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的日子裏(1)

回憶的日子裏(1)

即使是到了現在,如果有人問起我那天的事情,(我相信如果有人和我一樣的喜歡,一樣的愛,一樣的經歷,一樣的深情,一樣的思念,一樣的等待,一樣的回憶,你也能夠記得清,哪怕只是一絲一毫,因為那些事情,是曾經的我,一整夜的歡喜,是現在的我,可以一夜未眠的夢境與幻想。)我一定可以,把那天的事情,與你娓娓道來,絲毫不差。

那天,2021年6月8號的夜晚,2021年6月9號的凌晨。畢業聚餐的地點,我們選在了,清河西路的白金漢宮大酒店。其實說實話,飯很貴,量很少,也沒有那麼好吃。當然,我關注的不是這些,我關注的是,坐在我的2點鐘方向的桌子的西北角,低頭看手機的你,是那個讓我等待了許久的回答。

飯桌上,聲音很嘈雜,我也沒有體會到離別的傷感,我只是喝着他們都舉起的酒,配合著大家營造出氛圍,盡量的不顯的那麼格格不入。

我的演技一直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參雜了你的緣故,那天,演的似乎不怎麼好,導致陳陽看出了我的忐忑,以及鄭浩南在離去時,才跟我說的那句:“沒問題的,別想太多。”

那天,從飯店出來的時候,才剛剛8點多鐘,我在門口等待着你的出現,和等待着你的回答。我也沒有閑下來,扭頭看着馬路對面,那是一家火鍋店,我能夠看見一對情侶在共進晚餐,男孩子把剛剛涮好的肥牛,夾到女孩子的嘴邊,女孩子笑的很開心,然後一口吃掉后,也不甘示弱的把自己碗裏的丸子以同樣的方式,餵給了男孩子。

我當時想笑,但是確沒有笑出聲來,因為嘴角微微上揚的時候,我看到了你,穿着粉紅色的防晒衣,裏面還是那件安踏的T恤,泛藍白色的牛仔褲,那雙我記得很清楚的低幫板鞋,和你第一次背的黑色雙肩皮包,我不知道你在我看到你之前,有沒有看到我,但可以肯定的是,在我看你的那段時間裏,你並沒有看到我眼睛裏的光。

就像由羅伯·萊納導演的《怦然心動》,朱莉·貝克第一次看到布萊斯一樣。

我看着你離去的背影,晚風吹起了我額前的碎發,有點扎眼,我低下了頭,雙手疊放按在電瓶車的中控屏幕上,眼睛似乎是紅了,也應是有點濕潤了,我以為是風塵迷了眼,其實現在想想,應該是害怕,害怕從你那裏得不到自己希望的答案。

悲傷像洪水一樣湧向我,在此之前,我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也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悲傷。

我遊盪在城市的各個角落,從天色漸暗到路燈亮起,我的左手邊是一個球形石墩,右手邊是一個花店,直到現在我還記得那個花店的名字:“星辰花卉”

不知道為什麼,我走進了那家花店,我的心情瞬間被治癒了,空氣里瀰漫著花香,每一株花都有生命,因為我感受的到,它們,不,是她們在撫慰我的心靈。

老闆娘因為有其他的顧客,沒顧得上我。可是,我本就不是來買花的,我只是靈魂沒有棲息的地方,而恰巧出現在了我眼前的花店,使我鬼使神差的走了進來。

真感謝老闆娘,直到在我離去時,也沒有問候我一聲,那天的我,如果被問候的話,估計會不知所措吧。

我走進花店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玫瑰,可能老闆娘是個浪漫的人吧,他把花擺成了笛卡爾心形函數。但是我更浪漫,因為我突然就想把她買下來,然後送給你,可是,轉身想去問老闆娘價格的時候,

我看到了晚霞,我忽然明白了什麼,我走了出去,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聽着因為被等直行的人們而擋住了右轉道的行人們的喇叭聲。

我沒有什麼要做的了,因為你留給我的本就不多,而我也早早的就完成了。

回到了家,我躺在床上,還沒有憶起往事,就被媽媽叫去洗澡,我似乎忘了些東西,但確也是想起了某些東西,比如說:

眼前的一切,腳下的一片枯草,放眼望去皆是荒蕪,遠處有一顆已經年邁的樹,樹枝還沒有孤單,但是葉子的邊緣也帶了些許的暗黃,風在吹着,我在聽着,眼睛閉上后,似乎與整個世界融為一體。我喜歡上這種感覺了,這是孤獨的味道,很讓人享受。自由的身軀,永遠至上。

其實,花也香,草也青,天也藍,水也清,風也柔,雲也輕,一片霧蒙蒙是虛假遮住了雙眼,把真實的自己故步自封,剩下無聲的哀嚎,和掙扎痛苦,只能自己聽到的的回聲。

那天夜裏,沒有想像中的精神亢奮,但也並不是波瀾不驚的心境。我沒有玩手機,沐浴完成後,只是平躺在床上,看着昏黃的天花板,因為白織燈的原因,使得夜晚不再單調。

今天的夜和平時的不太一樣,如果晚風吹過蕭瑟的街道,十字路口的行人早已留在了昨夜的凌晨,那時你就會體會到,原來一個人走過的路和幾個人一起走過的路,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當然如果你真的需要有人陪伴,去分享你的快樂,悲傷,亦或者某些你不願獨自承受的,獨自享受的東西。孤獨不適合你,不要停下尋找的腳步,這是對你的祝福,也是對你的最美好的希冀。

但是呀,歲月總會教會我們,學會一個人生活,一個人讀書,一個人看報,一個人看電影,一個人旅遊,一個人打遊戲,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做許多事情,學會孤獨,感受孤獨,然後再去接受孤獨,其實這些並沒有什麼的,只是大家都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所以這樣的生活常被冠以悲慘的象徵。

我希望自己能夠明白,一個人的孤獨是自由,雖然有點扯淡,我卻深信不疑,因為一個人如果連自己都不相信,便更無法去相信別人,我的意思是,當自己已經有了答案的時候,不要去問別人對自己答案的看法,也不要給別人評判自己的機會。那樣不僅是對自己的否定,更是對結果的不尊重。

空蕩蕩的走廊,落葉散落在水泥路邊,時不時的有候鳥飛過,遠方的雲禁不住風的吹動,飄向遠方。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映入眼帘的是一顆顆聳入雲端的,隨着歲月流逝了許久的,年邁的樹。我叫不出他們的名字,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總有些之前存在過的人,在這裏駐足過的人,留戀這裏的人,給他們起過一些無人知曉的名字,與此同時,對於這些人來說,這些名字,永世長存。

微風拂過,我只是看見了楊柳,在隨着風的律動,翩翩起舞,盡情搖曳。在樹下,我看到了你,那一刻,我真想永不醒來,溺死在這夢鄉之中。我也真的真的,希望能夠有一天,我在某個人的夢裏,扮演的是主角,而不是一個過路人。是在落雨的時候,給那個人撐傘的人;是在烈日下,替那個人遮陽的人;是在黑暗中,為那個人指引光明的人;是在泥濘中,向那個人伸出雙手的人。你知道的,我說的那個人,是你......

寫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樓的對面還有幾盞燈在亮着,冷色調的夜空,點綴着寥寥星辰,月亮冒了一點頭,若是按照農曆的時間,今天是初九,應該稱之為上弦月。

這些,讓我想起了往事......

公交車,出租車,飛機,攜程專車,民宿,便利店,小橋,流水,樹林,山川,溝壑,羊群,高架橋......記憶里的碎片,在大腦這台“超級計算機”的運行下,漸漸地,拼湊出一段讓人想念的回憶。

那時,我走過了很長很長的路,想去見你。不知怎的,我又覺得,路途不是那麼遙遠,或許是因為心中的歡喜;或許是因為那時的年輕力壯;但值得一提的是,儘管到了今天,已經長大了的我,以及在家人和朋友眼中日漸成熟的我,好像仍然保持着那樣熱枕的心,真幸運呀,歲月和時光並沒有消磨掉我的快樂,風塵也只是污濁了我的樣子,弄髒了我的身軀,但我的靈魂是純凈的,我的心靈是質樸的,我的眼睛依然能夠發現這個世界的美麗,我依然能夠看得清鏡子裏的自己,並且驕傲的告訴他:“你一直沒變,還和原來一樣,不用擔心,你會一直這樣下去,但絕不是讓你的生活安於現狀,絕不是迫使你成為懶惰的使者,而是精神的永不磨滅,信仰的永不改變,堅持一直所堅持的,執着一直所執着的,儘力去做,全力去拼,永不放棄,相信未來,微笑面對,淡然看待。一切的一切,皆是虛無的荒蕪,最終還是會無可避免的在煙塵里,隨風飄去遠方,你只是——好好的去欣賞了一下沿途的風景,如此就足夠了。”

去見你的路上,其實很忐忑,儘管我的演技騙過了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在機場大廳里,手裏緊緊的攥着熟悉的身份證,抬頭看了看中控屏幕,上面寫着:“阜陽——瀋陽狀態:候機等待時間:15分鐘”

我又低下了頭,其實我心裏清楚,時間還早,只是,實在沒什麼可做的了。手機,開了又關,心情也是激動中帶着不安,高興與害怕,時刻不停地轉化着,是啊!儘管我不想承認,但是你的確時刻牽動着我的心臟。

一陣寒風吹過,還在穿着T恤的我,難免會感到一絲涼意,抬頭,回首,於人群中尋到你,那一刻,世界彷彿都靜止了,所有所有都失去了原有的顏色,帶上獨屬於你的一抹秋色,我也靜止了,心跳,呼吸,眼睛,停下了,除了你以外,都停下了,時間也是,那一刻在我心裏,記憶里,定格了許多年,從那以後,再沒如這般的經歷。

但那只是一剎那,一霎之間,我便扭過身去,然後將頭埋得很低,手機也被迫從口袋裏拿了出來,我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姿態去面對你。很抱歉,我還是那麼差勁呀。

我的腦海里住着兩個人,一個在我左耳邊告訴我:“去見她一面吧,沒準她正在等着你呢,哪個女孩子不喜歡這麼浪漫的事情呢,如果有人為了我跨越一千五百多公里的距離,只為告訴我,他已經從喜歡我,變成了,堅定后的愛我,就算我還是不喜歡他,就算我還是會拒絕他,他也會在我的記憶里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多年後,若再提起此事的話,我想更多的不是後悔,而是微笑,點頭間,憶起當年,只有懷念,絕無悔恨。”

可是另一個人卻在我的右耳邊提醒我:“她已經明確的告訴你分手的理由了,其實你是知道的,你只是不願意去承認,你總是願意去賭那渺茫的希望和絕無可能的機會,當然只是對她這件事上而已,其他的事情你倒是一點也不含糊。唉...不管怎麼說,你開心就好了,雖然這件事情沒有結果,或者說結果肯定會是不盡如人意的,我知道你一定會去做,那我就陪你,陪你一起去,去見她。”

你在父母的陪伴下,過了安檢,取了機票和登機牌,我一直目送着你,直到你右拐進入候機室后,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方才起身,步子一下子變得輕盈了許多,應是少了許多的心事,眼中的堅定散發著萬丈光芒,我知道,我接下來要面對的是充滿未知的未來。

現在想來,人生就是一場單程的旅行,即使有些遺憾,我們也沒有從頭再來的機會,與其糾結無法改變的過去,不如微笑着,珍惜未來。

直到最後我才明白姐姐對我說的話:“不是她不喜歡浪漫,只是她不喜歡你而已。”

真殘忍啊,不是嗎?是你讓那段時間的我體會到了,諾曼·馬內阿說的那句:“生活的道路就像一把鋒利的刀,一邊是地獄,另一邊也是地獄。”

過完最後一道安檢的時候,我的眼瞳中再次映出了你的背影,沒敢停留太久,我知道你很敏感,盯久了的話,會被你發現,那樣的話,你會不開心的吧。

我在你身後,背對着你坐下,總想回頭看你一眼,真對不起呀,沒有忍住,在那途中,我看了好多眼,怪我自己,真不爭氣呀。意外總會發生,看一個人時間久了,次數多了,總歸會被發現。

意外來臨的那一刻,與你雙眼交匯的那一瞬間,從你的眼神中,我知道了,我得到了,我等到了——“答案”

我重新低下了頭,再次攥緊了手中的登機牌,鬆開,再攥緊,鬆開,再攥緊,鬆開,再攥緊,反反覆復,直到手腕感到了酸脹,疼痛感來襲。

我賭輸了,本來贏的概率就低,現在連希望都破滅了,痛苦和悲傷,向我撲來,不過一剎那,我彷彿突然置身於深藍色的海底,孤獨將再次籠罩我,呼吸變得急促,眼角不知何時已經泛了些淚痕,眼圈也被紅色暈染開來,冷風穿過停機坪的那片蒼綠色的草皮,撫摸在我的臉龐上,但這次已覺不得刺骨,因為我的心已經變得冰冷。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歲月也在不經意間使我變的滄桑,秋天本是一個適合思念的季節,而那時的我也恰巧應景。你對我而言是思而不見,見而不得,難以言說的思念。

扣子第一顆就扣錯了,往往到最後一顆才發現。也許愛你這件事情也是如此,其實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可是要到最後才能發現,溫柔來的總是讓人措不及防,你的離開也是。

真讓人難受呀,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不愛了就是不愛了,你沒有辦法,我也沒有辦法,有些事情,有些時候,不是都能說出個所以然的。

登上飛機后,麻木了的我,拖着僵硬的步伐,在空姐的提示下,端坐在我的位置上,我繫上了安全帶,離起飛還有一段時間,但是我已經不願去尋找你了,我想把自己偽裝的更堅強一點,更體面一些,不想把自己的尊嚴都連着一起留在這。所以我只是在眼前變得迷離,水霧遮擋住了視線的時候,低下頭顱,雙手一遍遍的摩挲着臉頰;指尖一次次的劃過,從鼻側開始在眉心結束。

我扭過頭,從窗子裏看到了地面,天空,把視線放向遠方,心靈似乎在一瞬間得到了解放,突然間明白了什麼,富士山終究留不住欲落的櫻花,白山茶終究沒敵得過紅玫瑰。

尊敬的旅客朋友們:“瀋陽桃仙國際機場到了,稍後請在我們的機組工作人員帶領下有序下機,再次感謝你選擇我們海南航空,我們期待能夠再次為您服務;Deartravelersandfriends,ShenyangTaoxianAirport...........”

播報聲在我耳邊響起,回聲穿透我的耳膜,在我腦海深處回蕩着。一遍又一遍,我愣了神,外面的一切是那麼的陌生,那麼新鮮,我不知道該幹些什麼了,原本準備好的計劃,現在全是笑話,我想笑,但卻笑不出聲來。

出了機艙后,我裝作和正常旅客一樣,先去上廁所,然後再拿託運的行李,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平淡,但其實只有我自己知道,那天,我是怎麼走過那段路的。

出門禁的時候,看到了你,那一眼,也是最後一眼,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你的眼睛了,也再沒有見過你了;從那以後,你對於我,餘生只能擁有回憶,我知道,我也許會死於閑散,風景或酒,或者如對面孤鶴,成為除你之外,另一個人心愛的一頁書。

覺悟的雲看盡花開花落,

迷途的鶴惶顧南北東西。

直到在出口等待我的攜程專車司機打來了電話,我才發覺,時間過得可真快,已經到了約定的時間,我快步向出口走去。

上了車,我發現司機是個挺健談的人,也許是因為我把終點設在了“遼寧何氏醫學院”,也許是因為今天是你所在的大學的報道的日子,司機開口說道:“自己一個人來的嗎?父母沒來送你?”

那天的我,頭腦要比平時冷靜了許多:“嗯吶,爸媽比較忙,沒有時間,我也大了,可以一個人做很多事了。”

“哦,你是哪來的?”可能是路途稍微有點遙遠,又或者是司機叔叔不想一路上太過冷清,總想找些話題聊聊。

我只能作答:“AH阜陽那邊的。”

“那邊我去過,也算是北方人了。”

“嗯吶,我們皖北那一片的,生活方式都挺北方的,皖南的話,就有點偏南方了。”

................

對話沒什麼營養,我就不一一贅述了。

我在你的學校門口下車,保安熱情的向我問候,並抬起手指向西門:“來報道的吧,從那邊進。”

我早就準備好了回答,微笑着:“嗯吶,謝謝了,我先去一趟那邊,有點事情,叔叔您忙着,再見。”說完我就向民宿走去,離你學校不遠,大概六百多米,步行的話,十分鐘左右,我的意思是,在來之前,我就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現在我一切都那麼從容,從容讓人看不出驚慌,悲傷,落寞,他們能看到的只有微笑,自信,興奮。

我在想:既然來了,就開心一點么,就當旅遊了,出來見見外面的世界,本就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現在出來了,應該好好的看看風景,讓心情愉悅起來,這樣才對得起自己,也對得起你。就像我聽過的一句話:“真正的離別沒有長亭古道,更沒有勸君更盡一杯酒,只是在一個平常的清晨,有些人留在了昨天。”

我信步走在你學校門前的那條水泥路,過一百米,便見一條小河,我停下了腳步,閉上眼,聽見了酈道元在《三峽》中寫道的:“則素湍綠潭,回清倒影。”不僅如此,我更是聽到了李白筆下的:“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的震耳欲聾。

風聲,水聲,風嘯,水浪,耳邊,眼前,指尖感受着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匠心獨造。

我又想起了曾經,同一片藍天下,同一個校園裏,同一個教室內,同一個六月份,直到現在,儘管一切都變了,儘管一切都和預想的不太一樣,但我還是想祝福你,我會默默祈禱,神明會保佑你的。我原本是想說:“親愛的你,有你的陪伴,我的生命變得多姿多彩,真誠希望你能有美好的明天。”可是仔細想了想,還是把“親愛的你”換成“親愛的朋友”更好,是啊,準確的來說,那時的我們還算是朋友,在那以後,便連朋友也算不上了。

從自然震撼人心的景色中,突然驚醒來,是因為有羊群經過,一隻,兩隻,三隻.......

從沒見過如此多的羊,我立馬被吸引了,興緻像細雨悄然間襲擊了我的心扉,一時間,我被迷住了,我看着羊群遠去,感受不到時間在我的身邊逝去。

罷了,攜程的信息提示叫醒了我,民宿已經到了入住時間,於是我決定,我把影子先留在這裏,讓他替我接着欣賞這大自然的美景,享受這精神的愉悅,而我便先去面對現實的生活,以及這慘淡且悲傷的世界。

當那顆已經埋藏的心,接觸到了那一絲熾熱的希望,便會呈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勢,你便是那星火,但我無限的眷戀與愛慕,終究只是鏡花水月一場空。星火也終不能燎得起這荒原,而我對於你,也不過只是曇花一現。

想到這裏,或者說寫到這裏,心裏莫名的有些難受,若是用宋代詞人石孝友的《青玉案·征鴻過盡秋容謝》其中的話來說,就是——“心隨雲亂,眼隨天斷,淚逐長江瀉。”

我快步向民宿走去,那時,初秋已經快要過去了,再加上因為是在東北地區,天黑的很早,夜也涼的很快,還穿在着T恤的我,在寒風的摧殘下,不得不縮了縮頭,佝僂着身子,以此來抵抗這冰冷的寒意。

路上的時間總是過得很慢,明明只是走了不過幾分鐘,卻感覺已經走過了一個世紀,也許是因為想你的緣故,畢竟只有想你這件事,我才能堅持的很久很久。

民宿老闆是一個不過三十多歲的大叔,不高,有些微胖,笑起來很親近,戴着眼鏡,看人的時候,總會帶着友善的笑意,他第一次見我進來的時候,便說道:“攜程上訂的嗎?”略帶點東北味的普通話,聽起來確實讓人很彆扭,但那種熱情也是無法掩蓋的,親近的就像是一個村子的人一樣,恍然間,讓我有種還在家鄉的感覺,而我們是互相熟絡的老鄉,對話還是和平時一樣,可是事實卻是不能改變的,我已經在一千五的百多公裡外的FS市了,儘管這裏的人很熱情也很淳樸。

我同樣以笑容回應:“嗯吶,是的。”

老闆聽到后,從客廳的沙發上站了起來,先是給我拿了房間的鑰匙,然後是必須的個人洗漱用品,浴巾,毛巾,一次性牙膏牙刷......等等諸如此類的物品。

末了,老闆領着我向里走去:“你的房間在最裏面左手邊那個,空調和無線網都有,就是電視不能看了,之前拉的網線,因為裝修把線截了,沒留線口。”走過去的時候,老闆不停地向我敘述着。

其實我並不在意這些,我本意就只是想找一個離你學校最近的可以住的地方,至於居住條件,那倒沒什麼,畢竟對我而言,五星級的酒店和家裏面的床其實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相比於五星的服務,我更喜歡這家民宿老闆的熱情和親切,因為那樣更能讓我隨意一些,不至於顯得太過拘束,從而喪失了開心的權利,我喜歡你,因為和你在一起會讓我感到開心,而我只想做讓自己開心的事情。

儘管在那個時候,我已經知道了某些事情,我確實很心痛,但要用一些話來表達的話,我覺得《劍來》裏的那句“姑娘不必覺得為難,很多事情我總想去試試,不論成與不成,起碼誠心,至於喜歡還是討厭都無妨,我並沒有後悔。”最適合了吧。

進了房間,也不是很簡陋,從洗手台上的浮灰來看,應是許久沒人住了,我思考的時候,眼睛並未離開那片佈滿灰塵的洗手台,老闆難免會發現,趕忙對我說道:“這最近一段時間何氏不是封校了嗎,所以好久沒人來住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解封,我就沒打掃了,不好意思呀,馬上我來弄一下。”老闆似乎有點因為自己的錯誤而有點不好意思,臉上也露出了賠禮的淺笑。

我的思緒被拉了回來,不過一秒鐘的時間,我微微欠身:“沒關係的,馬上我自己來弄就好了,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麼事情了,還有點冷,動一動正好暖暖身子。”

老闆心思縝密,走向書桌,把放在上面的空調遙控器拿了起來,把空調開開:“最近這邊也降溫了,溫差挺大的,你是南方人吧,現在還穿着短袖,北方現在都差不多可以穿外套了。”

“怎麼說呢,我是AH阜陽的,算是偏北方了點吧,不過阜陽現在確實氣溫回升了許多,前一段時間,還要穿外套,這幾天不穿短袖的話,有點熱了。”我也沒有閑着,從包里拿出紙巾,濕了點水,把洗手台上的浮灰擦去。

“哎呦,你看我這腦子,熱水器還沒開,不開的話,你晚上還沒法洗澡的。”說著,老闆走進衛生間,把熱水器打開。

老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來這找女朋友的?”說的時候,還把進水口打開了,順手把溫度調到了65度。

我像是被問到了軟肋,一時間竟想要吐槽一下,人家都以為我是來報道的,就你問我是不是來找女朋友的。但轉念一想:今天就是報道的日子了,我可是連着在這裏訂了兩晚房間,還訂了個大床房,還大老遠的從阜陽跑過來。確實很容易往這方面想。(註釋:老闆這家民宿居然沒有標間,只有雙人間,四人間和大床房,看攜程的評論,大部分都是因為來這裏考研,才訂的房間,而考研的都是組團的,所以老闆乾脆直接把標間取消了。)

“沒,就是來送個朋友,他在何氏上學,我順便這兩天在這邊看看,就當旅遊了,出來走走,總沒什麼不好的。”我神情自若的回答道。

老闆沒繼續問下去,直到後來和他在一起喝酒的時候,我才知道不是他不問了,而是他已經知道答案了。是啊,畢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我再怎麼演,也騙不過他。

老闆從房間走後,我先是把被子鋪好,然後再從包里把原本準備好的禮物拿了出來,那是我在兩個月前買的,但是直到去見你的那天,才算是真正的把禮物完完全全的準備好,看着那本讓我這兩個月裏都在開心,快樂,希望,不舍,依戀,懷念中度過的《萬物聲》,一時間竟不知道,到底是應該感嘆還是感傷了,畢竟那是我努力了好久的東西,可現在卻連送出去的機會都沒有了。在這之前我或許還能騙自己,送你這份禮物的理由,可是現在看來,我怕是連理由都沒有了,真痛苦啊.......

但話說回來,我喜歡你的原因或者說本質就是因為你能帶給我笑容,而這兩個月裏,因為你的存在,讓我一次次的體會到了人類最純粹的快樂之一,愛與思念的快樂。我總不能因為這一時的痛苦,就去否定這段時間由你帶給我的快樂吧。

我開始端坐在書桌前,手機也顯示出了電量20%的提醒,我知道充電器就在我右手邊的斜挎包第二個拉鏈的裏面,而插座就在我眼前,但我還是沒有去拿,沒有做任何動作,就只是靜靜地坐着,感受着因為空調而逐漸升高的室溫,聽着出風口的呼~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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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的日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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