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案發現場
比起范勞爾街的二層公寓，這條街道的三層公寓十分老舊，樓內昏暗，僅有一盞閃爍不斷的煤氣燈用來照明。
令夏爾感到詭異的是，這棟公寓乃至這條街都太過於安靜了，連一絲聲音都沒有。
但考慮到居民們還沒走出恐慌，夏爾也就對此感到不奇怪了。
這也對他的調查提供了不少幫助，他很清楚自己無法從正門進入135號房間內，所以他只能攀爬一層以及二層的陽台進入135號，因為這棟公寓的二層是沒有窗欄的。
而現在是白天，如果有居民注意到他的話，有可能會通知附近的巡警，他也會因此遭到抓捕。
好在這條街的公寓十分矮小，每一層之間相隔很近，即使是夏爾這樣瘦弱的體型也很輕鬆就能攀爬上去。
來到二層陽台，夏爾眼前是幽暗且凌亂的客廳，餐桌上還殘留着沒有吃完的食物，座椅因為外力倒地，看來警察們在抓捕那名丈夫時遭到了反抗。
反抗在夏爾的預料之中，因為那位丈夫本就是無辜的，他遭遇了自己無法理解的事，然而卻並沒有得到幫助，反而被當成了殺害妻子的嫌疑人。
夏爾穿過客廳，來到通往卧室的走廊，羅斯警長給他的案件信息上記錄著，受害人是在自己的卧室遇害，遇害過程僅5分鐘左右，關鍵詞是“鏡子裏的人”以及“消失”。
那位丈夫疑似喪失了語言描述能力，對過程的描述十分模糊，警察們對此只記錄了個大概。
大致上是在午餐后，他的妻子回到卧室在全身鏡前查看自己是否胖了，這是她每日的習慣，但那位丈夫卻突然聽到了妻子的呼喊聲：
“你是誰？”
“你在哪兒？”
“鏡子？！為什麼？！”
隨後等到那位丈夫進入卧室查看時，妻子已然消失，無論他怎麼尋找都無法找到，並在客廳的餐桌上留下了一道奇怪的印記。
夏爾扭頭看了一眼餐桌，桌子的一角漆黑，就像是被濃煙熏過，而在餐桌的中心，則留下了一把尖刀模樣的印記，尖刀在懷俄王國有着兩種含義，一是代表着“屠夫”，二是意味着行刑，也就是儈子手們的工作。
顯然人們認為這個印記代表着第二者。
可屍體呢？屍體去哪了？
夏爾記得這起案件並沒有發現受害者的屍體，更像是一起失蹤。
如果沒有屍體，這場案件為什麼會被定義為凶殺案？
夏爾隨後想明白了其中的關聯，是聯想，尖刀印記並不是第一次出現，在這之前，尖刀已經代表了儈子手，代表了血腥的謀殺案，而這應該源自那位曾經與夏爾遭遇過的“鬣狗”。
所以在出現尖刀印記后，人們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由“劊子手”犯下的凶殺案。
穿過走廊，夏爾彷彿進入了另一個灰暗到毫無光亮、失去色彩的世界，這樣陰森的氛圍讓人覺得房間的角落裏隨時都可能竄出一道人影
夏爾也不自覺的握住了懷裏的厄運左輪。
“連環殺人案的兇手為了自己的滿足感，通常會回到現場欣賞自己的傑作。”
夏爾的腦海里累積着前世的記憶，他認為對這個世界也同樣受用。
卧室里比起夏爾想像中乾淨許多，沒有任何掙扎、反抗的痕迹，相反就連床鋪都收拾的十分乾淨，那張位於房間角落裏的全身鏡此刻也被一張黑色的紗布遮住。
很正常，甚至沒有一絲異常。
夏爾略微鬆了口氣，雖然踏入了卧室之中，下意識的看向了卧室外無法注意到的角落，並沒有發現什麼后才繼續朝着房間深處走去。
那張手工木床看上去有些老舊，白色的紗布被用繩子捆住，懸挂在床梁旁邊。
床上的一切都被打理的井井有條，床單沒有一絲褶皺，枕頭以及被子被擺放的十分整齊，夏爾對此感到疑惑。
“為什麼會這麼整潔？難道這對夫妻有潔癖？”
隨後夏爾看見了床頭柜上的玻璃杯，裏面盛着半杯猩紅色的液體，應該是葡萄酒一類的，他走上前去湊近聞了聞，隨即便皺緊了眉頭，玻璃杯中的也提前氣味十分古怪，是一種細微的葡萄酒的酒香與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有些刺鼻，但傳播範圍不廣，稍微遠離后就聞不到了。
見卧室沒有異常，夏爾隨即離開然後走入了書房內準備進行探查。
與卧室不同的是，書房內則頗為凌亂，各種各樣的書籍被隨意的擺放在房間右側的書架上，書桌上是一封未曾寫完的信件，一支外觀精緻的鋼筆被擺放在信件的右側，甚至沒有蓋上鋼筆蓋。
夏爾拿起了那封信件，上面的字跡很新，似乎並不是案發前所寫：
“致尊敬的“獨裁者女士”……”
僅僅只有一個開頭，並且使用了化名……
夏爾皺起眉頭，這件詭異的案件似乎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簡單。
這裏的一切既矛盾又衝突，卧室乾淨整潔，然而書房以及客廳卻十分凌亂，就像是有人曾在這片“廢墟”中生活過一段時間！在這裏空無一人之後！
“難道儈子手真的回來查看過現場，並且生活過一段時間？”
夏爾感覺自己渾身泛起雞皮疙瘩，他或許正與劊子手“擦肩而過”，兩個“幽靈”共處一室但卻未曾相遇……
“現在唯一沒調查的似乎只剩下廚房，不，還有一個地方……”
夏爾將信件放回原位，反悔了卧室，注視着那面全身鏡慢慢靠近，並將那張遮蓋住它的黑色紗布取下，頓時他的眼前便出現了另一個自己。
陰鬱、邪異、神秘，夏爾覺得自己其實十分符合第一者（蜘蛛）的樣貌，如果他被人發現出現在這間案發現場，那麼用不了多久就會遭受抓捕。
全身鏡似乎並沒有任何異常，它的鏡面有一絲裂紋，就像是將整間卧室分成了兩部分，夏爾下意識用手觸摸鏡面，但隨之而來的變化卻讓他感到驚愕。
鏡面凹陷下去了，就像是覆蓋著一層脆弱的薄膜，輕輕觸碰就會消失，隨後夏爾感受到了宛如水面般的觸感，鏡面的內部是空心的！
夏爾突然握緊懷裏的厄運左輪，隨後整個身體都朝着“鏡面”陷了進去，他就像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個虛幻的鏡中世界。
這裏與外界相差無幾，卧室內的一切都毫無變化，唯一不同的是，那張乾淨整潔的手工木床上，此刻正躺着一具冰冷的女屍！
屍體在這裏！
“難怪會“消失”，原來這裏還隱藏着另一個空間，現在可以認定兩位儈子手都是超凡者了。”
夏爾走上前查看，女屍維持着身前的穿着，一件白色的女士睡裙，但詭異的是她的面容上畫著濃妝，就像是有入殮師為她打扮過了似的。
但他還是發現了女屍脖頸處的傷口以及縫紉的痕迹，並且，似乎是因為技術不夠熟練，又或者粗心大意，女屍的嘴角還殘留着一絲血跡沒有清理，看起來有一種異樣的美感，夏爾甚至開始認為這是“劊子手”故意的。
作為一位有着病態心理的罪犯，任何異常對他來說都是可以理解的。
“現在屍體找到了，我應該告訴克里斯隊長與豬先生，並將劊子手有兩人的信息告訴他們，至於羅斯警長那裏，我可以將那封信件中的內容告訴他。”
思考完該如何彙報調查結果后，夏爾便準備離開，注視着“卧室”外的陰影，他雖然好奇，但他並沒有深入探索的打算。
無論這個鏡中世界是由超凡的力量形成，還是屬於“神秘”的一部分，他都沒有能力進行探索。
然而正當他準備離開時，卻陡然聽見了一道清脆的腳步聲。
嗒——嗒——嗒——
腳步聲越發清晰，就彷彿那條陰暗的走廊內正有着什麼東西在靠近……
夏爾迅速從鏡中世界踏入正常世界回到卧室內，並將那張黑色的紗布蓋了回去，但腳步聲越來越近，他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離開135號房間，以及黑貓街，於是夏爾索性躲進了卧室的衣櫃內，並將手裏的厄運左輪對準了衣櫃的縫隙。
“會是誰？儈子手？”
夏爾認為這很有可能，那封信件代表了他還會再次回到這間公寓內。
“原來鏡中世界就是他來回穿梭的通道。”
在此之前，夏爾認為劊子手與他一樣，都是趁着沒人注意的時候翻越陽台，但沒想到對方有這麼高明的手段。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受害者那三句話的含義。
試想一下，全身鏡里突然出現了除自己以外的另一個人，那麼受害者當然會認為是有陌生人闖入了他的卧室，然後轉過身卻沒有發現來人，就會感到疑惑，最後再次轉身卻依舊見到了鏡中的那道身影，就會感到更加疑惑。
一切都解釋通了，受害者消失的原因，以及神秘的第一者，不過都是利用超凡力量為自己增加神秘以此開化靈性的超凡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