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今天的演出場地是我們城市最大的劇場,因為這是多家聯合舉辦的,當然需要牌面。
我是第二個上場的,
“下面有請喬一丁為大家表演”
“大家好,愛情是永恆的主題,我突然發現我講了這麼多期脫口秀,竟然遺忘了這個。別的脫口秀演員都在談論愛情的感覺,愛情的滋味,而我卻傻呼呼地還在講什麼撿錢啊、寵物啊、衛生間啊,(拍頭痛苦學廣東話)哎呀我這是什麼腦子啊,你們猜猜我這是稀里糊塗的--一股腦?呵呵,還是粘稠的豆腐腦?不對,他就是被我遺忘的--愛情鳥啦(腦諧音粵語)哈哈哈。大家都知道,很多脫口秀演員最愛賣慘了,這個說自己是舔狗,那個說是單身狗,還有做不了你的阿法狗。(質問)我就納悶了,明明是你們自己不行為啥還要連累上狗?是不是覺得狗狗很可愛,所以就混進它們的隊伍躲避人類的攻擊,但你們忘了,它們雖然對人友愛,可最愛(小聲神秘)狗咬狗了。難道你們已經賣慘賣成了包子—我系狗不理包子了啦它不咬我啦(粵語)。呵呵,咬不死你,你們看看肉包子打狗有沒有一個完整的回來的?這些人啊,(手勢表演)想嘗嘗愛情--又怕苦,想離開呢--又怕錯過甜,這怎麼辦,唉只好當了脫口秀的愛情說書人,天天給別人講他壓根都沒嘗過的愛情,他們知道,只能這樣才能過過愛情的、嘴癮了,哈哈哈。他們這麼自嘲的資本就是長的丑,但是長得丑就沒有自信,所以對於愛情只敢遠遠的的觀望,但他們也想看清楚,愛情它到底是個什麼貨色呀?有膽子大的就再湊近一點看看,想伸手摸一摸又怕被抓住手,因為人家都說愛情--可搶手了。結果愛情沒有摸到手,卻被賣家薅住了袖子,賣家問他“你要買啥?”他只能弱弱的回答,我不買,我就是替別人打聽打聽,你們這個--愛情買賣--今天什麼價?奧,三室二廳還要本地戶口啊,知道了,今天的愛情又漲價了,呵呵。大家看出來了,我跟他們不一樣,就咱這盤子,這個頭,這體型,最出彩的是渾身散發著幽默的光,這光芒映射天,感動地,怎麼可能不迷倒愛情這隻小貓咪。朋友們,既然永恆的愛情讓我想起來了,那別的短期話題就往後站一站,短暫讓永恆,愛情第一名對吧?我的愛情主角是去草原遇到的,結果回來後有一次在酒桌上又遇到了的美女。愛情真是奇怪的東西,我這麼能白話的人,見到她就竟然說不出話來了,(語速變慢)就覺得蹦出的任何話,它都是--廢話,那時候我覺得,我可能天生就是個--啞巴,因為我根本就不會發音了,難道我沒學過說話嗎?那女孩也不說話,直直的看着我。我覺得她不是看着我,而是用探照燈照着我,用浴霸烤着我,烤的我都想把這半輩子的秘密都招供了,可是我卻說不出口,因為我是個啞巴啊。那一刻我覺得我是投錯胎了,我才是羞澀的小姑娘啊,我甚至想逃回家找媽媽,(停頓)找到她第一句話就說,媽媽你倒是教教我說話啊。咦,我這不是會說話了么,看來愛情真是偉大啊,這麼快就治療好一個啞巴。那時候我覺得胸口裏面有一個大大的鐵鎚,咚咚的敲打我的嗓子眼,我只有縮緊脖子才勉強壓制住沒讓它出去,因為我知道,這個鎚子一出口定傷人。真是愛的魔力轉圈圈,它確實會魔法,我整天昏昏沉沉想的念的都是她。愛情對我來說就是烈酒,一杯就醉。我開始理解牛郎了,為啥他一年只能見一次織女他還不離婚,
因為牛郎也喜歡喝愛情的烈酒,但他不是用杯子,而是嘴對着嘴(做出擁吻的樣子)喝的。他喝的那是相當賣力了,你們也這樣賣力的喝過對吧?嘿嘿。但你們也看出來了,他這樣喝酒根本沒辦法吃菜,東北話叫做干拉。就這樣一直喝,別說是人了,就算是牛也很快就醉了,所以牛郎他一年喝一次,一次醉一年,他還哪有時間鬧離婚。我以為以我的幽默和容顏,只要堅持必然會把她也灌醉,但是愛情還沒有開始呢我卻醒酒了,我被女方拒簽了。因為我覺得最浪漫的,就是並肩走在林間小路上慢慢的變老。而她認為最浪漫的,是在馬爾代夫的遊艇上遛鳥。顯然我們八字不合五行缺金(停頓)錢。但最重要的原因不是這個,竟然是她跟我一起沒有安全感,我的ICU啊,風流倜儻長的帥就沒有安全感。人家女主說就喜歡丑的,丑的會說話會疼人,跟他在一起非常踏實。哼哼踏實,我看你等着---塌房吧,他們是長的丑,你們啊是想的美。不怪大家現在都叫你們是神仙姐姐呢,因為你們美麗的小腦瓜想的跟人類完全不一樣啊,你們不光想的美而且都想上天了。不過姐姐們都已經是仙女了,怎麼可能沒安全感啊?即使要做防備,不就該防備那一個叫天蓬元帥的丑直男嗎?大家尋找愛情的時候,都是先設定一個最低標準,然後開始挑挑揀揀。可有一句老話叫做“愛情使人--盲目”,哼哼說白了就是“愛情使人眼瞎”。結果大家挑着挑着就開始瞎挑了,尋找偉大神聖的愛情也就變成了---開盲盒。所以我們以後不要再抱怨愛情了,因為盲盒開出的隱藏爆款畢竟是少數,而我們大多數人獲得的,必然是普通的愛情。謝謝大家,我是喬一丁。
我在台上表演的時候,貌似只看見了大旭和琳琳,怎麼少了一個人呢?下來我趕快給艷艷打電話,提示關機,只好再打給韓東旭,
“你倆沒跟田艷在一起嗎?我好像沒看見她呢,她的電話還關機了。”
“奧她沒來,讓琳琳給你帶了一封信,咱到大門口見吧,我看好像有事。”
“這信是艷艷的一個同學下午送來的,說讓我等你演出完再給你,我打她電話也是關機,就趕快來劇院,看你馬上要上台了就沒跟你說。”琳琳遞給我一封信。
我馬上打開,
“哥,當你看到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這座心愛的城市了。”這一句話就像一盆冰水,被迅速地潑灑在我赤裸的身體上,讓我渾身都冒着寒氣。我的心臟迅速下沉,可卻怎麼都沉不到底,因為我的身軀已經被掏空了。
韓東旭在旁邊也看到了這句話,迅速對我說道:
“快上車,現在先去她家看她走了沒,在路上你再看內容。”又轉頭對琳琳說“你給送信的打電話,問問她什麼時候在哪田艷給她的信?”我們風一樣的跑上了大旭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