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命運
張天明走進冷清的酒館內，四處張望沒有發現楊蕙蘭的身影，就她的小兒子一個人趴在收銀台上玩着手機遊戲，問道：“樂樂，你媽呢？”
“天明叔叔，我媽媽到陽光快餐店收賬去了！”小男孩禮貌性地回應了一句，低頭又玩了起來。
“又去收賬？這幫老油條！”張天明有些不憤道，然後直奔后廚急沖沖走去。
張天明進入廚房的那一刻，久久楞在原地。他望着白色的牆壁怔怔出神。
那副畫像果不其然竟真的存在！
張天明走到近前，將貼在牆壁上的畫像揭了下來。他仔細凝視着金黃色的畫紙，上面有連綿的山脈，簡陋的茅草屋，清澈的湖邊有一位垂釣老者。看着畫像中栩栩如生的老仙翁，他心中百感交集。
“徒兒，為師這裏有廚經一本，道勺一個，你要用心習之。以後每日對着為師的畫像行三叩九拜之禮，早晚供奉紅糖、茶、煙草。切記！切記！”
此時此刻，老仙翁的囑咐在張天明的腦海里不停地回蕩着。
半晌，張天明小心翼翼地捲起畫像走出了廚房，來到酒館門口的時候撞見了剛剛回來的楊蕙蘭，開口說道：“楊姐，你這廚房的壁畫應該沒什麼用吧，我拿回去鋪鋪桌子。”
“畫？什麼畫？”楊蕙蘭不解道。
“就這幅啊！”張天明有些不明所以然，攤開手將畫像放在楊蕙蘭的眼前詫異道。
楊蕙蘭用手上下晃了晃，疑惑道：“什麼也沒有啊！天明，你也開始糊弄姐了！”
“我開個玩笑，玩笑！楊姐你別介意。”張天明笑道。他看着楊蕙蘭的手直接穿透了畫像，彷彿無物一般沒有任何阻擋，自己試了試卻無法辦到。
“你這孩子……”楊蕙蘭微微一笑。
“楊姐，昨天晚上失火的事你還有沒有印象？”張天明試探性的問道。
“失火？天明，你是不是生病了！”楊蕙蘭覺得一陣莫名其妙，有些不放心走上前伸手摸了下他的額頭感覺體溫正常，關心道：“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沒事，沒事！楊姐我先走了。”張天明連連搖頭，打了個招呼便轉身離去。
張天明騎上二手電動車沒有直接返回出租屋，先是去超市買了一斤白糖、一罐毛尖茶葉、一包黃鶴樓香煙，足足花費了一百塊人民幣。這是他最後的積蓄了。
回到出租屋后，張天明東張西望尋思良久，不知道靈台應該擺在那裏。髒亂不堪的房間不到十個平方，除了一張床，一個方桌，一把椅子，已經沒有多少剩餘的空間了。
張天明思來想去，最後決定將靈台設在黃曆旁邊。他從外面找來一塊乾淨的小木樁橫釘在牆上，將畫像展開貼在木樁的垂直上方。
張天明推后一步，瞅了瞅畫像與木樁之間的平行度，點了點頭頗為滿意。
一個簡易的靈台，就這樣大功告成了。
張天明從方桌上拿來三個一次性塑料杯，整齊的擺放在木樁上，一一放入半杯白糖、小半杯茶葉、一根煙。
一切準備妥當，開始行禮。
“師尊在上，請受徒兒一拜！”張天明就地跪拜道。
“哦，不對，是九拜！”張天明一拜過後，見畫像並無異動恍然大悟道。
九拜畢，畫像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張天明頓時有些不樂意了。
怎麼回事？
張天明從地上站起，一直靜靜地盯着畫像中的老者，神情略為不滿。
老仙翁沒有出現，這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他不甘心。
為了孝敬師傅，自己最後的生活費都搭進去了，結局卻是這樣？
“什麼狗屁師傅！仙人就了不起了，老子好心祭拜，居然連個照面都不打，擺什麼臭架子！說好的禮物也沒看見！”張天明一陣懊惱窩火道。
一陣痛罵后，張天明的氣也消了。他拿起放在地上的肥皂盒，帶上乾淨的衣物和毛巾離開房間，到公用浴室洗澡去了。
張天明不會知道，他剛剛所做的一切：一舉一動、一言一語，早已被六仙盡收眼底，聽得真切。
在灶神府邸後院，盤坐通靈台下的六仙，此時大家的表情各不相同。
眾仙皆沉默，氣氛有些凝重。
“灶老爺，你這徒弟有點不靠譜啊！”土地公最先打破沉寂，一語中的。
剛剛施法完畢，眾仙幾乎耗損了近百年的功力，仙元匱乏殆盡，盡顯疲態。
時空女神將懸浮在頭頂上方的玲瓏珠收入手中，一陣嘆息道：“這孩子心性不定差了些！”
“諸位老友！實不相瞞，我觀天明已經十年有餘了，期間每次暗中考驗他都盡皆通過了。這是百年之中，我遇見的唯一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時間不多了，我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看着眾仙一副不滿的表情，灶神頗為無奈。
酒仙拔開金玉葫蘆的嘴塞子，喝了一口嚷嚷道：“煩不煩？為了這小子，我們都已經耗掉了百年之功。現在還談這個有什麼用？況且，天明也並不是一無是處，最起碼他的毅力和心地都是上乘，將來的前途未必就在你我之下！”
的確，在無數個紀元的更迭，以血的事實證明。自身修鍊的快慢取決於資質，但修為最終成就的高低就不一定了。修行，重在修道，修道必是修心！
聽了酒仙一席話，眾仙無話可說，不在爭論。
臨別之際，灶神特意叮囑眾仙：除非天明有生命危險外，禁止大家爛有仙術私自幫他，這樣難免會陷入拔苗助長的境地，對他有害無益。
片刻，眾仙起身辭別灶神，騰雲駕霧歸往各自的仙家洞府。
“心性會成為他日後最大的敵人！”
送走眾仙友，偌大的後院只留下灶神一人獨自枯坐在涼亭的石椅上喃喃自語，思量再三最終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而這個決定，即將徹底改變張天明以後的命運，讓他從一個極端跨入另一個極端，或許成功超脫，或許走向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