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授劍（2）
遠遠望去華山之巔雲霧翻滾，兩道人影上下翻飛。
“立師兄小心了！”
令狐沖看也不看，斜斜地刺出一劍。
此招根本沒有什麼名堂，跟路邊撒潑的二流子一模一樣。
可落在鄒歌眼中確是無比凝重。
雖然令狐沖和他實力相差巨大，但同門切磋留力不留技，他一直把自己的內力壓制在三流之境，如此才能和令狐沖斗的旗鼓相當。
可令狐沖的劍法着實厲害，打得他十分難受，看起來跟華山劍法別無二致的招式卻一點也沒瓜葛，全是不按常理出牌的連招。
若是比拼內力令狐沖早就倒下了，可劍法上自己雖然從辟邪劍法中領悟出了逆辟邪劍法，但劍法上卻沒有令狐沖知道的那麼廣博，可以說他的劍法已經走在了從劍法變成劍術的路子上，而自己仍然拘泥於辟邪劍法的招式，這一對比自然是落了下乘。
不過鄒歌並不氣餒，因為他已經猜出來令狐沖這些劍招的來歷了。
況且既然是較技，當然不能以內力強壓對手，索性施展起辟邪劍法來。
若說獨孤九劍是劍宗絕學，但辟邪劍法絕對可以歸屬於氣宗。
畢竟沒有內力的辟邪劍法就是殺個土匪都費勁，可有了內力就不一樣了，林震南當年的威名可不是吃素的。
鄒歌內力一運，辟邪劍法劍勢犀利當空劈過去。
不過這卻是虛招。
清霜還未至令狐沖面前便被鄒歌內力逼催，驀然變得柔軟，原本堅硬的劍尖看似軟塌塌的垂了下去，實則剛中有柔絕不簡單。
果然，下一秒清霜被鄒歌當成長棍拍了出去。
“砰！”
兩劍相撞。
清霜像一條靈敏的毒蛇纏繞上去，若不及時閃開便有吐信之威。
令狐沖畢竟是初學獨孤九劍，根本沒想到鄒歌居然如此靈活自然也來不及變招。
此時清霜已經被鄒歌內力強行灌注，隨即他一手臂再次用力，劍身卻突然綳直，巨大的力量迫使令狐沖閃身退開。
不過令狐沖十分聰明，撤劍之後並沒有強行進攻。
而鄒歌認為，想要破解獨孤九劍招式就得不停的變化，如果單從一個套路出手那麼只有死路一條。
如今這招果然正確！
他哈哈一笑，喝道：
“令狐兄你也吃我一劍。”
鄒歌上來就是辟邪劍法的絕招群邪辟易！
一抹極致的亮光在令狐沖眼睛中炸開，那或許是天地間最絢麗的光，它沒有感情沒有顏色就只能用一個字形容。
那就是快！
快到極致，快到避無可避！
令狐沖自從習練獨孤九劍后還從未遇到這麼快的劍招。
獨孤九劍本就是先發制人的劍法，對敵時講究料敵先機，可鄒歌這劍招太快，已經超過了令狐沖所能反應的時間，其中的破綻即使被找到也根本沒有時間還擊。
令狐衝下意識撤出一步，想要從防守中尋找攻擊機會。
可就是這一步卻讓他失去了先機，失去了獨孤九劍有進無退的精髓。
就在劍光落在令狐沖身前之時，鄒歌輕飄飄的抬手一晃，那一點劍光突然分化，化作漫天白光將令狐沖整個籠罩其中。
這找並非是原版的辟邪劍法，反而是跟着孟嬌學的。
她那軟劍雖然和普通長劍不同，但劍法不論如何使用均是殊途同歸，在平時沒事的時候鄒歌就老拉着孟嬌切磋，
一來二去也明白了其中的奧秘。
令狐沖看着鄒歌這招冷汗直流。
類似的招式他也能用出來，但不同的是自己雖然能輔以內力使劍光分化成幾道，但像鄒歌這種滿天星的招式卻用不出來，很明顯需要內力和技巧都達到一種極高的水準才行。
他原本想用獨孤九劍中的破箭式來破解，可轉念一想這些劍光本質上又是劍招，使用破劍式不是更好？
不過這招式又是使用內力幻化而成，豈不是使用破氣式更妙？
電光火石之間令狐沖還是決定使用破劍式。
可鄒歌嘴角一笑，就在令狐沖長劍遞的同時，漫天劍光隨勢一收，原本耀眼的劍光消失不見。
令狐沖一愣，劍都沒了破劍式還怎麼使用。
沒等他反應過來只覺得脖子一冷，鋒利的劍尖已經離他不足毫釐。
“好……好厲害。”
令狐沖緩緩放下手中劍，重重的個吐了口氣。
雖然兩人交手不過半盞茶的時間，但內力和精神的損耗卻是成倍上升。
鄒歌長劍回鞘坐了下來。
“干！”
他拿起僅剩的杏花釀狠狠灌了一口，令狐沖見狀也是學着將酒罈喝了個底朝天。
“嗝……我說立師兄，你這最後一招到底什麼名堂，怎的如此之快。”
華山自然也有擅長快劍的武學，但像鄒歌如此之快還真是聞所未聞。
“劍道存天地，何須劍有名。”
“這些有那麼重要嗎？”
鄒歌說再次灌了口杏花釀，說道：“令狐兄，你的劍術確實厲害，但內力可就稀疏平常，我想岳掌門一定常常在你面前嘮叨吧。”
一說到岳不群，令狐沖可就沒脾氣了。
“唉，不瞞師兄，師傅時常囑咐我華山派當以練氣為主，可練氣循序漸進又不可貪功冒進，我看啊，要達到師傅的修為沒個幾十年我是不要想了。”
鄒歌打了個酒嗝說道：“這倒是沒錯，內力自當需要水磨的功夫，不過你勤練劍術不也可以照樣厲害嗎。”
“不行不行……也不是不行……就是……”
令狐沖撓着腦袋說道：“就是怕師傅不許。”
鄒歌知道岳不群可是氣宗出生，一向是練氣的忠實簇擁，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的大弟子不好好練氣打磨內力反而天天琢磨劍招，估計抬手就是一劍。
鄒歌心道，你都學了獨孤九劍了還管他個蛋，莽就完事兒。
可話卻不能這麼說出口。
“我說令狐兄弟，我總覺得你的劍法有些不對勁，似乎不是華山派的吧。”
令狐沖一愣，尷尬的說道：“其實……其實也算是華山派的，是一位前輩教授於我的。”
“只是那前輩生性淡雅，不愛出風頭，並且我發過誓不能將他的身份告知第三人，所以……”
鄒歌擺了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可沒令狐兄你那好的奇遇，只是我總覺得這劍法一途不論劍招也好內力也好皆當齊頭並進，你要是再不努力把內功修鍊上去，估計岳掌門打死你的心都有了。”
“另外，這劍招雖好但還是要以內力為根基，有時候劍招太厲害內力拉跨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這話聽起來明裡外里都在諷刺華山劍宗，但鄒歌明白內力練至深處就如天龍八部里的掃地僧一樣，揮手間就能擊退鳩摩智，招式在這種層次的戰鬥中已經沒有太大作用了。
可他這話明顯有人不同意。
“放屁！哪來的臭小子敢在華山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