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試探
在家裏收拾好，打情罵俏了一會兒，林安走到了街口的餛飩攤，那是昨日關正信和林安約好的碰頭地點。
砰！
林安捂着頭，看着同樣捂着頭的湯玉兒，疑惑道：
“玉兒姑娘，你在這裏幹什麼？”
湯玉兒娘的病已經好了，前兩天林安還看見她娘在街上買菜來着，湯玉兒應該就在家做刺繡活。
揉了揉額頭，湯玉兒鼻子一酸，“我娘讓我過來給林大哥你送些菜。”
說著，湯玉兒將手中提着的菜籃子晃了晃，笑道：
“上次多虧了林大哥替我和大哥解圍，我娘讓我送些菜過來給林大哥你嘗一嘗。”
林安聞言，笑道：“上次懲治那幾個混混就是舉手之勞的事情而已，再說了，上回兒碰見你娘的時候，你娘不就送了我好些菜嗎，下回就不用再送了。”
湯玉兒莞爾一笑“那我可得問問我娘。”
也不好卻了人家的好意，林安指了指巷中的家。
“我現在還有些事情，娘子她在家，你直接送過去吧，就是那個有桂花樹的。”
“好的，林大哥再見。”
朝着林安欠身一禮，湯玉兒提着菜藍走去了林家。
走到餛飩攤，着便衣的關正信剛好吃完一碗餛飩。
瞧見林安過來，關正信點頭示意，然後拿勺子敲了敲碗。
“大伯，再來一碗。”
林安道：“不用了，我在家中已經吃過了。”
“林兄，這可不是給你要的。”
聞言，林安看了看關正信座位邊摞起來的三個碗，張了張嘴。
“關兄的胃口真好。”
“一般一般，在我們那裏，也就只能排上第二而已。”
林安好奇道：“哦，那第一是誰？”
“當然是彭先生，彭大先生的一頓飯，可是能頂得上尋常十人的飯量，我等可都是難以望其項背。”
等到開餛飩攤的中年大叔又將一碗餛飩端了過來，關正信兩三口解決。
趁人不注意，將昨日那塊黑漆漆的令牌塞給了林安，並用神識傳音道：“這是我們左七司額控鶴使令牌，林將軍收好，憑藉此牌，可以調動我們左七司的六都人馬，不過彭大人這次只給林將軍調配了三都的人手，彭大人說，剩下的三都人馬，林將軍可以自行招納，他不干預。”
控鶴司的編製與普通軍隊不同，一都人馬加上都頭也只有十人，所以林安這個從五品的控鶴使不僅要隱姓埋名，沒有風光可言，就連手底下的人手也是少的可憐。
就這，林安的手下現在也還沒有滿編。
收起令牌，林安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只給了自己一半的人手，看着像是刁難，不過與林安而言，卻也是有好處的。
因為那還沒有補齊的另一半人手，林安可以自行招納，那一半便是林安真正的心腹手下了。
不過能不能招的到，那就得看林安自己的本事了。
看起來，那位遠在汴京的彭大人也是起了考驗自己的心思。
“現在，那三都人手都到了吧？”
“全都在城外候着，等着將軍的命令。”
“你們一個都有特殊的聯繫方式，讓他們現在都便服進城，我們去查案子。”
“是。”關正信拱了拱手。
與關正信分成兩撥，林安帶了一隊人去盯嫌疑最大的那個遼國商人那裏。
而關正信則帶了一隊人去查另外一個院子的陳員外。
“將軍，我們不進去看看嗎？”
來到那個遼國商人租住的園子外，林安分出了幾個人看住了園子的其他幾個出入口，自己帶着兩個便服的控鶴卒找了處正對着園子的茶攤坐下。
點了壺茶，林安悠閑的品了起來。
“先不用急，昨天已經院子裏面柳絮的線索已經查的差不多了。”
園子正對着東西直街，街上的販夫走卒絡繹不絕。
一壺茶見底，園子的大門被一個送菜模樣的漢子敲開。
“將軍，一個送菜的不走偏門走正門，肯定有問題！拿不拿人？”
林安身邊兩個控鶴卒，一個依舊淡定的喝着茶。
另一個控鶴卒摁着桌子就要站起來。
林安白了眼那人，“急什麼，坐下。”
過了會兒，那個送菜的漢子又走了出來。
林安的視線落到那個還在喝茶的控鶴卒，見他還算冷靜，便朝他道：
“你去跟着那個人。”
“是。”
那名控鶴卒有些不舍的放下茶碗。
一直到了傍晚時分，再也沒人出入園子，林安起身拍了拍屁股，對身邊還在盯着園子目不轉睛的控鶴卒道：
“我先回去整理案子，你繼續在這裏看着。”
“是！”
那控鶴卒答着話就要站起來，被林安一把摁了下去。
“到了晚上就注意着點，別漏了什麼。”
“將軍放心，小的這一雙眼睛，就是一隻蒼蠅飛出去，小的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你剛才看見有隻鴿子飛進去了嗎？”
“什麼？”
那控鶴卒陡然瞪大雙眼。
“沒什麼，逗你玩的。”
回家，走在巷中，林安就隱隱聽到了自家小院中傳來了一陣打鬥。
心頭一緊，林安急忙沖回了家。
等林安衝到院門外的時候，打鬥聲已經停歇。
林安撞開門，看見了自家娘子手提着落英劍，劍指倒在地上十分狼狽的關正信。
“相公。”
看見林安回來，陳姝收起劍，走到了林安的身邊。“我沒事。”
屋內，阿離也帶着林汐走了出來。
眉頭緊鎖，林安盯着關正信寒聲問道。
“關都頭，這是怎麼回事？”
摸了摸脖子處的一點紅，剛才的凌冽殺意猶在。
關正信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身儒袍蹭滿了塵土。
“林押司，一場誤會，我就是久聞林夫人落英劍的威名，想請教一二，不想林夫人誤會了。”
“娘子，你帶着汐兒先回屋。”
“嗯。”
輕點螓首，陳姝清冷的視線又掃了一眼心有餘悸的關正信，略過他，帶着林汐和阿離回到了屋子中。
冷冷的盯着關正信，林安面無表情。
“這是彭大人的意思還是誰的意思？”
有關陳姝是被其他人換臉頂替的傳聞，林安也聽到了一些，這其中似乎牽扯到了一些權貴，陳和光這才被外放出京，但是那些人似乎還不死心。
這次也很顯然，就是關正信得到了某個人的授意，想要試探一下陳姝引以為傲的落英劍真不真。
“將軍誤會了，卑職真的只是好奇夫人獨步京城的落英劍，想要見識見識。”
林安瞥了眼關正信，“那你現在見識過了？”
關正信訕訕一笑，“見識過了，夫人的落英劍還要比傳聞中的更厲害，以後再有誰敢嚼舌根，卑職一定第一個饒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