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線索柳絮
新聞上，總能看到一到春末夏初的時候，北方的市民就會飽受柳絮之苦。
而南方則很少見到這樣的新聞。
因為在春末秋初，既是柳絮滿天飛的季節，也是潮濕多雨的南方雨季。
往往是柳絮還沒有開始滿天飛的時候，就有一場雨將柳絮打濕，落在了地上，潮濕的空氣也讓柳絮很難乾燥。
三天前林安成親的那個晚上，下過了一場不小的雨。
哪怕是過了三天到現在，空氣和土地都是很潮濕的，柳絮根本不可能幹燥之後再隨風飄到這裏。
這條發現房當力屍體的水溝邊幾百米的範圍內都沒有發現一棵柳樹。
房當力也不可能頂着頭髮上的柳絮好幾天。
看着蔡捕頭，林安問道：“蔡捕頭，你身手怎麼樣？”
聽到這話，蔡捕頭挺着胸膛，自豪道：“不是哥哥我吹，我練的這身橫體功夫，就是像林押司你這樣初入修行的人，也能一較高下。”
聞言，林安果斷道：“那好，我們回衙門。”
連修行者都不是，還敢誇口和自己這個菜雞差不多的實力。
而且就算是兩個林安的實力加在一起，又能有多高？
為了自己生命安全，林安覺得還是回衙門搖人才是正解。
沒有那個實力，就不要莽了。
回了軍衙，林安將自己驗證過後的發現告訴了蔡闓和自己的老丈人。
“林押司的意思是，先不要打草驚蛇，看看能不能找到殺死房當力的兇手？”
林安抱拳道：“沒錯，那個兇手將房當力的屍首搬到了別的地方，就說明案發現場肯定會暴露他的身份，而他也應該還繼續潛伏着。”
“而且廣德城內種有柳樹，易於殺人不被人看見的地方不多，今天一天之內應該就能查完，城門尚在封鎖之中，兇手一時半會也跑不掉。”
蔡闓微微頷首，“說的不錯，現在還不知道行刺范公子的，和殺死房當力的，是不是同一人，能不要打草驚蛇，就不打草驚蛇了。”
“范公子那邊，我繼續帶人查，柳樹的線索，就由陳大人陪林押司去查。”
餘光瞥見還在翻看房當力屍體檢查的肖仵作，蔡闓氣不打一處來。
“沒用的東西，不要再把屍體上的線索破壞掉了，等林押司去外面查完之後再來看看。”
自己衙門裏的老仵作，驗屍的功夫還比不上縣衙裏面一個書吏，蔡闓着實覺得老臉上有些掛不住。
廣德城中種柳樹的地方不少，但是結合房當力的死亡時間，四個小時之內。
也就是早市的那段時間，那段時間內，大部分種植了楊柳的街道可以排除。
那些地方人來人往的，城內的街道上還是很熱鬧的，兇手也不會冒着這麼多的風險。
剩下的地方，除了一處極為偏僻的水渠，便都是那些私人的園林了。
先是去了那條水渠查看，沒有發現什麼線索之後。
林安和陳和光二人飛到城中的大聖寶塔塔頂上。
大聖寶塔高七層十餘丈，是整個廣德城中最高的一處建築。
從塔頂向下望，可以俯瞰整個廣德城，視線極佳。
盯着一處假山園子，陳和光目露思索。
“林安，剩下的地方都是私人的地方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麼查？”
林安道：“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我們盡量趁着沒有人的進去查一查。”
“本官飽讀聖人書，
怎麼能跟你做這種爬人圍牆的偷雞摸狗之事。”
與林安一起趁着無人，飛進了一處有柳樹的園子，陳和光的目光一直盯着園子入口處，不滿的說著。
蹲下來，林安從石磚的地縫中摳出了一小團柳絮。
“大人，事急從權，我們這都是為了查案。”
園子中的柳絮已經被清掃過了，只有地縫中還殘留着一些。
地上有一些落葉，看樣子就是最近一兩天落下來的。
這就說明這個園子應該就是在兩天前，也就是林安成婚那天夜裏大雨過後的第二天打掃了一遍，然後後面這兩天便沒有打掃過。
這樣的條件下，如果這裏是案發現場，那麼房當力的頭髮裏面便也不會粘上地縫裏的柳絮團了。
從園子口收回視線，陳和光着急的問道：“怎麼樣，這裏是不是案發現場？”
林安搖了搖頭，“應該不是。”
陳和光又道：“這裏是州學教授查老家的別院，平時查老沒事的時候就會過來看看，若是這裏沒有問題，我們就快些走，省的被查老發現。”
陳和光話音未落，園子外便傳來了一聲蒼老的呵斥聲。
一道散發著墨色的光暈的法陣隨即將整個園子籠罩住。
“陳大人？林押司？”
查惟從園子外沖了進來，看到林安和陳和光時，一臉的疑惑。
“額······查老。”
瞪了眼林安之後，陳和光硬着頭皮上前拱手見禮。
“陳大人，你這是？”
林安上前一步，解釋道：“查院士，今早范公子遇刺，險些身亡，我們查到行刺者可能是一個叫房當力的党項貴族，但是我們找到房當力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我們現在正在查線索。”
聽林安說完，查惟皺着眉頭，不悅道：
“你們是在懷疑老夫是殺人兇手？”
陳和光賠笑道：“查老誤會了，因為現在案件中的一些線索指向了柳樹，我們這才不得已要在您這裏查一查，也是為了查清楚，好給查老您一個清白。”
聞言，查惟袖袍一揮，將法陣收起，道：“柳樹？前兩天夜裏下過了一場雨，將樹上的柳絮沖刷了下來，別院裏沒有下人，我就自己過來打掃了一下。”
林安拱了拱手，“不好意思，打擾查院士了。”
哼了一聲，查惟沒好氣的瞥了眼林安，轉而看向陳和光。
“既然是人命案子，那林押司就繼續查吧，陳大人不妨過來與某手談一局。”
查惟心中坦蕩，自然沒有什麼害怕的。反倒是可以接着這個機會好好的和陳和光交流交流。
上回兒得了那手《定風波》，查惟到現在還是心中奇癢難耐，想和陳和光交一番心，只是那次州學文會之後，陳和光就一直忙於各種事情。
先是真言一事，接着又是賜婚的事情，查惟也不好去打擾。
林安道：“不用了，查院士，該查的，我已經查完了，我和陳大人就不打擾了查院士的雅興了。”
查惟這裏雖然很僻靜，是理想的殺人地點，但柳絮這一點卻不符合。
況且已經被人抓了個現行，也不好再待在這裏了，城中還有好些個地方還沒有去查呢。