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揚州城的生活

第23章:揚州城的生活

運河上,一條船在晚霞中掛帆出發了。兩個姑娘,蒙知魚和她的侍女迷兒,輕輕的搖着船,時而停槳喝口小酒。蒙知魚紅紅的臉在夕陽中顯出一種非人間的美。

迷兒問:“我們是直接去揚州嗎?”

蒙知魚點點頭。得找人給毋意看病,他這樣可不行,可惜現在沒辦法去找空手神醫。

迷兒說:“到揚州讓他跟我們一起住嗎?”

蒙知魚反問:“不然呢?他這個樣子一出去可能會弄丟了。”

蒙知魚嘆了一口氣,又問:“剛才你給他拿的吃的,他都吃完了嗎?”

迷兒說:“早吃完了。這人吃完就躺下睡覺了。對了,小姐,如果他跟我們一起住,人家問起我們怎麼說啊,兩個女生跟一個男人住一起,鄰居肯定說閑話,到時候會不會影響我們生意啊。反正他現在沒老婆了,不如你們結個婚吧?”

蒙知魚說:“我才不跟他結婚呢。”她低頭沉默了一下,忽然心頭湧起舊事了,她都囊着說了句:“除非他跪着求我。”

這時蒙知魚聽見船艙里一聲悶響,好像是有人摔倒了,兩人急忙起身去看,原來真是毋意起身沒站穩摔了一跤,蒙知魚說:“你醒了嗎?”毋意說:“做了個夢,夢斷了就醒了。”

迷兒說:“那正好,你醒了就去搖船吧,姐,現在輪到我睡了吧。”迷兒直接鑽進船艙將毋意趕出來。

甲板上,蒙知魚問已經開始搖船的毋意:“你做了啥夢啊,夢裏想起什麼東西沒?”

毋意說:“也不知道是不是夢,我迷糊中聽見你要我跪下跟你求婚?”

蒙知魚一聽,氣得扭過頭去,居然偷聽女孩講話!

這時毋意來到她身邊,跪在她腳上,拉着她的手,蒙知魚問:“幹嘛呀?”

毋意笑着說:“向你求婚啊?”

蒙知魚無語,這人不是失憶了嗎?怎麼還是一副愛耍寶的樣子。她看着他的眼睛,想發現他有沒有可能恢復記憶的跡象,但很明顯,毋意還是啥也不知的樣子。如果他記得柳千問,那就絕對不會這樣無心理負擔地笑對自己。

蒙知魚問:“那你真的愛我嗎?”

毋意說:“你是跟我開玩笑嗎?你可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孩啊。這句話你就是問遍全世界的男人,也不會有一個說否的。何況我一個瞎眼斷手的人?我只能說,我要比一切想說愛你的人更多的愛你。”

蒙知魚聽了,忽然淚花閃閃。她撲到毋意的懷裏。毋意卻迷茫了,他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蒙知魚真的像是很愛自己。而他現在,是一個瞎眼斷手,一無所有的瘋子。

船到揚州,雖然過了煙花三月,但依舊滿城春風,一派江南的美景。毋意穿着僧袍,跟兩個絕色美女走一塊,這極大的反差惹得路人頻頻回望。

蒙知魚說,得換身衣服。要不毋意這個樣子會引起別人誤會。毋意說:“難道人們會以為我是個破戒的僧人嗎?我穿的雖然時僧袍,可我有頭髮啊?”迷兒在一旁插嘴說:“可能會以為你是個搶劫了和尚的海盜。”

三人正開着玩笑,前面來了幾個黑衣大漢。蒙知魚頓時緊張起來,毋意還以為又是什麼撩妹的紈絝子弟呢。迷兒說:“是黑水幫的。我們走那邊。”

那邊路早被另外幾個黑水幫的人堵住了,這黑水幫是一幫晚上在長江及運河水道上搶劫和偷運禁運品的幫派組織。雖然他們多在夜晚行動,但不意味着他們白天就不出來害人。

蒙知魚見躲不掉了,就大聲問:“請問貴幫的魯壇主可在這邊,上次絲綢船的事得罪了,我正準備改日準備些禮物登門賠罪呢。”

那邊的黑衣人說:“蒙小姐,不要改日啊,今天不行嗎?”他一揮手,前後十幾個人逼近過來。這是要動粗啊。

毋意哪能讓他們碰蒙知魚,他立即站到蒙知魚面前。蒙知魚心想,你擋我幹嘛呀,你不失憶了嗎?記得打架的招數不?蒙知魚有點犯難了,如果毋意不在這裏,以她和迷兒的輕功水平,打不過,跑是肯定跑得掉的。毋意可不像迷兒一樣跟她有默契,她和迷兒只要對方一個眼神就知道怎麼做,要是毋意跟以前一樣能打就好。

毋意還真不記得什麼武功招式,那人上來一拳,就結結實實打在他臉上。蒙知魚急忙從他背後繞過去,抬腳就踢,卻被那人輕鬆讓過。蒙知魚再連着打出兩拳,一拳被躲開,一拳正好轟到那人的下顎骨右側,那人退了兩步說:“蒙小姐力氣挺大的,現在輪到我啦。”他擺開架勢,忽然躍起,連着幾下飛腿來踢,眼看蒙知魚被踢倒在地,那人又一腳打算踩到知魚身上,毋意在危急之時,忽然那隻斷手的袖子拂過那人的臉,另一隻手在那人胸前一招手,並沒有碰到那人,但見那人胸口像是冒出一陣熱氣,那陣熱氣轉眼消失在毋意的指尖。與此同時,那人忽然像喝醉了一樣摔倒。旁邊的人不知道怎麼回事,有兩人來攙扶倒下的那個,另外幾人拳腳相加,衝著毋意而來,毋意輕巧地晃動身子,同樣的方式在那幾人胸前一招,就像施法一般,被施法的人胸前冒出的熱氣,被毋意的手指吸收,幾個人瞬間失去戰鬥力,像醉漢一樣歪歪倒倒在地上。蒙知魚和迷兒在一旁簡直看呆了。這宗毋意半年不見居然學魔法了?要不就是學了一種高明的施毒的武功?

黑水幫的人更是震驚,他們哪敢靠近毋意,那幾個沒有中招的,趕緊拖着中招的人退到一邊,蒙知魚立即拉着毋意離去。一路上,迷兒好奇地問毋意:“你這是一門新的武功嗎?你剛才是怎麼做到的?”

毋意自己也不知所以,若非危機之中,憑着本能而發出剛才那種怪招,現在你讓他演示一遍,他定會不知道那一招有幾個動作,那些動作有何意義。

蒙知魚繞過幾條街,終於回到她們的小屋子,一個月前她們一直住在這裏,毋意看到屋子幾乎一塵不染,還能聞到淡淡的花香,花香是從後花園那邊傳來的,那兒種滿了芍藥和梔子。花園的的桌子上堆着剪下來的幾支花,花下面壓着一封信。蒙知魚拆開信,是她父親留的,信上說:“我即將回山,見信之日,速與林刺史聯繫,贈金千兩,綢三百匹。”

毋意問:“啥事啊?房東催交房錢嗎?”

蒙知魚不想告訴他父親安排的事,就順口說:“是啊,你怎麼知道的?”

她知道父親急着要她賄賂刺史,肯定是近期有船過境。便對迷兒說:“趕緊收拾一下,我們今晚去臨江酒樓吃頓好的。”

但到了酒樓,飯菜上了不到一半她就吃好了,讓迷兒陪着毋意嘗嘗特色菜式。她先去鋪子有點事。蒙知魚說:“如果一個時辰我還沒到這找你們,你們倆就自己先回去。”

一個時辰后,蒙知魚自然沒回酒樓,毋意回到她們的屋子裏,迷兒已經給他收拾了一個大房間。但毋意不等到蒙知魚回來,根本睡不着。

大概到了凌晨時分,蒙知魚回來了,迷兒在外面跟她說了幾句話,然後二人各回房間,毋意聽見外面沒有聲音,便悄悄起來,他敲了敲幾下蒙知魚的門,裏面沒有人答應,他再敲了兩次,還是沒人答應。正失望地準備回自己床上,忽然門開了,蒙知魚單衣站在門口問:“幹嘛呢?不睡覺嗎?”

毋意說:“想跟你說說話。”說著他就從知魚身邊擠進屋子,知魚說:“嘿,你一男人半夜進我屋幹嘛呢?”

毋意忽然將她攔腰抱起來,一邊說:“不是已經答應跟我結婚嗎?”

蒙知魚都懵了,這人以前不這樣啊,這事他從來不主動的,怎麼瘋了以後就變壞了?還是暴露本性了?但她卻沒有掙扎。

一年之後,蒙知魚生下了一對雙胞胎男孩。這對亂世小夫妻竟然在這個依然不平靜的世界上過起了小日子。知魚甚至慢慢的忘了毋意還是個病人。

剛到揚州時,蒙知魚還到處找大夫,想要治好毋意的病。揚州城最有名的醫生都不知道毋意得的是什麼病,一號脈,毋意跟正常人沒有兩樣,主要是他的身體除了有殘疾,其餘什麼地方都比別人健康。有位老大夫跟蒙知魚說:“小娘子,你夫君現在對你可好?”

蒙知魚連連點頭:“他對我好,什麼都聽我的。”

老大夫說:“如果只是部分失憶,又不影響你們的情感,那就無關緊要,我們每個人都有失憶情況,難道說從前的事你都記得嗎?至於偶爾瘋癲,看着他,陪護好就沒事啊。”

蒙知魚被老大夫一提醒,立即明白了,這還治啥病,萬一他恢復記憶,想起柳千問呢?那他們現在的這種生活或許就不能繼續了。

蒙知魚喜歡毋意只愛她一人,什麼都聽她的樣子。自此之後,蒙知魚再不提給毋意治病的事。每當烈風雷雨之時,毋意瘋病發作,蒙知魚就陪着他去追閃電。每次都要追到風息雨停之時。等毋意情緒穩定下來之後,兩人相互攙扶着回家。尤其是半夜時分,風雨過後,會有月色慢慢綻出雲縫,路上沒有一個人,就彷彿世界上只有這兩個人。

毋意還記得第一次瘋癲之後醒來,發現自己孤零零地躺在樹下。而今瘋癲后清醒,蒙知魚就在他身邊,他會抱住她,在她的臉上不停地親吻。然後背着她回家。這世界上最美的時刻難道不是困苦中相伴嗎?

平日裏,知魚要打理家族的生意,揚州的蒙家絲綢鋪是江南江北轉運絲綢的中心,沒幾天就有一大船絲綢過來。絲綢鋪里人來來往往。去年江南風調雨順,今年居然一改往日的蕭條,揚州城裏車馬如水。這是十年前江南饑民作亂以來最安定的一年。

生意好,蒙知魚白天自然沒時間陪毋意,有一次她在街上買了些書回來給毋意閑來無事看看,沒想到這人秒變書獃子,一天到晚看書。蒙知魚覺得這樣也好。

他們的雙胞胎孩子出身後,毋意整天在家帶孩子,不停給孩子讀書。如今知魚又懷了第二胎了,她肚子已經很大,她心想,別又是個雙胞胎,小孩比想像的要討厭,還在肚子裏就開始打架。毋意看着她的肚子卻滿懷期待,知魚知道他現在想要一個女兒。

正當一家期待另一個小生命來得這個世界上的時候,一個家族的不速之客的來到,打破了毋意生平最平靜和美好的生活。這個就是蒙知魚的父親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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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成真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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