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悲慘流民
為寇白門這個赫赫有名的秦淮名人贖身，朱文愣是一分錢沒花，凈賺十萬兩。不過，這事情也不是完美的，縱然那些士子還算是對朱文感恩戴德。但朱文估計，他貪財的名聲，差不多會響徹整個大明。
不過這一點，朱文也不會太在意，反正早在揚州之時，他的這方面的名聲，就壞的差不多了。離開迎春樓，朱文帶着寇白門就到衙門去辦理手續。雖然驚訝於秦淮八艷，出身世娼之家的寇白門也來辦脫籍手續，但艷門的官吏可不看有絲毫的不敬。畢竟帶她來的，那太子殿下，誰不給面子試試。
用最快的速度辦完了手續，寇白門買含熱淚的拿着屬於自己的新的身份文書，那份激動溢於言表。天還早，朱文也不打算這麼早就會去，就帶着寇白門在南京城逛了起來。
本來，朱文是準備讓寇白門當導遊的。可寇白門雖說是土生土長的南京人，但這個年代姑娘家家的一門不出，二門不邁。寇白門雖說出身不好，但家裏人也不會輕易讓她拋頭露面，到現在寇白門臉上的白紗還沒去了。這年京城，寇白門還真是着實沒去過什麼地方。朱文也沒什麼好辦法，一行人就在這裏胡亂逛了起來。
不得不說，南京城雖說只是陪都，但其繁華之出，絲毫不下於京城，甚至是猶有過之。現在是寒冬臘月，冷風拂面，帶來絲絲寒意。南京百姓依然是熱情似火，街道上是摩肩擦踵。穿過挑挑街道，朱文細細品味這屬於古時的繁華，很新奇，也很讓人沉醉。
穿過層層街道，朱文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迷路了。朱文身邊這些人，大多是北方人，沒人來過南京。他們當初去秦淮河的時候，秦淮河么，多著名地方，南京城是個人都知道在哪裏，哪找起來絲毫沒什麼壓力。現在，朱文後悔呀，沒事逛什麼街，現在好了，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這怎麼回去呀。
人就是這樣，死鴨子嘴硬，關鍵時刻，面子更重要。現在是朱文在前面領着，帶着人亂跑。現在他迷糊了，總不能在手下人面前說，我迷路了，那多丟面子。
沒辦法，先硬撐着吧，要是實在找不到回去的路，那就多轉幾圈，把所有人都轉迷糊了，到時候大家都不知道怎麼走，再找人問不遲。手下的人絲毫不知道，他們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現在是迷路狀態，正想着胡亂多走走。
大冷天的，就這麼走着，也不找個地方喝喝茶，歇歇腳。別說寇白門這個嬌滴滴的大姑娘，就算薛虎這樣的大老爺們也受不了。可朱文沒發話說休息，誰敢休息。
又穿過一條街道，這裏情景與先前的繁華景象成鮮明對比，卻是讓朱文一行人大吃一驚。只見這裏一的人，各個衣衫襤褸，這大冬天的，竟然很多人都穿着單衣。乍一看上去，好像這裏聚集了一群叫花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裏是丐幫集會。
這裏的房子也是破破爛爛，這大冬天的，這怎麼住人。黑壓壓的一群人，大都就在街道里躺着，也不怎麼動彈，好像就為了多曬一曬太陽。他們眼神看起來木訥獃滯，絲毫沒有人氣，就好像在等死一般。
朱文一行人到來，剛開始絲毫沒有人在意到他們。等發現朱文這些人穿着華麗，有的人就叫了出來。這一叫不要緊，一大群人忽的一下就圍了過來。周圍保護的親衛心中一緊，立刻護衛在朱文周圍，拔出各自的武器，嚴陣以待。
在明晃晃的刀槍下，這些人才從激動之中緩了過來。理智之下，這些人知道眼前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他們沒有一下子圍了上來，而是跪在朱文掩面不遠的地方，高聲喊道“大爺行行好..”
來到古代，尤其是王朝末世。天災**，戰亂不斷，易子相食，千里無雞鳴這些場景，朱文雖說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親眼看到這樣后，還是那麼的震撼，那麼的心酸。
皺着眉頭，朱文深深嘆了口氣，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無力。“讓他們選出一個人來跟我說話”
朱文的命令，很快被傳達下去。沒多久，就有一個大概五十多歲的老者，被推舉了出來。
哆哆嗦嗦的走到朱文面前，老者有些顫抖的恭敬的說道“小老兒吳大順，見過這位公子”
“老先生，不知道這裏都是何人，為什麼會在這裏，你們都是乞兒么？”
“唉！”吳大順面露痛苦的搖了搖頭深嘆一聲，有些帶着哭腔的說道“小老兒乃是吳江人，這裏的人大多都是吳江人，也有人河南等地的。公子想必知道，河南哪些地方戰亂頻發，百姓民不聊生。今年吳江一帶，大旱不雨，飛蝗蔽天。米價更是到了每石銀四兩，我們吳江是流丐滿道，多枕藉死。百姓以糟糧腐渣為珍味，或食樹屑榆皮。我們這些人，沒有吃食，只能成為流民。”
這時候朱文是緊握了握拳，有些生氣的說道“這麼多難民，南京城裏的官員不管么。”
隨後朱文自己也苦笑一聲，現在的官員什麼德行，朱文算是了解。災民一來，這習慣元就會找士紳們要糧，士紳什麼德行，那肯出什麼糧。就算勉強拿出一點來，也有官員上下其手，真正到災民手裏的，十不存一。
擦了擦眼角的淚花，老者回答道“到了南京這裏，南京城的官員也開倉賑糧了，不過每天只有兩頓飯，只有一碗稀粥。我們在南京城裏的還好一些，還能去要些飯，那些南京城外的百姓可就慘了。每天一碗稀粥，根本吃不飽。”
每天一碗稀粥，只夠潤潤口的，這又是大冬天，所有人都穿得比較單薄。朱文可以想想，每天都會有人凍餓而死，被人拖出去處理掉。總之一句話，難民們沒人權。大量難民湧入，絲毫沒有改變上層社會的驕奢淫逸。這邊所有人都吃不上飯，那邊該吃吃該喝喝，依然是花天酒地。這樣的場景，這不就是官逼民反么。
吳大順擦了擦眼淚“我們這些大老爺們苦一點不算什麼，就是可憐那些清秀的小姑娘了。好些大姑娘為了能給家裏換一口吃食，甘願淪落風塵。唉，作孽啊！”
朱文觀察了一下，這裏多是婦女，年輕姑娘，老人小孩數量比較少，長的也不怎麼樣。想必那些年輕力壯走的動的都去要飯了，不過這大冷天的，還真不好說能要到多少。
大多數老人小孩，和身體不行的，都在饑寒交迫下死去。剩下的是身體好的，都可以想像，這一個冬天下去，連一半人都活不下來。
有不少長得清秀靚麗的年輕姑娘，或是被收過去當丫鬟，或是為了一點口糧被迫淪落風塵。有條件的，運氣好的，都把自己的兒女賣給別人當下人。沒什麼好運的，長的清秀的小孩，就被青樓妓院的人領走了，掙下的小孩，實在是長得有些磕磣，估計無論是大戶人家，還是青樓妓院都覺得，這樣的孩子買回去，看着還不夠添堵的，就被留了下來。
朱文看了看手上剛拿到手的十萬兩銀票，看着一雙雙期盼的眼神，劉玉苦笑一聲，自己果然存不住錢。把錢拿出來交給薛虎“薛虎，去買些糧食”
“殿下，這可是十萬兩，太多了，這麼點人，用不了。”
“這麼點人，沒聽說么，南京城外的難民更多。”
“屬下明白了”
一旁的吳大順聽出了不同，這人難處十萬兩為他們賣糧食，這可是十萬兩。不過，那人叫他殿下“這位小公子，他怎麼叫你殿下，這可是大罪”
“什麼大罪，此乃當今太子殿下！”
他見過的最大的官，就是他們村的秀才老爺，至於當今太子，那可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如今竟然見到真人了。吳大順腿一軟“草民吳大順叩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