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3次敲門（1）
清晨，范勞爾街67號，夏爾一邊為自己煎着兩片黃油吐司，一邊衝著一杯熱可可。
黃油吐司和熱可可都是康貝爾先生剩下的，但用來應付早餐倒也沒什麼問題。
是的，他昨夜並沒有回到莊園，而是再次讓安娜駕着馬車回去了，自己則是“留宿”在公寓內。
而原因則是學習古萊茵文後帶來的影響，精神力耗盡的夏爾再次感覺到了極致的疲乏，他太困了，簡單吩咐了安娜幾句就回到卧室睡著了，甚至連午餐與晚餐都沒吃，但讓他感到驚奇的是，他並沒有感受到極端的飢餓感，而是十分微弱的。
這或許也是升華為他帶來的改變，那些稀奇古怪的秘藥材料不僅點燃了他的靈性，更是改變了他的軀體。
咔嚓——
夏爾拿出一片黃油土司吹了吹熱氣后咬上了一口后，表情變得有些古怪，這吐司好像是煎糊了？而味道嘛……一言難盡。
喝了一口熱可可后，夏爾才感覺嘴裏的苦味逐漸淡去。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后，對來人有所預料的夏爾打開了公寓的大門，微微一笑：
“早上好，羅斯警長。”
“早上好，年輕人。”
換了一件灰色大衣的羅斯警長提着一個皮製手提包，聳了聳鼻子露出滿意的微笑：
“嗯～我聞到了黃油吐司的味道，還有熱可可，你做了早餐？”
夏爾扭過頭看了一眼餐桌上兩片表面焦黑的黃油吐司，上面一片是殘缺的，被他咬過一口。
“嗯……是的，我做了早餐，你想嘗嘗嗎？”
羅斯警長順勢踏入屋內，摘下了紳士帽，並將手提包放在了沙發上：“非常榮幸。”
實際上他也的確沒來得及享用早餐，早晨從家裏出發后就徑直前往范勞爾街，中途沒來得及吃一片麵包。
隨後羅斯警長來到餐桌前，拿起一片完整無缺的黃油吐司，表情疑惑並有些猶豫要不要嘗試手裏賣相極差的黃油吐司，他甚至懷疑手裏的這片焦黑物體到底是不是黃油吐司，這和他所認識的黃油吐司可不一樣。
但……話已經說出口了。
羅斯警長用餘光斜了一眼他身後的夏爾，最終還是選擇將手裏的黃油吐司放入嘴中。
“唔……”
“味道怎麼樣？”夏爾適時的上前詢問道。
羅斯警長只感覺自己像是吃了一塊煤渣，味道苦澀難以形容，口感更像是石頭的碎渣。
“非常難吃，年輕人，我不得不說，你並不具備廚藝的天賦。”
夏爾有些吃驚，沒想到羅斯警長這麼直接，難道在別人家裏做客不應該委婉一點？
“好了，讓我們來談談昨天的委託吧。”
夏爾點了點頭，隨後邀請羅斯警長來到沙發處，“我和我的同事們經過商議，認為應該接下這次委託。”
羅斯警長掏出一根手捲煙並點燃，深吸了一口后詢問道：“那麼我應該支付你多少報酬？或者說委託費？”
夏爾喝了一口熱可可，關於如何對這次委託收取費用，他對此思考了很久，“此次委託的收費我與我的同事一致認為應該分為兩部分，首先是委託費，這是第一部分，如同定金一般，無論事件是否解決，您都無權收回。
然後是第二部分，在事件解決之後，您應該付給我相應的報酬。”
“這沒問題。”羅斯警長聳了聳肩，對此他已經有所預料。
“那麼我們現在來談談委託，
您想委託我做些什麼呢？要知道我並不是一位偵探，這家事務所本質上是為一些神秘或是靈異事件進行調查與解決。”
羅斯警長說道：“這正是我所希望的，我想讓你調查“儈子手”案件中的神秘現象，你應該在報紙上看見過，那些“神秘”的謎題。”
夏爾陷入了沉思，是的，他曾在《海倫因日報》見過有關“儈子手”的報道，殘忍而又隱秘，就像是設下了一道謎題，等待他人的解答。
但這也是問題所在，報紙中的“儈子手”與他曾見過的全然不同，就像是蜘蛛與鬣狗的區別。
“我接受，委託費1鎊，如果事件得到解決，您需要再付給我1鎊半的報酬。”
“2鎊半……”羅斯警長吸完最後一口手捲煙，隨後將它熄滅。
這對他來說不是一筆小錢，警長每月的薪水是4鎊左右，平均一周是1鎊，這筆錢需要花費他兩周半的薪水。
“沒問題。”短暫的思考了片刻，羅斯警長從懷裏掏出了1鎊遞給夏爾。
夏爾接過後，回到書房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委託合同，這份合同原本屬於康貝爾先生，他將許多還未來得及簽署的租房合同留在了書桌的抽屜里，並且大部分都是嶄新的。
羅斯先生接過委託合同，仔細查看后，從大衣口袋裏拿出一支鋼筆，這是巡警們的喜歡，看來在成為警長之前，羅斯警長曾擔任過一段時間的巡警。
簽署姓名過後，羅斯警長將視線移項了委託人下方的事務所簽署欄，並記下了那個名字。
“夏爾.萊茵，王國南部有哪位貴族的姓氏是萊茵？”
隨後羅斯警長將合同遞還給夏爾，說道：“約翰先生……還與你有過聯繫嗎？”
接過合同並將其收好后，夏爾面無表情道：“並沒有，我記得與您說過了，我和約翰先生的關係並沒有您想像中那麼親密。”
羅斯警長默默點頭，隨後站起身將紳士帽戴回頭頂，“那麼下周一，我們在鮑爾先生的射擊俱樂部見。”
他將靠在沙發上的手提包遞給夏爾，說道：“這是有關“儈子手”的資料，希望你能有所進展，那麼再見了，夏爾.萊茵先生。”
嘎吱——
羅斯先生走後，夏爾注視着那個棕色與黃色交錯的條紋手提包，陷入了沉默。
他總覺得自己與羅斯警長，似乎有種莫名的緣分？
……
回到書房，夏爾將手中的手提包打開，裏面是已經整理並裁定好的文件，大致看過一遍后，其中一份字跡較為凌亂的文件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顯然是羅斯警長手寫的，與打字機行成的工整字跡差別很大。
“兩種人格？”
夏爾微微皺眉，這樣的詞彙在這個世界十分少見。
“第一者（蜘蛛），性格陰冷且非常小心，喜好營造一種神秘的氛圍，目的不明，但作案手法像是一道謎題，等待他人的解答……”
“第二者“鬣狗”，性格殘忍並嗜血，疑似有食人傾向，喜好在夜晚行動，喜好襲擊落單的路人與流浪漢，受害者會丟失財物以及部分血肉……”
夏爾表情逐漸變得凝重，第二者很顯然是當初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超凡者，然而第一者，給他的感覺卻更像是超凡者！
“製造神秘，隱藏在幕後……他是在開化自己的靈性嗎？”
是的！開化靈性！
利用自己製造的“神秘”開化自己的靈性。
“我應該告訴克里斯隊長或是豬先生嗎？”
“不，還不能確定，僅僅只是“神秘感”無法確定對方是不是超凡者，第一者與第二者不同，後者的的確確展露了超凡的力量。”
夏爾收回思緒，準備繼續看下去，但一道敲門聲卻打斷了他。
咚咚咚——
夏爾收好文件，起身離開書房來到了公寓門前。
透過貓眼，能夠見到門外是一張熟悉的肥碩面孔。
隨後夏爾打開公寓大門，有些意外道：“豬先生？歡迎。”
依舊是一身黑色風衣與黑色禮貌的豬先生將禮帽摘下，-走進屋內。
“早上好夏爾，吃過早餐了嗎？”
夏爾點了點頭，並邀請他坐下：“是的，兩片黃油吐司與熱可可，味道……還算不錯。”
豬先生微微一笑，坐在了夏爾對面，說道：“那就好，我來這裏是想告訴你，你的審核就快結束，屆時位於嵐廷的兄弟會總部會贈送你一些有關“鍊金術士”的神秘學知識，它們都是以古萊茵文撰寫，但用懷俄文進行了註解，與秘葯一樣，這算是禮物，不需要你支付任何費用，但損壞后需要進行賠償，再次購買時需要原價支付。
然後是聚會地點有所改變，新的地點定在海倫因廣場的“鸞尾花”餐廳，克里斯隊長認為這次的聚會應該正式一些，他聯繫了一位熟悉的畫家，準備畫一幅黎明小隊的全家福。”
全家福？
夏爾聳了聳肩，道：“好吧，我沒問題。”
反正也不花他的錢。
豬先生起身準備離開，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屆時可能還會有一份用以煉製道具的“器具”，你知道的，就是燒瓶坩堝一類的，這些器具你可以放心使用，不需要支付任何費用，損壞也不用進行賠償，因為它們是總部的另一位鍊金術士贈予你的。”
“另一位鍊金術士？”
“是的，是位摳門的老人家，但在聽到兄弟會有新的鍊金術士加入后，難得的大方了一次。”
最後豬先生拍了拍他的右肩，說道：“我得走了，注意安全但不要有太大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