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之變
近半年來,江湖上失蹤了三個絕色女子!
這三人都有很好的家世,父輩兄弟在武林中也有一定的名望,所嫁的丈夫年紀雖輕,卻也在江湖上闖下了不小的名堂。
誰知就在洞房花燭的那一刻,新郎官打開房門的那一瞬間裏,新娘子竟然憑空消失不見!
三大世家展開天羅地網般的搜索,居然半點線索也找不到,江湖上有名的世家,一時間談婚色變。
漸黃昏。
賀新今年二十一歲,一身新郎官的打扮,帶着迎親隊伍,敲敲打打地往家裏走去。
五月初八的這一天,正是半年前定下的婚期,第一件失蹤案子出現時,賀家的帖子已經廣灑了出去。
賀家在當地是一個大家,更改婚期這等丟臉的事,那是做不出來的,但賀家新娘子若也在洞房花燭之際消失不見,這種醜聞更加承受不起。
但為了臉面,還是增加了數十個護院,保鏢,里裡外外地將新房圍得密不透風。
禮已畢,賀新將妻子李荷香送到了新房,新娘子身上散發著一股醉人的香氣,那是少女的體香與胭脂香混合而成的,賀新只覺得有些如痴如醉,全身似乎還有些發熱。
但他始終沒忘了出去招待賓客,這是規矩,越有名的世家,越要遵守這些老規矩。
賀新嘆了口氣,起身正要離開,端坐在床頭的新娘子忽然伸出了一隻纖弱無骨的素手,輕輕拉住了賀新那寬厚粗糙的手掌。
賀新心頭一盪,如似電觸,自相識以來,那是兩個人第一次的肢體接觸。
但覺那隻柔荑似乎在微微發顫,賀新一怔之下,已明其意,柔聲道:“你放心,里裡外外已經安排了保護的人手,絕不會出事的。”正要將妻子的手掌掙開,但妻子似乎很是懂事,手掌先已收了回去。
賀新忽然覺得心頭有些落空,失望,走出了幾步,回身將紅蓋頭揭開一面。
只見李荷香黛眉流翠,桃腮蘊春,明艷端麗而不可方物,賀新痴痴地瞧着她,魂似已被勾走了。
李荷香只道賀新出了門去,誰知臨時又迴轉過來,揭開了頭上紅蓋,咋一對視,只羞得滿面通紅,垂下了頭。
賀新卻趁機在她唇上輕輕一吻,轉身一笑出門。
兩扇門合上。
護院李頭兒一揮手,又有十幾個大漢圍着新房散了開來,又增加了人手。
賀新走過去,微笑道:“今夜辛苦你了,明日必有厚贈。”
李頭兒五十來歲,極是世故老練,含笑道:“公子新婚大喜,小的們只是盡應盡之職。”
賀新不再多說,轉身走向大廳。
廳上賓客好友雲集,熱鬧非凡,眾人雖然知道賀新量淺,但今日大婚之喜,少不得多敬幾杯。
賀新一邊謙讓,一邊告罪,等到一圈走完,已然半醺。
他始終惦記着新房中的妻子,這時才得以從大廳上離開。
夜空中已有數點明星,夜色已臨。
賀新走在長廊上,酒意上淌,迎面一陣晚風吹來,五月的天氣,風中已帶着幾許悶熱之感,他全身上下卻更加地熱。
這種熱感卻又不純是酒力所致,若要讓它降下來,只怕只有一種法子。
現在,他正在去用這種法子的路上!
很快,賀新來到了房門口,離他最近的兩個護衛居然還向他打招呼道:“少爺,恭祝新婚之喜!”
賀新含笑道:“多謝!”伸手推開房門,笑容突然凍結,
全身都已冷了下來,原本端坐在床頭的新娘子竟已不知所蹤!
賀新猶如石塑木雕般站在門口片刻,過了一會兒,才嘶聲道:“李頭兒!”
李頭兒正站在不遠處,眼見公子將要入房,才鬆了一口氣,拿起酒葫蘆準備來上一口,聽得叫聲有異,急忙奔了過去,他也呆住了,霎時間後背儘是冷汗。
賀新厲聲道:“人呢?”若非李頭兒年紀大他幾輪,早就一巴掌扇了過去。
李頭兒顫聲道:“不……不…不可能阿……明明圍得密不透風……”
賀新怒道:“現在還說什麼可能不可能!還不去找!”
李頭兒急忙道:“是是是,找找找……”
緊接着衣袂帶風聲,叫嚷聲,呼叱聲,整座賀府片刻間都亂了套。
賀新倚在門旁,劇烈喘息着,想起了妻子李荷香,心中更是憤怒不已,只後悔為何不聽妻子的話,留下來陪伴她,那就絕不會發生這等事。
想起了她嬌羞無限,柔情蜜意,更是憤恨得難以忍受,突然間“哇”地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賀新吐出了一口鮮血,胸口氣息暢順,足尖一點,已竄了出去,他哪裏等得下去。
剛剛奔出數步,腦子裏突然閃電般掠過一個念頭,“圍得密不透風……密不透風……”
賀新心頭一凜,急忙迴轉身子,奔向新房,雙手一抖,掌中各已多了一根一尺長的銀色細小短筷。
他使的是雙刀,但新婚之夜攜帶利器畢竟不祥,於是專門打就了這兩根短筷,隨身攜帶,以備萬一。
賀新掠出丈余,只見房內一暗,一個黑衣人一手攜着一個長條布袋,自房門中掠出,袋中人自然便是李荷香了。
原來那人得手后一直藏在床下,眾人紛亂之際,沒有一個人想到他會鋌而走險,竟躲在床底下。
賀新目眥盡裂,暴喝道:“放下我的妻子!”一招雙飛手,兩根短筷一前一後,分向那黑衣人胸口,頭頂打去。
雖有快慢,相差只不過一線之間,但那黑衣人一聲蔑笑,身子一縱,足尖一點,躍起半空,一腳點在第一根到的銀筷,凌空翻了個身,手掌伸出,又在第二根到的銀筷一按,借勢落到屋檐之上。
賀新出手又快又狠,但這黑衣人反應如電,身法似鬼,明明險到極處,稍有應付不當,就要命喪當場的一招,卻給他當做兒戲一般。
那黑衣人展開輕功,飄風似的掠去。
到此地步,賀新已知這人的武功遠在自己之上,若是在平時,哪裏還敢去追逐?
但奪妻之仇豈同一般?一聲怒喝,縱上屋頂,跟着追去,但兩人功力相差實在太遠,距離很快由十丈拉至二十丈……那黑衣人終於沒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