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挨打
“做我爹？”史臨冰差點噎住。
縣太爺相當於縣長，如果在現實中有個當縣長的爹，他也不至於畢業即失業，過着落魄失意的生活，也就不會壓力太大，出現幻覺了。
這是天上掉餡餅啊！
“是的。”陳斐點了點頭，在史臨冰詫異的眼神中，轉身倒了一杯茶，細心的吹了吹，感覺不燙了才遞過來。
太幹了，點心卡在喉嚨的滋味不好受，難得縣太爺親自倒茶。
史臨冰沒有猶豫，接過來一口氣喝完。
他緩了緩，盡量讓自己的語言有些孩子氣：“他們將小人搶來，說是要給公子做書童，小人，小人有爹了。”
“哈哈哈，你這孩子。”陳斐被史臨冰的話逗樂了，大笑道：“本官知道你有爹，再多個爹不是更好嗎？”
“我爹不會答應的！”史臨冰拒絕。
憑直覺，他知道這絕不是餡餅，很可能是陷阱，至少以往的網絡小說上都是這麼寫的。雖然他很想有個有權有勢的爹，可以少奮鬥幾十年，但這種天上掉爹絕不會是好事。
而且，作為這個時代的少年，一上來就答應，也是不正常的。
“你爹不答應，你答應就行了。”陳斐眼睛死死盯着他，又拿起一個點心：“認本官做爹，有很多好吃的點心哦。”
“不要，不要，我不要。”這一次史臨冰沒有接點心：“我要回家，你讓小人回去吧。”
“孩子，這可不行。”陳斐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加上史臨冰身上實在是難聞，他失去了耐心。
陳斐對着門輕拍了三掌。
一個婆子像風一樣刮進來，看起來早就在外面，等得十分不耐煩了。她身後還跟着一個少年，年紀與史臨冰差不多，模樣甚為乖巧。
“見過老爺。”婆子彎腰行禮，少年亦如此。
陳斐擺了擺手，腳在地面挪動了幾步，轉過身去。
婆子姓李，年紀四十來歲，身體發福，臉有兇悍之色，人稱李媽，是陳家的廚娘。史臨冰以為那少年是縣太爺家公子，卻不知少年向他行禮，口稱：“少爺，您來了。”
這少年十一歲，比史臨冰小一歲，這是他後來才知道的。
這是霸王硬上弓啊，史臨冰心知不妙，嘴上道：“我不是少爺，我是小冰。”
少年微微一笑，似乎要糾正他：“少爺，你怎麼糊塗了，你是陳家少爺陳偉，你不叫小冰。”
感受到李婆咄咄逼人的眼神，好漢不吃眼前虧，史臨冰很想一口答應。
他遲疑了，想着該怎麼接話。
李媽沒那個耐心，上手便給了他兩記耳光：“不識趣的東西，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看咱家怎麼教訓你！”
“啪啪！”
李媽出手很重，史臨冰英俊的臉龐驟現深紅的血印，打得他腦瓜子嗡嗡的。舊傷未愈，新傷又來，從小到大史臨冰哪吃過這樣的苦。
“你幹嘛打人！”史臨冰火氣蹭蹭上來了。
回答他的是幾季更狠的耳光。
“記住了，你叫陳偉，縣太爺陳大人才是你爹，你是陳家的少爺，別不識抬舉！”
“少爺，您就認了吧。”少年眼中滿是不忍。
史臨冰是個溫和的人，天性里又帶着倔強。他認為這一切都是幻覺，盡量把自己代入12歲寒門少年的心態。
李婆的重耳光將他打蒙了，倔強的天性和農家少年的野性剎那間一股腦冒了出來。
他沉默不言，
眼睛裏快要冒出火來。
李婆專治不服氣。
在不知道多少記耳光的加持下，史臨冰頭暈耳花，鼻腔，嘴角全都是鮮紅的液體。
他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不行，不能這樣，不能任人宰割。
他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大腦飛速地旋轉着。
終於，他裝着屈服的樣子，跪倒在陳斐身後。
“爹，孩兒錯了，求您，不要打孩兒了。”疼痛和屈辱湧上心頭，但他不得不這樣做。
李媽這才滿意：“這就對了嘛，記住，以後陳大人就是你爹，不管誰問起，陳大人都是你爹，記住了嗎？”
史臨冰機械地點頭，心中將李婆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好了，本官想他記住了。”陳斐轉過身來，似乎有些不忍，上前將史臨冰拉起來，輕撫了下他的額頭：“痛吧，讓李媽給你塗些膏藥，以後要乖哦。”
他轉而吩咐李媽：“你把偉兒帶下去，好生伺候，不要再打他了，讓張先生教他些禮儀，往後每日裏帶過來請安便是。”
李媽領命，上前來拉史臨冰。
史臨冰身子懦弱地往後縮，眼中滿是懼怕。
當然，他這是假裝的，他的腳並沒有動，就在李媽用眼神威脅他的時候，他猛地一側身，揮拳砸了過去。
這一左勾拳，凝聚了一個鄉野少年加現代青年洶湧澎湃的憤恨。
“砰！”
李媽左眼眶一黑，腦袋嗡嗡地，眼前湧出小星星。
史臨冰一不做二不休，左膝奮力一頂，重擊李媽腹部，同時右手重拳跟上，猛擊李媽右眼眶。
“砰！”
“啊！”這一套組合下來，李媽身子弓了，發出殺豬似的慘叫。
身手如此利落，得益於他爹從小對他的訓練。史臨冰對她極為憤恨，偷襲得手，並不想就此算了，還想繼續動手，耳邊傳來陳斐的斷喝：“住手！信不信本官將史家村屠了！”
史臨冰愣了一下，匆忙後退了一步。
得饒人且饒人他是懂得了，陳斐的話不僅是警告也是活生生的威脅，如果他不借坡下驢，搞不好真要連累史家村。
逼他認爹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哪有對外放風找書童，卻是逼人認爹的。
李媽雙眼好看得像個國寶，她捂着肚子，痛得滿臉是汗。
她喘息了好一會，咬牙切齒地吼道：“小崽子，老娘宰了你！”
“你敢！”此時的史臨冰不再是那懦弱膽怯的少年，全身湧出一種豪氣：“我可是陳家少爺，你敢以下犯上嗎？”
“你！”李媽眼前一片虛影，氣得額頭青筋暴跳。
“夠了！”陳斐暴喝：“李媽，退下，小松，你帶偉兒下去。”
“是，老爺。”小松匆忙上前拉史臨冰。
李媽頂着一對熊貓眼，弓着腰一臉惱怒：“老爺？”
史臨冰心中暗爽，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他很清楚，剛剛若不是偷襲，他根本打不過李媽，要不是陳斐阻止，李媽能將他生吞活剝了。
“好了，你倆扯平了，別忘了，他現在是偉兒。”看着小松和史臨冰離開，陳斐提醒李媽，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下去吧！”
“是，老爺。”李媽帶着憤恨慢慢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