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3道敲門聲（2）
“我會的。”
夏爾雖然內心無奈，但嘴上還是應承着。
豬先生沒再多說什麼，離開了公寓。
在豬先生離開后，夏爾躺在沙發上，陷入了思緒之中。
“儈子手……古萊茵文……黑夜教會……似乎沒有時間讓我繼續休息了啊你。”
一聲嘆息后，夏爾正欲起身，卻迎來了第三道敲門聲。
有些感到疑惑的夏爾起身前往公寓大門，透過貓眼卻看見了康貝爾先生憔悴的面孔以及佈滿血絲的雙眼。
“康貝爾先生？您有什麼事嗎？”
門外的康貝爾先生整理着自己的儀錶，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糟糕：“早上好，萊茵先生，享用過早餐了嗎？”
“……您有什麼事嗎？”夏爾再次詢問道。
康貝爾先生臉上的尷尬神色一閃而過，“我能、我能進去嗎？”
“當然。”夏爾讓開身，並讓康貝爾先生稍等片刻，自己為他準備一杯熱可可暖暖身子。
片刻后，夏爾端着兩杯熱可可坐在了康貝爾先生對面。
“發生什麼了？您找我有什麼事嗎？我記得我已經交過這月的房租了。”
康貝爾先生勉強一笑，說道：“是的，您已經付過房租了，我來這裏是想問問您有沒有興趣和我做一筆交易？”
夏爾神色疑惑：“什麼交易？”
“咳咳，我想雇傭你。”
“雇傭？做什麼？”
康貝爾先生喝了一口熱可可，說道：“我想雇傭你替我進行一場賭局。”
“賭局？”夏爾挑了挑眉拒絕道：“我並非是一位資深賭徒，我想您應該去找其他人。”
眼看夏爾想要拒絕，康貝爾先生立刻挽留道：“我會給予您豐厚的報酬，請再考慮考慮吧。”
夏爾搖了搖頭，還是準備拒絕，最近他已經有夠忙的了，沒空再完成康貝爾先生的雇傭，何況曼德牌的輸贏是無法保證的，他也沒有百分百獲勝的信心。
“等等，等等，求您了！再考慮考慮吧……”
康貝爾先生的語氣里滿是祈求：“求求您了，看在我將這套公寓賣給您的份上，請您幫我，我可以免除你剩下的房租。”
“剩下的房租？”夏爾有些驚訝，那可是22鎊，是一筆不菲的財富。
“為什麼，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但夏爾還是沒有立刻答應，他需要先詢問清楚，以免引火燒身。
康貝爾陷入了沉思，他似乎在回憶：“曼德牌，我似乎被那些紙牌奪走了理智，在那一天後，我幾乎每晚都泡在海德拉俱樂部的賭桌上，我輸了很多錢，甚至欠了許多錢，巨額的欠債讓我無法償還。”
夏爾抬了抬眉毛，對康貝爾先生的說法有些不相信：“您有那麼多房產，難道無法償還您欠下的債嗎？”
康貝爾先生抬起頭來，憔悴的面容閃過一絲精明，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祈求的可憐樣：
“不，王國的律法不允許我這樣做，租戶與房產主之前的協議未到期前，我擅自收回或是賣出房產都會面臨巨額索賠，這比起我的欠債則更多。”
夏爾想了想后，說道：“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就算您雇傭我，我也無法保證能夠為您贏得足以償還欠債的巨大金額。”
“不，不需要您幫我償還賭債，您只需要參加並贏得一場賭局就足夠了！”康貝爾先生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語氣也變得激動起來。
“什麼時候？”再三思考後，
夏爾決定答應對方，22鎊對他來說還是十分具有吸引力的，並且就算失敗了，他也沒什麼損失。
康貝爾先生說道：“這周六晚，您真的願意答應我嗎？”
夏爾舉起可可杯喝了一口，說道：“沒問題，不過我認為雇傭金與報酬應該分開來算，我們將接下來的房租當做報酬怎麼樣？”
康貝爾先生先是一愣，隨後笑容勉強道：“那麼我應該支付您多少錢？”
夏爾比起三根手指，說道：“如果你能現在支付我3鎊，那麼我就會接下您的雇傭，當然，在事件結束后您無需繼續支付我，只需要免除我接下來的房租就足夠了，如果您同意，那麼我們可以簽署一份合同，您在書桌的抽屜里剩下了很多。”
“……”
聽到夏爾的條件后，康貝爾先生沉默了良久，他像是在思考着些什麼，佈滿血絲的雙眼此刻全是精明。
最後，康貝爾先生說道：“我可以答應您的條件，但我也需要提出一個條件，和您一樣，我想將這次雇傭分為兩次，如果您在接下來的賭局獲得了勝利，那麼您需要為我再參加一場賭局。”
“再參加一場賭局？”夏爾蹙眉，怎麼突然又多出了一場賭局？
“當然，我同樣不需要您為我贏得大量財富，您依舊只需要贏下賭局，而我也會再付您一次雇傭金。”
略做思考後，夏爾說道：“可以，不過你需要提前通知我時間。”
康貝爾先生頓時一改頹廢模樣，站起身來神色激動，他抓住夏爾的雙臂似乎想給他一個擁抱，但卻被夏爾拒絕了。
在告別康貝爾先生后，夏爾喝光了最後一口熱可可，雖然開始整理思緒。
接下康貝爾先生的委託后，夏爾已經有了兩件委託，當然最重要的，依舊是來自羅斯警長，或者說來自黑夜教會的委託。
不得不說羅斯警長的直覺很敏銳，兩位“劊子手”中，第二者已經被證實為超凡者，而第一者的舉動也與超凡者十分相似。
這的確是常人所無法理解的“神秘”，符合神秘諮詢師的業務範圍。
但這對於夏爾這名初次踏入超凡世界的新手來說，毫無疑問是十分危險的，所以他必須儘快了解超凡，了解神秘，並為自己準備一些自保手段。
而這其中古萊茵文則尤為重要，可以說是一切的前提條件。
所以夏爾認為自己如今應該以古萊茵文為主，在空閑時間查看羅斯警長整理的有關“儈子手”的信息。
當然，在了解這一切后，夏爾不可避免的需要前往案發現場進行調查，但那是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如果有任何危險，他都可以選擇避開，然後告知給黎明小隊。
整理完思緒，夏爾起身回到了書房，在點燃一根手捲煙后，翻看起了書桌上的古萊茵文。
——
海倫因廣場，康貝爾先生一改先前的憔悴模樣，來到了海德拉俱樂部內。
他沒有打擾任何人，甚至沒有向侍者要一杯酒，而是徑直來到了俱樂部的二樓，穿過幽深的走廊，來到了俱樂部二樓最深處的那個房間，並懷着忐忑的心情敲響了房門。
“進來。”
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康貝爾先生不自覺的淹了口唾沫，隨後打開了房間門，並踏入了這間幽暗的房間。
房間的窗戶被黑色的窗帘遮蓋，連一絲光亮都無法滲透，窗前是一張漆黑的辦公桌，桌后的座椅背對着康貝爾先生，四個角落裏則是四盞正燃燒着的燭燈。
“阿瑟斯先生，我為您找到了合適的人選……”注視着背對着他的座椅，康貝爾先生小心翼翼的說道。
“傑克，傑克，傑克……我們認識得有多少年了？”
座椅依舊背對着康貝爾先生，他只能依稀見到對方的身影，儘管對方並沒有看自己一眼，但康貝爾先生卻不敢有絲毫不敬。
“快十年了，阿瑟斯先生。”
“是嗎？就快十年了，那麼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對嗎？”
“這……”
康貝爾先生下意識的側過頭看向身後，那是一面佈滿“面具”的詭異牆壁，而這些面具是阿瑟斯先生為數不多的愛好。
與產假舞會時使用的假面不同，這面牆壁上當然也有假面，但更多的是一些外觀詭異，讓人不寒而慄的怪異面具，康貝爾先生時常覺得這些面具是有靈魂的，它們就像是一張張人臉，此刻正注視着他！
“你知道這場牌局對我有多麼重要對嗎？並且你也知道如果我失去了這場牌局的勝利，你將會面臨什麼，對嗎？”
康貝爾先生再次乾咽了一聲，“是的，我知道。”
“非常好。”
座椅上的阿瑟斯先生終於站起身來，並吵着康貝爾先生靠近，他有着典型的南部男人們的瘦小，比起康貝爾先生矮了一些。
他的面容平凡，有着較為稀疏的眉毛與一顆鷹鉤鼻，梳着一顆整齊的油頭，眼裏透露着陰戾，穿着昂貴的西服，並儘力讓自己的身形挺拔，這足夠看出他是一位注重體面的人。
阿瑟斯先生拍了拍康貝爾先生的肩膀，示意他彎下腰：“傑克，我們之間並不只有那些欠債，你明白的，如果你選中的人並沒有讓我感到滿意，那麼他將失去替我參加賭局的資格，你也將失去你的一切，滾回你那充滿排泄物的水溝里去。”
康貝爾先生的身體不斷顫抖着，他像是身處一處冰冷的寒潭，雖然寒冷，但後背卻不停的滲出冷汗，這一切皆因寒潭之中，有巨大的陰影籠罩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