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無法面對
他們是檢查摸到了他口袋裏的電話才找到林琳的。後來又發現了口袋裏的遺囑。
“護士，護士，請你一定告訴醫生，傷者原來有腦瘤。會不會是腦瘤破了？”“我們知道了，他在遺囑里寫了。”林琳哭倒在地。忽然她警覺起來：“柳卿的行李呢？他的行李呢？”大家對她這麼關心行李很是不解。
“在這裏、在這裏呢！”林琳迫切的打開他的行李箱，翻出來衣服，看到裏面的證據完好無損，才稍微定了定神，又忍着眼淚把行李鎖好密碼，交給警察：“請替我保管好，人命關天，這個跟柳卿的命一樣重要！”林琳趕緊給遠在老家的六月打了電話。
過了很久，醫生無奈的從搶救室里出來了，林琳搶上去拉住醫生：“醫生，傷者怎麼樣？他怎麼樣？”“抱歉，我們儘力了。傷者顱動脈破裂，腫瘤長在動脈上。無力回天。你過去見逝者一面吧。”林琳一把推開了醫生，衝進了搶救室。
柳卿安靜的躺在手術台上，面色煞白，體表並無外傷。頭的後面的手術刀口已經被縫上，手術台上血漬斑斑。林琳撫屍痛哭，幾乎癱倒在地，周圍人唏噓不已。林琳跪在手術台前嚎啕。
護士過來，要把屍體推到太平間，林琳跟着哭了出來。“怎麼會這樣，你說，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會這樣！”林琳質問那個出租車司機，那出租車自己也受了驚嚇，哆嗦的告訴林琳“”“我們正開着往火車站趕，突然後面一輛車子跟我們的車子追尾了。我們車子方向一轉，撞過綠化帶，沖向了路對面的另一輛小轎車，車子才停了下來。對面的車上下來幾個男的，想過來理論。不知怎麼，他坐在後排，突然打開車門，提着行李奪路就跑，由於慌忙，撞向了旁邊剛剛起步的一輛公交車，就倒在地上起不來了。公交車急忙剎住了閘，才沒有軋到他身上。”
“我為什麼要讓你自己去、為什麼會這樣——”林琳一面哭泣，一面後悔不該讓他自己去火車站：“對了，你剛才說行李箱裏有重要東西，我們懷疑他是否藏了毒品或者其他違禁物品？所以驚慌失措？請你再次打開行李箱，我們要檢查。”
“毒品？怎麼可能！他要保護的是要洗冤救命的證據！他姐夫蒙冤進了監獄，那些人為了害他一年前就把他綁架到了山西一個黑礦場裏關了將近一年，好不容易才逃出來，才找到這些能救他姐夫的證據！給你們看，給你們看！他就是因為遭受過綁架才驚慌失措的！”
她打開了箱子，再次翻出了那一本筆記本和磁帶！“你們要是敢把這些東西給弄丟了，我就連你們一起告了！告你們殺人滅口！”警察翻看過並無違禁以後，就匆匆的鎖上了箱子：“既然這麼重要，你可以申請我們護送到河南的，你放心！現在得儘快通知死者家屬。”
“逝者簽署過遺體、器官捐贈的志願，為了保證器官的移植價值，我們需要儘早提取器官。你能代表家屬簽字嗎？這裏有逝者身上的遺囑。”林琳忍着淚，再次瀏覽了那份熟悉的遺囑。她哭着再次撥通了柳月的電話，電話那端的柳月幾乎哭暈，說不出話來。
悲痛的柳成接了電話，他說他們和姐姐將趕最快的火車過來，見柳卿最後一面，讓林琳全權處理柳卿後事，至於捐贈的事，他們決定尊重柳卿，讓他了卻心愿。林琳忍痛俯首親吻了柳卿的額頭：“柳卿，我不哭了，你放心的去吧，我一定會把證據交到你姐姐和柳成手上的。”她一面說著不哭，一面哽咽看着護士把柳卿推到了另一個手術室。她癱軟在小嬌的懷裏，示意小嬌給她爸爸和大口罩打個電話。
當大口罩他們先後趕到醫院的時候，柳卿還沒有從手術室里推出來。林宇梁一把摟住林琳，安撫的拍着她的後背。林琳顫慄着說道：“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但我沒想到這一天竟然來的這麼快。他早上走的時候好好的啊！”
大口罩在旁邊煩躁不安的來回走動，他還是懷疑有人想殺人滅口。同事告訴他，肇事司機和證據都在，柳卿除了額頭碰的一點皮外傷意外，沒有別的外傷，警察已經排除了其他原因，就是一種交通追尾引起的連鎖反應。沒有人能看清藏在口罩後面的他的表情，他只是聲音沙啞的吼道：“怎麼都這麼倒霉，這麼巧！”
許方圓按照林宇梁的吩咐，去火車站去接回來了柳月和柳成直接去了殯儀館。林琳見到柳月後迎了上來，兩個女人抱頭痛哭，林琳哽咽道：“三嬸，我沒有保護好柳卿——”柳成一面攙扶起柳月，一面安撫林琳。一年多不見，姐弟已經陰陽兩隔，柳月無法抑制自己的悲痛，撫屍嚎啕。
柳成哽咽着，拍了拍林琳的肩膀：“林琳，姐，你們要節哀，柳卿肯定不想讓我們難過的。柳卿以前也給我說過，他不想聽哭聲，我覺得我們要答應柳卿。”此時，他們心裏充滿悲痛，柳卿安詳的遺容是他們現在唯一的安慰。柳卿以前在醫院打工時認識的幾個同事都趕過來送柳卿最後一程，由大口罩和林宇梁過去招呼。不遠處，一個一身黑衣戴着墨鏡的男子慢慢走過來，在門口徘徊。林宇梁示意林琳過去，林琳淚眼模糊的望過去，是古道。
柳月和柳成並沒有注意到古道的到來，或者說他們即便看到來了幾個人，他們也不知道來人是誰，畢竟柳卿和林琳在深圳也生活了這麼久。古道靜靜的在遺體前佇立了好大一會，他回頭拉了下林琳的手，快步走出了門廳。林琳後面跟了出來吃驚的問：“你、怎麼來了？”
“我看到了新聞。看到報道說，傷者的遺囑和火車票都帶在身上，我犯了疑，就打你電話。大口罩接住了，所以我趕了過來。我是想告訴你，如果他們需要，我可以安排我們事務所最好的律師，去給王志偉辯護。但是我不想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