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宴(3)
在花海的幾天裏,花宴帶着雙子遊歷了眾多地方。雙子也在花宴的帶領下來到了花海宗練劍。
“這裏是花海最高的地方!從這裏能看到花海的大部分!”花宴將雙子帶到花嶼山,這是一座海上突兀的高山,山體極為陡峭,由整塊的花崗岩切割而成,花兒從岩縫中鑽出,將赤裸的山體裝點。
沒有上山的路,只有劍封高手才能御劍上山。這裏是花海宗的重要部分,山上幾座簡單的廟宇,四處開着矮小的花兒,從地上到房頂。
花宴帶着雙子上山,在這裏,雙子與花海宗的眾弟子共同練劍。他們都是花海土生土長的劍客,一直與花為伴,從未離開過東海。雙子的出現也是引起了大家的興趣,總有人在雙子身邊問着中原的事,也有人不厭其煩的向雙子聊着花海的故事。
“和各位師兄弟相處的愉快嗎?”日子一天天度過,花宴每晚都會來和雙子聊天。
雙子坐在崖邊,看着漫天星辰,隨手扯下一隻小花。“這裏我過得很快樂,大家都很友好,但有時也會想雁落山的師弟師妹,我離開這麼久,不知道大家怎麼樣了。”
花宴在雙子身邊輕輕坐下,將一顆紅錦繩放在雙子掌心,“這是師祖為你編得幸運繩,她說如果你想中原了,等劍舞練好后,她會親自送你離開。”花宴將自己的右臂舉起輕輕一晃,“諾,我也有。我明天要去海雲殿,之後幾天我就不會來找你了,你晚上也不要一直在崖邊坐了,風挺大的,小心受涼。”花宴說完起身,輕輕拍去裙邊塵土,“我要去和通叔收拾東西,你也早點休息吧!”
看着花宴的背影,雙子遲緩的問出一句:“你要去多久?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海雲殿作為東海劍客都嚮往的聖地,雙子的父母也是在那裏相愛的,這都大大的吸引了雙子。
“師祖希望你將劍舞練完后再出海,至於要去多久我也沒把握。如果你想去的話,那就學會後來找我吧!如果我還沒有回來。”花宴取出細劍,緩緩停頓后,便御劍飛走了。
等花宴飛走後,雙子也陷入了思考,花雲曾說過他的內心過於浮躁,情感太雜亂,舞劍時不能從容連貫。
“這是為什麼?”雙子半知半解,卻好像突然豁然貫通。突然彈起,“想得太多是戰鬥的大忌,也是舞劍的大忌。心如止水才能翩若驚鴻!”
只見夜幕下一人在崖邊舞劍,沒有對手,沒有旁人,有的只有陣陣風聲,破空聲。劍影隨風,人影相隨。沒有豐富的色彩,黑白天地間花兒依然綻放。
此時此刻,月色下是誰的思念呢?
至此以後,每晚雙子都會在崖邊舞劍,這是雙子內心最平靜的時候,心無旁騖,事半功倍。
花宴離開花海幾日了,乘風破浪,在奇浪的帶領下穿過了霧海,來到了海雲殿。
這是花宴第三次來海雲殿了。海雲殿是東海的聖地,這裏有着很多古迹,掩埋着上古大能留下的手卷和心得。為了這些寶藏,東海各地的劍修都會來到此處尋劍道真諦,甚至中原都會有人前來。
通叔一路陪着花宴進入聖殿。聖殿十分巨大輝煌,分為九殿十廳,一半在外,一半深藏海中。花宴兩次前來都只是到過一殿一廳。這次她想要前往第二殿,藉此來打破六段劍封的桎梏。
海雲殿雖然巨大,但目前入口有且只有一個,這裏常年聚集着來自各地的劍客,大家就地紮營休息,互不打擾。
花宴一路進入,
發現人比以往的要多,卻也見怪不怪,畢竟大家都是為了求道而來,也沒有什麼矛盾。
但越往內走,卻也越不對勁,身邊的面孔變得生疏,顯然不是東海人。
“不是流月宮和晟海門的,更像是中原人。”通叔閱歷豐富,率先指出了不對。
“小心吧!這麼多外人湧入,流月宮和晟海門沒有表示,不太正常,我們還是趕快找到花海宗的大家吧!”花宴也是感覺不對,不想過多駐留,加速朝着花海宗的營地而去。
上次由於某些原因,需要向師祖求解,花宴便獨自回去求助,花海宗的大家便在海璇殿附近扎了營等待花宴,順便考察下深處的地形。海雲殿三殿五廳在前人的探索下早已開放,而海璇殿便是陸地四殿中最後一殿,由於潮汐起伏不斷暴露,也為大家提供了進入的可能性。
花宴繼續往深處走,卻也見到了上一次不曾見到的人和營地。
“不僅流月宮和晟海門來了,好像還有其他宗門。”通叔走在花宴身後,仔細觀察着旁人,不少新面孔衣榮華貴,舉止談笑也沒有東海人的直率,反而有些規矩平穩。
“這些人目的並不單純,小心點為好。”花宴瞟見人數眾多的陌生人,感覺不是很好。
很快就到了營地,花海宗加上花宴兩人也不過十人,而陌生人就起碼有了三十人。
“城緒兄!這是怎麼一回事?聖殿怎會有如此多中原人?”花宴加快腳步進入營帳,營帳中城緒和一女子正在對弈。
“啊!花宴你來了啊!”城緒一身東海服飾,五官精緻,是花海的美男子一枚。看見花宴入帳,城緒微笑着,將手中棋子放下,示意花宴坐下,又伸手介紹對面的女子,“這位是晟海門的晴若姑娘,剛從中原回來,是晟也大士的親傳弟子。”
“見過晴若姑娘,我是花宴!”花宴勉強地打聲招呼,她對城緒不先回答自己問題有些不滿。
“外面那些中原人來自東州趙延城趙家,流月宮暴露了霧海漩渦,讓中原人過來了。他們應該聯合起來了,想要共同吞併海璇殿的財富。”城緒漫不經心地說道,並沒有看向花宴。
“這次晴若姑娘來便是希望晟海門和花海宗聯合,共同對抗流月宮和趙家。”
“流月宮暴露霧海漩渦,放任趙家進入聖殿,本身就已經是東海的叛徒了,我們阻止他們僭越聖殿寶藏本就是理所當然!”晴若冷言道,“之後我晟海門還會派更多人來,希望和花海宗合作愉快!”晴若說完,也將手中棋子丟回盒中。
“我隨意的,師兄決定吧!”花宴弱弱的,並不想多說什麼。
“既然師妹也沒問題,那就這樣決定了。我花海宗定儘力配合晟海門!”城緒堆笑着,伸手吆喝着,“繼續吧,還沒分出輸贏呢!”
花宴看着,閉口走出了營帳。
東海支離破碎,但主要是由霧海和晟海組成,霧海就像天然屏障,自古以來便阻隔了中原與東海的人員流通,只有一個漩渦連接外界,並且若是貿然闖入,只會被漩渦吞沒。而晟海便是遠離大陸的廣袤海洋,那裏海島眾多,資源豐富,人才輩出。在很多年前便早也被晟海門統一,晟海門不斷壯大,吞併周邊地區,是當今東海名副其實的第一大宗。而在霧海與晟海連接區域,據說曾經是一塊巨大的陸地,因為各種原因陷落,中部便是海雲殿,也是東海的中心區域。而聖殿兩邊由於海水更深,便形成了月辰海和花海兩塊分居兩邊。但由於地盤較小,資源不足,兩地的發展從來都不夠,流月宮也因此生出了與大陸生意的想法。但顯然晟海門和花海宗並不支持這種做法。
花宴這次來只是想進入海璇殿領悟劍道真諦,並不想捲入宗門的紛爭,所以對城緒如何做不感興趣。只是花海宗的都知道她喜歡城緒,所以她對城緒和晴若走的如此近感到很難受罷了。-
海雲殿據說是曾經時雲州的最高峰,當初時雲州高手紛紜,也是和中劍州一樣的人口眾多,宗門林立之地。但災難來的猝不及防,為了將自己的劍道意志繼承下去,各路劍道至尊便將自己的一身所悟刻在石壁石柱上,再用秘法封住,留給後人破解。這是留給東海的財富,幾乎不會允許外人進入,而今趙家大張旗鼓的進入,顯然是在挑釁晟海門在東海的權威。花宴經過和大家聊天得知,晟海門不僅派來了晴若,甚至晟語長老和晟海門未來接班人振海都到了,這是打算給流月宮和趙家一個下馬威啊。只不過令花宴意外的是,這幾天過得很平淡,晟海門並沒有什麼作為,而流月宮和趙家也好似有恃無恐,似乎沒有撤退和溝通的意思。
再過兩天就會迎來一次比較大的退潮,屆時海璇殿全貌將會真正暴露出來,到時候才會是真正較量的時候,所以這兩天氣氛只會越來越劍拔弩張。
不斷有晟海門的弟子前來,轉眼間人數都超過了趙家和流月宮,顯然晟海門並不打算留情,但趙家和流月宮卻沒動作。此時的趙家營帳中,騎着飛魚的女子顯然便是流月,她的對面則是趙如意,兩人都面向一個人——一名俊俏的男子,男子冷俊的面龐上透出淡淡殺意,眼神中閃過幾分戲謔,幾分散漫,他並沒有開口,只是輕撫着腰間發著微弱藍光的長劍,等着兩人開口。
“皇璃兄!晟海門的來的差不多了!”趙如意開口道。
男子昂頭估摸着,掐掐指,嘴角冽開,說道:“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