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喜新厭舊
這一番操作下來，把機械廠的吃瓜群眾都給看蒙了。
大寶叔點了跟捲煙，他原本是在逗狗，聽到這裏的動靜大，便過來看熱鬧。
見跟顧明站在前邊，不時還得忍受倆人的飛濺過來的吐沫星子，好心的大寶叔便把顧明拉了回來，好奇地詢問道：“顧老弟，這是怎麼回事兒捏，那個黑臉關公是誰啦。”
“哦，是我團長。”顧明滿無所謂的回答道：“李雲龍，獨立團團長，我沒跟你們說嗎？”
其餘與顧明相處甚久的長工們互相看了幾眼，跟大寶叔年紀差不多的車工洪家榮奇怪道：“說了嗎？”
另外一人搖搖頭：“好像沒說吧。”
“說了。”陳陽暉插嘴道：“只是咱們都不記得了。”
什麼李雲龍，獨立團，前線的那些個部隊，他們成天呆在機械廠里的人，又怎麼能碰得着。
李雲龍就算在晉西北再怎麼聲名赫赫，再怎麼違反紀律受處罰，他們也不會認識這個人物。
所以在當初從顧明嘴裏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只是下意識的會有個念頭：這名字還挺氣派的，就是不知道人咋樣。
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了。
“行了老張，我不跟你吵了。”李雲龍擺擺手，似乎是吵得累了，說道：“你要什麼，我拿東西給你換，這總成了吧。”
“不換。”張萬和語氣凌然，態度十分堅決。
“嘿，你……”李雲龍一時語噎。
他實在是弄不明白，不就是一個兵嘛，這位要啥有啥的張部長為什麼死抓着一個兵不放手。
“這娃跟別的娃不一樣……哎，跟你這個大老粗說也說不清楚，走，帶你去瞧瞧去。”
張萬和說著，便拉着李雲龍朝着機械廠裏頭走去。
李雲龍雖是一頭霧水，但他無論如何琢磨，也弄不明白張萬和的意圖，於是便也只好老老實實跟在後頭。
工人們看完了張部長和李團長互相拌嘴，隨後又走進了工廠裏頭，大傢伙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跟在後面走了進去。
此時，他們中的某些人，緊張到腸胃一陣一陣的抽搐，甚至有一些想嘔吐的衝動。
他們太緊張了。
這將近三個月的時間裏，他們一刻不停的幹活，終於做出了第一批AK47，在此之前，他們還沒有看到過哪一個久經沙場的軍官，使用着他們的槍，給出評價。
沒想到這麼快便能夠親眼見證這一刻。
他們緊張得冒汗，手心像抹了機油似的直打滑。
很快，地面上的一個封存好的木板箱被撬開，露出了裏面幾條嶄新，且機油味濃厚的AK47。
“這是什麼步槍，老子怎麼從來沒有看到過啊。”李雲龍見識到了張萬和想要給他看的寶貝，可結果實在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想像到了很多種可能，但卻沒有想像到這種可能。
“這是衝鋒槍？德式的？”李雲龍一眼便看出這些步槍的不凡之處，用他的話來說，那就是一眼便看中你是咱的媳婦了。
“摺疊槍托型……7.6毫米口徑，這居然是彈匣？”
李雲龍一摸上AK47，便熟練地將彈匣拆開，擺弄着保險，像是第一次見到槍一般驚訝不已：“還能切換單發射擊？”
他舉着AK47，向張萬和問道：“老張，你從哪兒弄得這玩意兒，不少錢吧。”
張萬和笑眯眯地說道：“我說這是咱自己產的，
你信嗎？”
“屁！當你老子好騙吶！”
在李雲龍的意識之中，如此精緻且完美的殺人武器，自然不可能是咱邊區造的，怎麼也是德式裝備，再差也是美式。
李雲龍見到這些槍械，便已經愛不釋手了，他甚至連後面編製的衝鋒槍部隊都已經選好人了。
這麼金貴的步槍，可不能給新兵用，那純粹是白瞎了，要讓獨立團那幾個能使槍，會用槍的老兵用，這一把衝鋒槍，就能頂半個歪把子，獨立團的戰力還能往上再提老大一截！
“你還別不信。”張萬和背着手，拿着下巴一掃旁邊：“這些就是咱機械廠產的，第一批貨，新鮮出爐的呢，可讓你李雲龍趕上了。”
“行了老張，你就別玩兒我了，你這批貨我是真心想要，你開個價吧，大佐的軍刀我也給你搞來，一把不行就兩把……他娘的，你吭聲啊！總不能讓老子鬼子天皇腦袋弄來給你吧！”
李雲龍都想抱着這些槍直接走了。
他就等着張萬和開價，可張萬和始終是那句話：“這就是咱機械廠產的槍，你要想花錢買，上別處買去。”
李雲龍被逼急了，就差跪下來叫爺爺了，見張萬和還在跟自己兜圈子，不說實話，於是便說道：“你既然啥也不要，那我可拿走了。”
“也沒人不讓你拿啊。”張萬和揮了揮手：“不過你可得好好感謝顧老弟。”
“要不是他向首長爭取，這第一批實驗槍，還輪不到你的頭上。”
“啥玩意兒？”李雲龍有些不明白張萬和話里的意思了。
他看看手裏的AK47，又茫然地看着站在後面的顧明，一時間有些弄不清楚狀況。
見老友一副弄不清楚狀況的模樣，張萬和拍了拍李雲龍的肩膀，解釋道：“實話跟你說吧，這把自動步槍是顧明設計出來的，連首長看了都說好。”
“他要是跟你走，那才叫做白瞎了，死在戰場上多冤枉啊。”
“像他這樣的人才，就應該呆在機械廠里，為國家，為人民做奉獻。”
信息量太大，李雲龍一時之間有些無法接受。
所以說老張沒有騙他，這槍真是451機械廠的作品，顧明那小子是首長欽點的總設計師？
李雲龍提着手中的步槍，他突然一句話不說，走進了機械廠裏面，在裏頭翻找着什麼。
“誒，老李，你這是幹什麼？”
張萬和跟在後面，看到李雲龍頗有些莫名其妙的舉動，感到奇怪。
此時，李雲龍似乎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只見他手裏抓了一把黃橙橙的子彈頭，快速地走了出去。
張萬和看到李雲龍那一把子子彈就走了出去，便猜到他想幹嘛，招呼一聲：“走錯了，那邊是翻砂的地方，你是想點煙花還是想把我的廠子給炸了啊，走這邊！”
李雲龍停住腳步，頗有些尷尬地跟在了張萬和的後頭。
“還愣着幹啥。”大寶叔一拍陳陽暉的腦殼：“有好戲看啦！”
說罷，便當先一步跟了過去。
其餘眾人這才如夢初醒一般，連忙跟上。
這批槍按照計劃組裝完成之後，只有張萬和以及劉廠長到測試靶場試過一次，他們這些工人還沒有看過這槍打起來是什麼樣嘞。
到了地方，性子急躁的李雲龍已經上好了子彈，他再次端詳着這把步槍，拉動槍栓，子彈上膛的清脆聲音，令人迷醉。
這裏是機械廠的一個廢棄倉庫，可以用來射擊的目標不少。
李雲龍拉開摺疊槍托，抵在肩膀上，擺出射擊姿勢，對準了遠處的目標，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