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開服前的準備
當聽到“招募人類”、“為地獄打工”等字眼，地獄領主巴龍興趣濃厚。
“細講。”
戴文見地獄領主來了興趣，將心中所想細細講出來。
“領主大人，既然我們無法強迫人類簽訂契約，那我們可以曲線救國。利用噩夢晶石能夠入夢的特性，將人類的靈魂投射到地獄。只要找到適合的、能夠承載靈魂的軀殼，這些本來無腦之物，就會擁有智慧，成為一支所向披靡的部隊。”
“屆時，無論是指揮他們打仗、還是建設，只需要您一聲令下，成員開拔，您的劍鋒所指，便是所向披靡！”
戴文描繪的生動盛景，讓地獄領主巴龍心旌搖曳。
但很快，他就從腦補中抽離出來，身體微微前傾，問道：“讓人類為地獄領主打工？人類要是真有你說的那麼好騙，我們還用得着以契約誘惑他們嗎？”
戴文等的就是這一句，立刻笑着說道：“所以，我們需要一點小小的偽裝，讓人類誤以為這是一個極其逼真的地獄遊戲。至於細節，領主大人完全可以放心交給我，讓我來辦。畢竟我的靈魂契約在您手上，肯定會盡心儘力為大人辦事。”
“大人日理萬機，理應把寶貴的精力放在最重要的事情上。若是苦痛堡壘萬事都要大人親自過問操心，那肯定是我們這些做下屬的罪過。”
地獄領主巴龍何時聽到過如此貼心體己的話，感覺渾身上下舒坦。
回想起只會幹巴巴拍馬屁的部下，再想想這些年被周圍其他領主壓制受的委屈。
巴龍時常在想，為什麼會是醬紫的菊面。
他一度認為是自己能力不夠，才讓苦痛堡壘遭受周鄰欺凌。
可今天戴文的話，卻讓他打開了新思路。
是啊，自己每天矜矜業業、遇到挫折就反省自身、努力提升，可情況不僅沒有得到好轉，反倒急轉直下。
或許，有問題的不是他，而是他手下的這群無能之輩！
再看身後兩頭憨種地獄惡魔，地獄領主巴龍就想起之前派他們辦事屢次失誤。
去別的地獄領主那邊搞外交結盟，結果第二天對方就對他宣戰！
派他們去青銅堡壘給拜爾大領主彙報工作，順便採購物資，結果被騙的連褲衩都不剩！
頭腦簡單，四肢健碩，那派他們去打仗吧~
結果呢，損兵折將，全軍覆沒。
可就是這樣不成器的手下，也已經是巴龍為數不多可以調用的惡魔了。
今天戴文提了一嘴，巴龍這才後知後覺。
不是本領主不努力，奈何手下小兵帶不動啊！
這個戴文，真的是一句話說到他心坎里去了！
“我有戴文，如魚得水啊！”
“恨沒能早點和你父親簽訂契約，要是早點拘了你的靈魂，我苦痛堡壘豈不是多了一員大將！”
巴龍扼腕嘆息，滿滿的遺憾。
戴文嘴角微微抽動。
這說的還是人話嗎！
哦，是地獄領主啊，那算了……
身後倆地獄惡魔都看呆了。
這……不是交待遺言環節么？
怎麼就說了兩句，“如魚得水”、“一員大將”、“自己人”什麼的都出來了。
介四神馬情況？
戴文見時機成熟，繼續開口鋪墊道：“領主大人，關於我的這個計劃，我還有些需要潤色的地方，加上我還需要了解掌握一下您的管理思路和要領，在一些細節問題上和大人保持同步，能否寬允我一天時間揣摩領主大人您的管理學要領和深意，才能最終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
和手下平時乾巴巴的讚美和枯燥的執行相比，戴文的言辭很有分寸感，讓人覺得如沐春風、沁人心脾。
惡魔善於欺騙，對文字和語言的妙用更是頗有心得，契約的字裏行間更是充滿陷阱，所以更明白文字和語言藝術的深意。
在第七層地獄，甚至還有專門為惡魔貴族開設的進修背叛和欺騙的地獄學院。
“本大人感受到了你這份計劃的慎重和用心，從現在開始，本大人賜你‘巴龍之手’稱號，讓身後兩位地獄惡魔輔助你了解苦痛堡壘的情況，期待你明天能上交一份令人滿意的答卷。”
戴文長吁一口氣，自己猜的果然沒錯。
地獄雖然精通契約和各種文書，但是這些低級惡魔的在語言藝術上的造詣顯然不高，恭維和稱讚的詞彙簡直猶如“荒蕪沙漠”般貧瘠。
這也剛好給戴文發揮的餘地。
戴文用言語詞彙粉飾了地獄領主巴龍的情況，但實際情況巴龍和戴文都清楚，苦痛堡壘現在的情況內憂外患。
外有周圍勢力的拿捏，年末呈貢目前也湊不夠，距離分攤目標遙遙無期。
內部面臨無人可用的尷尬窘境。
突然有個能說會道、懂得揣摩上司心理的戴文，說話既委婉又好聽，還表明了效忠的意願。
對巴龍而言，簡直就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至於說戴文搞什麼小心思，巴龍是一點都不在怕的。
靈魂契約在他手上，這是在整個地獄和冥界都合法通行的契約，一個小小的凡人根本無法違逆。
況且他對戴文所說的招募人類來地獄打工很感興趣。
以前不乏有地獄領主和人類簽訂契約，讓其成為自己在人間的代言人或者執事，拓展在人界的影響力。
但那也只是選中個別，還要時刻小心那群假仁假義的天使圍剿。
而戴文所說的讓人類靈魂以夢境的形式，附身在地獄軀殼，為地獄打工這件事，可以說是聞所未聞。
巴龍很期待這傢伙能做出點什麼，或許就能讓苦痛堡壘一改頹勢、彎道超車也說不定。
……
戴文離開堡壘大廳后，扭頭打算開口問一下。
誰料兩名地獄惡魔嚇得齊齊後退，眼神中充滿忌憚。
“不要害怕，我沒有那麼小心眼，我只是想問下，這個‘巴龍之手’稱號到底有什麼用？”
和同事搞好關係，是混職場的第一要訣。
地獄惡魔眼神中略過一道憧憬：“這個稱號代表着您得到了領主大人的認同，成為領主大人最得力的左右手。”
戴文恍然大悟。
就是左膀右臂的意思嘛！
沒想到這名叫做巴龍的地獄領主還挺有魄力，一來就給他這麼高的職位。
十分鐘后，戴文在兩位地獄惡魔的帶領下參觀了苦痛堡壘的絕大多數地方。
自己這不是加入了一家“小公司”，是直接下地獄扶貧啊！
苦痛堡壘的人數規模只有兩百多號，其中劣魔、行屍和骷髏就佔據了四分之三。
剩下稍微有點智慧的是和惡魔簽訂了契約的哥布林，還有一部分是巴龍買回來的哥布林雇傭兵，最後便是五頭地獄惡魔。
其中一頭粗略掌握了鍛造冶鍊，負責為苦痛堡壘鍛造武器和鎧甲。
還有一頭智商下限突破地獄惡魔的均值，只能負責一些體力勞動。
另外一頭負責看管苦痛堡壘的地下倉庫要道。
再下來就是跟在戴文身後的經過三次轉業的兩頭地獄惡魔了。
與其說這是一個地獄領主勢力，更不如說是‘老弱病殘救濟會’更合適了。
如果不出意外，戴文現在就是整個苦痛堡壘里智商情商最高的存在。
碾壓其他一眾地獄生物。
雖然人員素質整體不高，但好在硬件勉強跟得上。
因為有領主大人的‘巴龍之手’稱號，戴文一躍成了整個苦痛堡壘“領主之下第一人”。
在對苦痛堡壘進行深入走訪和了解的過程中，戴文得知即便是巴龍這麼一個領主，在人界也有傀儡和手下，可以幫忙製造戴文所說的那種偽裝機器。
而讓戴文瞠目結舌的是，在參觀倉庫的時候，他還發現了一整套的虛擬基站！
“這東西也太陽間了吧？”
身後的地獄惡魔大柱說道：“前兩年流行電話詐騙，領主大人聽信推銷購置了一套。培訓過後本來都已經打算開始推廣業務，沒想到卻遇到了人界開始推廣什麼反詐APP，最後錢也打了水漂。”
一旁的地獄惡魔二柱補充道：“領主大人本來很生氣，想要砸了這東西。但又心疼花出去的錢，最後只好把這套設備丟到倉庫，眼不見心不煩。”
“難怪今天大人對夢魘的推銷興緻缺缺。”
戴文臉上表情複雜，深深為自己以後在地獄的生活感到擔憂。
扶貧攻堅的重任，全都落在他一人肩上了。
好在自己之前的猜想，把地獄偽裝成遊戲騙玩家建設新地獄的思路，在技術上是完全行得通的。
按照領主大人在人間的信徒說，只需要隨便做個類似於遊戲艙的殼子就行，只需要把噩夢晶石放進去，就可以自行驅動。
而他們要做的，就是給這一百個遊戲艙打上苦痛堡壘的印記，設置一個全地獄通用的臨時協議，這些靈魂就會直接被引渡到苦痛堡壘。
當然，戴文並沒有因為突然獲得權利而心生傲慢。
購置噩夢晶石，以及安排信徒製造遊戲艙殼子、打上苦痛堡壘靈魂烙印的事情，戴文悉數報告給巴龍領主，最後請老闆定奪。
僭越，是要不得的。
要讓領導有種雖然事情是你在做，但最後一切定奪權都在他的感覺。
這樣領導比較有參與感。
“戴文，本大人感受到你的忠誠。雖然提前了半天，但是你的計劃完備，其中的開支和列舉都很詳細，我全都批准了！這項計劃就由你來負責，我放心。”
戴文愣了。
這不是地獄領主，這是天使投資人吧！
沒有多餘的猜忌、沒有廢話，只是一句相信，就全盤交給他。
參觀了一圈，苦痛堡壘現在是什麼情況，沒人比戴文更清楚了。
用四個字來形容就是——捉襟見肘。
家底薄，經不起折騰。
可在這件事上，領主大人對他格外信任，要錢給錢，要權給權。
令人動容。
有了領主大人的手令，後續的準備工作異常順利。
這手令在第一層地獄其他地方或許不太好使。
但在苦痛堡壘和巴龍領主的人間信徒面前，甭提有多好使了。
加上戴文‘巴龍之手’的名號，簡直就是一路綠燈。
戴文差大柱去青銅堡壘請來夢魘商人，花費五十惡靈幣購買了一塊噩夢水晶。
隨後苦痛堡壘的地獄惡魔工匠打造了一個極具地獄風格的噩夢水晶運行器，水晶鑲嵌在骷髏眉心處，以地獄熔岩能量作為驅動力，噴薄的熱浪從巨大骷髏頭的嘴巴里噴射而出，看上去極為駭人。
這玩意，就是未來玩家口中的“伺服器”了。
由地獄惡魔工匠採用密令符文直接和人間的一百台遊戲艙相連。
當玩家進入遊戲艙后，噩夢水晶運行器會感知到靈魂存在，繼而以合規合法的指令將這些靈魂引渡到苦痛堡壘，再分配到堡壘內這些無腦生物身上。
在工匠打造“伺服器”的時候，戴文也在領地內挑選了一塊空地。
此處距離苦痛堡壘有一定距離，大約有五公里。
這裏原本是一個前哨站，但在之前和另外一位地獄領主馬庫斯的衝突中被摧毀，變成了戰後遺迹。
挑選這裏作為玩家的起始點，戴文有自己的考慮。
看着殘垣斷壁、滿目瘡痍地前哨站，戴文深吸一口氣。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