自己的世界裏，短暫的一生都獻給了賽車。她也沒學過唱歌，如果小學時候的音樂課不算的話。
但是，《囚戀10001天》這本小說里的江妤可是十四歲開直播唱歌給自己賺學費的人。
書中的江妤的音樂天分隨着她早亡的母親，只是她當年直播唱歌的時候總是很緊張，而且又因為年紀小，並沒有被更多的人發現。
現在，江妤割去原主所有的緊張局促，將原主所有的音樂天分釋放出來。
看來……效果還不錯。
另外三個導師上台，要開始下一個環節了。畢竟他們四位導師只不過是熱場，主角可是台下這近兩百名練習生。
十幾分鐘之後，觀看延遲直播的觀眾們看着趙克的表演結束，要到江妤了，彈幕開始瘋狂吐槽。
【誰要看那條魚啊！】
【準備好快進】
【一想到江妤坐在評委席，我家妹妹站在舞台上聽她點評，我就嘔得慌】
【真的是一點臉都不要了，怎麼好意思來當評委！！！】
【這就叫沒有自知之明，這期學員很多都是有經驗有流量的藝人了，她怎麼敢當評委。】
【我已經可以想像到她點評的時候有多尷尬了】
【別想着點評的事情，首秀都過不去關】
【在何青書、羅野、趙克後面表演，這是自取其辱。】
【敬請期待大型車禍現場…………】
然後，江妤登台了，江妤坐好了，江妤開始唱歌了。
再然後，彈幕被問號刷屏了。
【？？？？？？】
【？？？】
【？？？？？？？？？】
【？？？】
……
密密麻麻的問號佈滿屏幕，已經看不清屏幕畫面了。雖然前面三位導師表演時也惹來了彈幕刷屏式狂歡，尤其是羅野表演的時候。可是跟此時此刻滿屏的問號是完全不能比的。
後來，有人發現坐在舞台中央唱歌的江妤該死的迷人，這些彈幕實在是影響他們看美人了，然後跟風發了問號彈幕後，關掉彈幕，花痴地看着江妤唱歌。
時刻監控觀眾反應的節目組員工們，看見這個場面又驚又喜。
過了一會兒，導演刑丹青一拍大腿，興高采烈地說：“熱搜安排！”
節目組為節目買熱搜可是選秀節目的必備項。
“導演，不用買了。江妤已經上熱搜了。嘿，往上爬的速度最快！”
導演憑藉超常的敏銳感，大手一揮，說：“送上第一。”
“好咧！呃，等等……我剛剛看還第十二位，這怎麼第七了。呃，又第六了。這速度不用買了。”
的確，這筆熱搜費用省下來了。
半小時后，江妤的這條熱搜已經爬上了第一位。
標題#？？？？？？？#
是的，標題就是一串問號。
不明所以的人看着熱搜第一的標題，好奇地點進去，發現是選秀節目的熱搜，首先翻個白眼槽一句節目又買熱搜。再一看熱搜的人物是江妤，忍不住再翻一個白眼。
切，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跑去當導師，翻車了吧？
所有人都這樣想着，抱着看笑話的心態點開了視頻。
然後……
【？？？？？？】
【？？？】
【？？？？？？？？？】
【？？？】
·
封鐸剛從國外回來，還沒來得及倒時差，略顯疲憊地邁進老宅。在外面，不管有多累，他都要保持得體，像有一層無形的盔甲將他護在其中，而回家之後難免有幾分鬆懈。
他將行李箱遞給一旁的傭人，一邊扯開領帶，一邊邁着帶着倦意的步子上樓。
憶憶坐在二樓的平台上，抱着手機哈哈大笑。
“又玩手機。”封鐸皺了皺眉。
“二叔。”憶憶乖乖站起來，握着手機將小手背在身後，偷偷去看封鐸的表情。
封鐸經過他的身邊，順手摸了摸他的頭，沒打算停留，想先回卧室睡一會。
憶憶看見二叔沒有訓他，頓時咧嘴一笑，開開心心地說：“二叔，二嬸唱歌好好聽哦！憶憶聽了好多遍！”
封鐸詫異地停下來看向他。
憶憶踮起腳尖，點開播放鍵，獻寶似地把手機遞到封鐸面前。
封鐸掃了一眼。
視頻里，無限耀眼光芒里，江妤安安靜靜地唱着歌。
一大一小的兩個人保持這樣的姿勢，將江妤的這首歌聽完。
憶憶眨了眨眼，望着封鐸。
封鐸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將視線從手機屏幕移到憶憶身上，板著臉說：“不要總是玩手機，傷眼睛。”
憶憶小臉一垮，小聲說：“就看了一小會兒……”
封鐸捏捏他的小臉蛋，在憶憶剛要笑起來的時候，封鐸拿走憶憶手裏的手機，說：“沒收了。”
看着封鐸走遠的背影，憶憶傻站在原地。
·
第一期節目錄製到很晚，錄製結束，江妤打着哈欠回酒店。她還沒來得及去洗澡，井杭先叫住了她。
“有個叫楊文豪的選手想要和你見一下。”
“誰？”
“一個男選手。”
江妤笑笑，隨口說：“來賄賂導師玩潛規則那一套嗎？”
井杭沒說話。
江妤詫異地看了井杭一眼。難道她猜對了？
不一會兒，楊文豪過來了。是個白白凈凈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